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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路都不能算是上策。”莉蒂雅烦躁地抓着头发：“今天是你正式出道的日子，唱是无论如何也要唱的。但是《倾城》的曲风完全不适合清唱，你的造型也需要音乐衬托……”
“那就不唱《倾城》。”
“不唱《倾城》？”莉蒂雅愕然：“不唱《倾城》你唱哪首？”
“《翅膀》。”
“《翅膀》？专辑第三主打歌？”片刻的思量之后，莉蒂雅忽然两眼发光地按着她的肩膀：“有没有把握？”
“百分之百没问题。”茉莉坚定地笑着，大步走向更衣室。
一直在角落默默关注着种种变化的洛熙，此时却出人意料地走向莉蒂雅：“请问有没有《翅膀》的歌谱？”
“啊？”完全不能理解事态发展的莉蒂雅，只是诧异地看着他：“你要那个干什么？”
有一瞬间，洛熙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赞赏的神色。而那片刻的光彩，很快被掩藏在妖娆的雾气之下。
“帮她。”
莉蒂雅眼中的怀疑也是一闪而过。但考虑到洛熙的品行，她仍然决定相信他：“歌谱放在休息室，我这就去拿。”
“麻烦你了。”待到莉蒂雅离开之后，洛熙转向了一旁的周以坤：“能不能跟你借样东西？”
一分钟后，茉莉套着她来时穿的白色裙装外衫，抹去脸上全部的妆容，匆匆忙忙走向莉蒂雅。
“不行。”莉蒂雅一眼扫过她的装束，立刻给出了否定的评价：“裙子太短，两腿完全露在外面，破坏清纯的感觉。你来时套在裙子下的长裤呢？穿上它！”
茉莉没有答应，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关于这种缺憾，我另有处理的方法。”
听薇安的歌声，似乎只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给她准备。
事不宜迟——茉莉打开偏门，跑到舞台后面的林荫道上。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气息，树叶在经受过水的洗礼后显得更加油绿。看到眼前的画面，茉莉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莉蒂雅跟着追出了偏门，却被眼前的景象生生定住了脚步。
茉莉，她从树坑中捧出一把一把的泥土，正在往自己的身上涂抹！
“你在干什么！”莉蒂雅甚至一度怀疑她会不会是压力过大，神经就这样不堪重负地崩溃了？
茉莉不答，只是飞快地将泥土抹在两臂、双腿和白裙之上。
看着看着，莉蒂雅的双眼渐渐重新亮起了希望。
——对呀……
——还有这么一手……
“该我出场了，快走！”听到观众的欢呼声，茉莉立刻站起身来，飞快地跑向后台。
刚刚下台的薇安，眼看着茉莉一身狼狈地冲向幕后，甚至一路踢掉了脚上的凉鞋——如此具有冲击性的场面，令她根本无从适应。
“茉莉，你这是……”
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麦克风，茉莉偏着头，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笑容：“薇安姐，你刚才唱得非常好！”
“可是你……”
“没问题的，放心吧！”
主持人报上曲目之后，便走下了舞台。
面对着成千上万的观众，茉莉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要开始了。
不远处，洛熙拿起一支麦克风，抬眼望着她的方向，露出了樱花般梦幻而遥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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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09
彩虹广场。
舞台下的观众们正在漫不经心地等待着下一位歌手的出场。
主持人报幕时说过，这是位今天刚刚出道的新人。
名字没记住。
应该没什么看头。他们等在这里，纯粹是为了下一个出场的小天王周以坤。
直到一双沾满泥土的玉足出现在众人面前。
观众们诧异地睁大双眼，将视线上移。
那一瞬间，仿佛有万丈光芒从茉莉的体内迸射而出，令他们不知不觉地眯起双眼——然后窒住了呼吸。
金色的长发随风轻轻舞动，如海浪般反射着变幻莫测的光芒。脂粉未施的脸上，漾起倾国倾城的笑靥。紫水晶一般的双眸，澄澈得恍如高山清泉。纯白的裙和污浊的泥，看似矛盾的存在竟奇迹般地组合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与纯净。
所谓出淤泥而不染，大抵就是如此的景象吧。
广场上一片寂静，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屏息着的人们，齐齐地抽气，痴痴地呆立在原地，期待着自己都不知道具体该是什么的期待。
阳光铺洒在她的脸上，晕出柔和的光圈。
茉莉虔诚地握着麦克风，轻启双唇——
刹那间，清澈恬淡的歌声回荡在广场的上空。宛如天籁一般，深深撞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如果伤害得不到救赎，我愿张开翅膀温柔守护。如果罪恶盼不到领悟，我愿等待一生乞求宽恕……”
没有一丝一毫的杂音。
人们就这样沉醉在比诗歌还要美丽的清澈嗓音中，恍惚了时间。
洛熙看着舞台上那光芒万丈的身影，幽黑深邃的双眼中，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流淌。
直到歌曲的高潮部分即将来临，他的手指放在吉他的弦上，轻轻拨弄——
优美的吉他声，和着天籁般的歌声，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也冲击着所有人的心灵。
阳光投射在一方舞台之上。
观众们不禁抬手着在双眼前方，却又倏地收紧了瞳孔——那一瞬间，他们仿佛看到有一双纯白的翅膀在她的背后温柔展开！
——天使！
——堕入人间的天使！
莉蒂雅兴奋地紧握双拳，两眼发光地望着台上的茉莉。
——2006年初夏，天使降临中国。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各大报纸的头条，看到了铺天盖地的信息，看到了中国娱乐圈第二个奇迹的诞生。
——茉莉……
一曲终了，茉莉垂下双手，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致谢。沉溺在《翅膀》中的人们，终于唤回了神智。瞬间，惊雷般的掌声席卷了整个广场。
唐弥弥愤恨地咬着牙，猛地转身，大踏步离开了后台。
——什么翅膀！什么天使！什么奇迹！
——这女人……这女人……
倏地，唐弥弥生生煞住了脚步，危险地眯起双眼。
——看来，非要动用我的两大资本，才有可能……
而此时，茉莉已经走下了前台。
薇安一把抱住她：“茉莉，你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我太感动了！你一定会成为天皇巨星！”
莉蒂雅握着她的肩膀，坚定而自信地说道：“今天这首歌的视频，我会放到各大网站！《2006年初夏，天使降临中国！》这标题听起来很有感觉吧？”
“太夸张了……”茉莉微笑着回答，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周围的气氛有点奇怪。
人们就好像忽然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是呆呆地望着一个方向。
茉莉回首，紫眸中立刻映出了洛熙缓缓走向自己的优雅身影。
“茉莉，今晚有时间吗？”
周围有记者已经举起了相机，但在看到他们两人并立在眼前的场景，竟怔忪至完全忘记要按下快门。
仿佛有夺目的光芒照耀着一切，仿佛有妖娆的雾气笼罩着一切。
他们只是单纯地站在一起，那种和谐而令人目不转睛的气质，便冻结了天地间的所有。
“八点之后，我的工作全部结束。”茉莉扬起脸，眼神澄澈，就像清透见底的小溪。
“一起吃个饭？”洛熙垂下眼，神色温柔，就向春天飞舞的樱花。
一家法式餐厅，在夜色中点亮了门前的霓虹灯。
靠窗的角落，两位品貌出众的客人相对而坐。
气氛有点僵。
茉莉放下手中的刀叉，索性开门见山地问向洛熙：“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茉莉的眼中没有半分的不耐或敌意，只是纯粹的澄澈透明：“为我伴奏，邀请我共进晚餐——你所做的一切，无疑是在帮助我。试想有哪位歌手能在刚刚出道的第一天，就吸引到全世界的目光……呃，我是说，除了当年的夏沫。”
洛熙的双眼，不着痕迹地黯淡成一片漆黑。
三年前，他在彩虹广场为夏沫吸聚人气，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句“是为了——炫耀？”
三年后，她问出“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