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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熙还未作回答，就有一阵优柔的旋律在房间中突兀地响起。
《茉莉花开》的旋律，是洛熙的手机铃声。
看到屏幕上跳动闪烁的来电显示，他微微皱起眉心。
——是欧辰。
——这种时间打来电话，莫不是……
“喂？”他将手机凑在耳边，低声应答。
“洛熙，我是欧辰。”
纽约机场的专用停机坪上，有一对外形醒目的男女并肩而立。
欧辰紧绷着贵族般倨傲的下颌曲线，黯绿色的眼睛辉映着蓝得几近透明的天空：“我和夏沫现在在纽约，大概二十分钟后就能赶到纽约洲立精神病院。”
“是吗……”洛熙略微沉吟，又和茉莉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也会立刻赶去那边。”
“病房外面见。”欧辰暗暗点头，挂掉了电话。
夏沫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琥珀色的眼睛淡然一片，嘴唇却比往日都要来得苍白。
“别多想。”欧辰抬手抚上她那海浪一般的长发，眼神渐渐柔化：“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错只错在，她实在太敏感、太脆弱、太禁不起挫折。
——怪不得别人。
“辰……”夏沫深吸一口气，缓慢而坚定地抬起头：“我明白。”
晨曦洒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如同星子点缀的夜幕。
“少爷，少夫人，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沈管家匆匆走近他们，毕恭毕敬地递上飞行员的头盔和手套。
欧辰抬手接过：“该走了。”
“嗯。”
——是时候，为这场延续了十年的恩怨，永远地划下句点。
三十分钟后，纽约洲立精神病院1303病房门口，洛熙、茉莉、欧辰、夏沫四人低声讨论着。
“嫂子，你进去的话，会不会刺激到她？”茉莉犹豫地轻咬嘴唇。
“这么说来，你的存在也可能会引起她过激的反应。”洛熙细细思量，沉声说道：“总之，要先看看她的精神状态。如果她现在神智十分清醒，那就没有问题。”
“精神病人入院后的二十四小时内，都会被皮带之类的固定装置约束行为。她主动伤人的可能性不大，没必要顾虑这种事情。”欧辰提醒着。
“可是……若是我们的出现使她的精神状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终归有些不妥。”夏沫斟酌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进去吧。我们和她，迟早要面对结局的。”
欧辰点点头，示意一旁的医生将门打开。
厚重的铁门，在四人面前缓缓开启。
明亮的阳光，铺洒在整个房间。
方锦华躺在病床上，四肢缠绕着宽大的皮带，丝毫动弹不得。
身处窘境，她却并没有像十年前一样破口大骂，而是安静地凝望着天花板，眼神专注到几近呆滞。
“方锦华……”夏沫轻声念着她的名字，仿佛这三个字是带有安魂作用的咒语。
她不言不语，只是微微侧过头，看向门口的四人。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相对无言，病房中压抑着莫名的躁动。
直到方锦华颤颤巍巍翕动着双唇，开始反反复复地念着两句话。
“我有关于尹夏沫的内幕……拜托您登出来好吗……我有关于尹夏沫的内幕……拜托您登出来好吗……”
木偶般的机械重复，声音虽轻，却隐约透着一股愤恨与执拗。就像是留给世人的诅咒，回荡在病房中，挥之不去。
夏沫淡定地望着她。琥珀色的眼中，有无数情绪交替反复，又最终归于宁静。
茉莉深吸一口气，轻轻搭上夏沫的肩膀：“嫂子，走吧。”
——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功败垂成，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有所谓的胜利，但方锦华绝对是失败的。
——从她下定决心要对尹夏沫报复到底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失败。
——心灵脆弱又失了道义的人，什么也不是。
——她只能面对着精神病院的铁窗，用一生一世化解怨念。
——毫无根基的怨念，就是所谓的心魔。
夏沫一直沉默，良久，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欧辰拉下围巾，一圈圈裹在她的颈间，搂着她的肩膀，一步步走出了病房。
窗外的阳光，仿佛汇聚了一整个冬天的温暖，灼热地刺痛了每个人的双眼。
萧瑟的风席卷而过。
这里是纽约。
机场的专用停机坪上，四个外形醒目的男女相对而立。
“嫂子，你们这就回去？不在这里多待几天吗？”茉莉拉着夏沫的手，撒娇地轻轻摇晃。
“小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夏沫淡淡地笑着，表情如大海般的波澜不惊。
“唉……”
“有洛熙和你在一起，不会寂寞的。”她将茉莉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向耳后：“在美国要加油啊。中国的FANS，还有我们，都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
“嗯！一定！”茉莉重重地点头：“TheLos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红的组合！”
“真的？”夏沫对她眨眨眼睛：“这么有自信啊？”
“当然啦！”茉莉回报给她同样的表情：“我们可是有秘密武器的哦！”
“哦？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
——等待着亲眼见证你们两人手牵手，踏上全世界的颠峰。
——洛熙和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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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46
作为一个跨国组合，TheLos应该以什么作为卖点？
“中国制造。”茉莉“刷”地甩开一把檀香扇，煞有介事地扇呀扇：“西方人眼中，中国人多少带有一些神秘色彩。他们不了解中国，一度以为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就是青砖琉璃瓦中住着的一群功夫高人。如果音乐中能够添加进中国元素，就能形成我们的特色。”
“但是强调中国特色，也要适可而止。”洛熙把玩着一瓶可口可乐，神态安然中有着自信的底蕴：“生硬地拉出一些中国古典名曲，例如《高山流水》、《二泉映月》，这只能给听者带来一时的新鲜。一张专辑过后，他们很快会厌倦。就像我们中国人，偶尔吃西餐会感觉很新鲜，但是天天吃月月吃又会受不了。”
“所以呢？”莉蒂雅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结论是……”洛熙和茉莉默契地对望一眼：“不变的中国元素，加上变化的演绎方式。”
“……听不懂，能不能讲得通俗一点？”
“简单地说……”洛熙坐在办公桌的对面，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男性的魅力：“我们会在曲风、外型等方面祭出带有中国韵味的元素。但更多的时候，我们会遵从自己的音乐直觉，不考虑国别特点，单纯地写下好听又耐听的歌曲。”
“也就是说，你们会把中国风作为一种吸引眼球的手段，但实际内容却不针对任何一个国家？”莉蒂雅抿着双唇，沉思良久，最终仍是摇了摇头：“当你们吸引到观众之后，能不能留住他们，就全靠音乐本身是否容易被人接受。如果你们写不出足够吸引人的音乐，就算欧华盛公司美国总部砸下千亿美金，也没有办法把你们捧红。”
“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茉莉俯身趴在办公桌上，一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鲁爷爷已经为我们量身打造了一整张专辑的乐曲。经过洛熙的少许修改，已经达到了接近完美的程度。”
“是吗？拿来听听。”莉蒂雅勾勾手指，茉莉立刻将一张压缩光碟塞进她的手中。
一分钟后，房间角落里的音响传出了风格迥异的旋律。
有的哀婉，有的激越，有的性感，有的空灵。
十一首音乐连着听下来，莉蒂雅已经沉醉得不知身在何方。
“我猜……这里面有Rock'；inRoll，R&；B，Hip…Hop，灵歌，舞曲……真是多元的专辑。更难得的是，无论什么样的曲风，旋律本身都极为动听。”
“与其说是动听，不如称之为‘迎合大众’。”洛熙交叉着十指，悠然自得地打着拍子：“所谓众口难调，一首歌好听与否，一般很难得到全世界所有人的一致意见。我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要写出能让绝大多数人觉得好听的音乐，而这也是一个音乐人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真是好歌！不愧是神话级作曲家鲁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