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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你好像是徐世芳,我叫毛佩霞,是找我的吗?”但她说的又像上海话,又像广东话,姑母听大不懂,于是她连说了三遍,姑母才把意思搞清楚。
姑母就回答说:“我正是徐世道的妹妹徐世芳,是来找你的。”
“这是哪一个,是我的女儿?”她眼睛盯着、手指着丽绢问道。
“是的,是你的女儿,叫丽绢。”姑母回答了丽绢母亲的问话。
“是我的女儿,让我好好看看,像不像我。”她把丽绢从头看到脚,看了又看,然后惊喜、大声地说道:“像、很像,像我年轻时一模一样,漂亮得很啦,是一个美丽的大姑娘!”
姑母此时想起那张挂在墙上的,当年哥哥拍的结婚照,上面新娘的长相和现在的丽绢,没有什么两样,真像是一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急忙说:“丽绢,叫呀,快叫妈妈呀!”
丽绢却一下子开不出口,一是她思想上还没有这个准备,更是初次见面,感情还未达到这个亲切地叫妈妈的地步。她望着这个刚相见的妈妈,心里是有些高兴,而嘴唇只是微微一动,似乎是叫了声妈妈,但是没有听到声音。可这位妈妈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这毕竟是她的亲骨肉,感到非常亲切,就说:“走,到我上面的房间里去,我们坐下一起好好的谈谈。”
到了这高级饭店的房间里,姑母、丽绢都觉得很不自在,不知是坐着好还是站着好,有些手足无措,但时间稍微长了点,渐渐觉得习惯了些,就简单地谈了一些情况。
后来还是陈慧出场,一起把相互的一切情况都说得清清楚楚,做出了带丽绢马上去法国的决定。
但在这中间,丽绢的想法还真复杂,心情很矛盾。她在想要是她能得到家兴的话,那是再好的地方她也不会去。现在得到家兴肯定是不可能了,而君兰哥哥还可以考虑,毕竟是深爱着自己的一个男子,到其他地方不一定能有真爱自己的人。可是后来经陈慧的再三劝说,又说了从政治角度考虑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她这才勉强地下了跟这刚相认不久的母亲去法国的决心。不过当家兴、君兰两个哥哥的面,原来的有些说法并没有改口。
这时,丽绢说:“陈慧老师,您永远是我的老师,不管我们三个人今后做什么,这一点也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但我等两天就要离开你们,什么时间再相见,确实是个未知数。我这个人有话是藏不住的,说了痛快。我想面对现实,把这‘鸳鸯谱’重新改写一下。”
“怎么改法?”陈慧虽然嘴上在问,其实她心里已也有了底数。“好吧,你不妨说说看。”
“依我的想法,家兴、锦绣可以说是天成一对、地造一双。看来是已成事实,我丽绢正式宣布退出竞争。现在是君兰哥哥成单,要配成双。对象有一位,不知她是否愿意。”丽绢想着说着。
“你说是谁?”家兴问。
“好吧,还是我说,算是临别赠言,可作参考。不过人家姑娘如果没有这个想法,我说了对她不够尊重,不够礼貌。”丽绢还是没有马上直说。
“没有啥子关系,你说说看吗?”许爱芬似乎听出了什么意思,在旁一直只听不说,现在也插上来讲话了。
“我说,许小姐,你与君兰哥哥现在是大学同学,今后是不是可以发展成恋爱关系。”丽绢终于说了想说的话。
“我看可以。”家兴说。
“可以考虑。”陈慧也说。
可是君兰看看小许,许爱芬这个心直口快的四川妹子,不知怎的脸红了,没有说话,而是把头低了下去。
家兴的妈妈、姐姐、姐夫听了都没说什么。
兰珍一看,已经快十一点了。就拉着妈妈去下生日面条了,姐夫跟着也走了。
这个事情只能说到这里为止了。可家兴还是建议,请陈慧老师趁吃长寿面之前给大家讲讲时局。陈慧一口答应,她从拎包内拿出一张《新闻报》,说道:“这报纸上说国军正在杨行、月浦一带和浦东川沙一线,同共军激战。”
“陈老师,这场战事的结局会怎样?”锦绣问道。
“这样吧,我把这场战事稍往前推一点说起。”陈慧在靠背椅上坐坐好,喝了口茶,就说开了时局,她说:“上个月解放军百万大军,一夜之间就突破了长江天险,接着解放南京。然后解放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先后解放镇江、常州、无锡、苏州,现在进到上海北面,攻打杨行、月浦,最后夺取吴凇。另一路经湖州等地,迂回杭州、嘉兴,直插上海浦东,到了川沙一线作战,最后将攻克高桥。战役的最后目标是占领吴凇,高桥,封死吴凇口,切断国民党的轮船、兵舰驶出黄浦江,从海上逃向台湾的通道。现在除了吴淞、高桥,解放军已把上海团团围住。”
“我看到马路上国民党的标语写着:‘上海是第二个斯大林格勒,’‘是东方马奇诺,’‘坚决保卫大上海六个月’。”君兰插话说道。
“这只是国民党自我打气而已。你们来看这报纸上的一张上海要图,国民党军队吴淞、高桥失守,经黄浦江通过吴淞口逃到台湾的唯一水路就被封死了!解放军攻下吴淞、高桥的日子,我估计不出十天半个月。所以现在国民党在上海,大一点的官员带着家眷,抢先乘飞机逃到台湾;中、小官员、家眷,也争先恐后从水路登船逃往台湾。”陈慧继续在说当前的形势。
“再不跑就跑不掉了,对吗?”许爱芬也说话了。
“那美国人大大小小的兵舰还停泊在黄浦江上。美国人能有什么打算?”家兴又问道。
“美国人的兵舰也只有一条出路,在解放军封死吴淞口之前溜向太平洋。”陈慧又说道。
“这可能吗?”锦绣问。
“美国人要么溜走,要么同解放军在上海打上一仗,我估计美国人没那胆量。美国人兵舰停在黄浦江上,也只是给国民党军队打打气而已。上海的‘国军’眼看就要被解放军消灭了,那美国兵舰不趁早溜之大吉,还等什么?”陈慧对这形势的估计完全正确。
经陈慧的点拨,这五个年轻人对眼前时局算是看得更加明白了。
“噢,对了,你们在送这毕业证书的同时,对其中一些参加在市西女中学习扭秧歌、打腰鼓,打莲湘,学习唱解放区歌曲的同学,顺便转告一下,暂时不要去了。什么时间再去等通知。”老师说完形势就转了话题。
“这好办,那些同学参加什么,我们基本都知道,一定同时都通知到。”君兰这时的情绪基本也恢复正常,比较高兴地说道。
“许爱芬同学,请你配合发一下毕业证书好不好。”陈老师问小许。
“可以,要得。”小许一口答应。
“沈君兰,你带小许一起跑,好在你们俩现在是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已经是同学了。上海的情况她不熟悉,语言上也不大方便。你就带带她,熟悉道路,教教她上海话,各方面多多关心她。另外我们工作上的有些事情,一些要注意的方面,你要不断地关照、提醒她。有事你多和李家兴商量。”老师又对君兰作了详细交代。
“陈老师,你放心,我会做好的。”君兰说。
此刻,兰珍姐姐把一碗碗刚才下好的生日面条端上了桌。面条的浇头是肉丝炒高拔,外加一块排骨。
大家高高兴兴地吃着这生日面条,家兴还把陈慧带来的蛋糕分给每人一块。
隆隆的炮声,时而清晰,时而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传入人们的耳中。
大上海解放的曙光,已经露出了东方的地平线!
这大上海的解放是已成定局,但家兴在解放前夕,却碰到了一件他意想不到的非常倒霉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事情,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春雷响大地春回
话说这家兴接受了陈慧老师交给的、发夜校高中毕业证书的任务,正好最近白天没有电工生活可做,而锦绣的学校里也基本不读书了,于是两人就一起跑了十天,完成了任务。
5月26日那天下午六点钟不到,天还没有黑下来,上海市区就戒严了。大、小马路两旁的商店纷纷提前打烊,一些弄堂口的大门,不管是铁门,还是木门,都随着关闭了。不一会儿,马路上的车辆、行人逐渐稀少,只有一些国民党的警察,在马路上手里举着手枪,高声喊着,驱赶行人。
上海这个城市的气氛顿时显得格外紧张,但忽然间又宁静了下来,就是最近一个时间,一直在隆隆地响个不停的大炮声也听不到了。
“锦绣,你今晚走不掉了,回不了家了。”兰珍从外面回到家,就对锦绣说。
“为什么?”家兴问道。
“外面已经戒严了。”兰珍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