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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什么?”家兴问。
“想同你和锦绣那样,把我对丽绢的一片真情也说个明白。我想请你也参加一起谈。”
家兴一听笑了,说:“君兰呀君兰,你呀真是个书呆子,大傻瓜。谈情说爱是两个人的私密事,哪有邀请第三个人参加的。这又不是开小组会,进行爱情专题讨论。”
“我又不知道同丽绢说些什么,怎么说好。”这君兰对谈情说爱真还不行。
“这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自己学着些,好好想想。平日本事大着呐,真要上阵就没了主意。”但家兴想了想还是说:“好吧,谁叫我是你大哥。我来教你两手,但是灵不灵得靠你自己发挥。”
君兰向丽娟诉衷情之事也暂且不表。先说家兴的家迁居新屋后的情况。
这个新居坐落在法租界圣母院路的英商泰利地产公司、几十间公寓房子的一条深深的大弄堂底部,这儿是这个公司职工的居住区。自家兴母子搬到圣母院路新屋后,君兰和锦绣两人、星期日经常来帮家兴补习功课。丽绢有时也一起来参加补习。为了庆祝乔迁新居,一天下午家兴的母亲请君兰、丽绢、锦绣来家吃晚饭,兰珍姐姐忙了一桌子菜。加上家兴的妈妈、姐夫,一共七个人,兴致勃勃地把一桌子菜吃了个碗底朝天。吃完后,大家都说兰珍姐姐烧的菜味道好极了,很对胃口,姐姐听了自然很开心。
吃罢晚饭,君兰说:“我们四个人一同去逛逛霞飞路。现在霞飞路又热闹起来了,去欣赏欣赏这霓虹夜景。”。
“现在霞飞路已改名了,叫林森中路。我们这条圣母院路,现在也改名叫象山路了。”家兴更正君兰对路名的叫法。
“管它叫什么路,我们出去兜兜,四个人一道去逛马路真不错。”丽绢接着说。
“我们一起把碗筷洗好再走。”锦绣说着动手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你们都去白相吧,碗筷统统我来洗。”兰珍姐姐把已拿在锦绣手中的碗都接了过去。
“家兴,你带点钞票,走饿了路上好买点点心给大家吃吃。”母亲也很高兴地关照儿子。
家兴等四个人就兴冲冲地走出了弄堂,然后朝南转弯,走两百来步就来到举世闻名的霞飞路。霞飞路的繁华景象,据说可同法国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相媲美,素有东方夜巴黎之美誉。一到夜里,这里的霓虹灯竟相闪烁,马路上是车水马龙、人流不断,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霞飞路从亚尔培路向东,直到嵩山路、恩派亚大戏院、龙门路,八仙桥,这一段是上海最高挡、最繁荣、第一流的马路。特别是从亚尔培路到吕班路,尽是酒家、酒吧、饭馆、咖啡馆,绸缎、食品、时装、钟表、五金等各种各样的商店、公司,一家挨一家,比比皆是。一流首轮影院,国泰电影院、巴黎电影院也都在这条霞飞路上。
可是从‘八,一三’之后,特别是日本人冲进租界,这条马路立即萧条了下来。不少商店关门大吉,行人稀稀拉拉。天还没黑,商店就打烊了,霓虹灯不亮了,整条马路显得死气沉沉,非常冷落。后来日本人投降了,上海光复了。乌云散去,霞飞路又恢复了昔日的繁华景象。
这时大约七点半左右,太阳已经落下去了。这是一个春暖花开暖洋洋的夜晚,一个春意浓浓、美丽迷人、晴朗的夜晚。一轮明月从东方慢悠悠的爬了上来,月亮光加上路灯光,把柏油马路路面照得亮亮的。马路两面的商店、酒家的玻璃大橱窗里,商店门面上方各式各样的广告牌、灯箱,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不断地闪烁着。有的一亮一暗、有的在使劲地旋转着,有的变换着各种图案、各种颜色。这种变换、亮暗,有规律、守秩序、很听话,好似有一位很聪明的高手在操纵着,显得很是神奇。虽是夜晚,但粗壮高大的梧桐树上正在冒出的嫩芽,也被满街的灯光映照得清晰可见。她告诉人们春天已来临,大地回春,春天是孕育生命的时节。
马路上,轿车、三轮车、黄包车不快不慢地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有的车辆在路旁停下,穿着时髦的男女老少走下车来,或走进店堂,或漫步在人行道上。走下车来的人们,在马路行走的人们,心情大都显得轻松、愉悦。说笑着、交流着,一同闲逛着这又回人间的上海东方夜巴黎------霞飞路。
“我们是先向东走,还是先朝西行?”家兴在十字路口停下脚步问众人。
“我看是先朝东,走到龙门路、八仙桥,再折回头一直走到亚尔培路,然后大家分散各自回家。”君兰谈了自己的意见。
“好,就这样,我看可以。”丽绢也赞同君兰的主意。
于是,这已是花季少年的四位兄弟姐妹,就迈开脚步在繁华的霞飞路上尽兴地逛了起来。四个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或在商店门口看看,或进到店堂里转转。自由自在,真是开心。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美国大兵陆续出现在霞飞路上。他们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单飘,在马路上东倒西歪、跌跌撞撞。有的似醉非醉、有的醉成泥人似的,扶也扶不起来。他们几乎都挽着姑娘,一边走,一边戏笑打闹,不时的高声叫喊着:“顶好!顶好!”同身旁的姑娘在马路上,大庭广众间拥抱接吻。在路上家兴、君兰,见到这些“山姆大叔”,立即拉着丽绢、锦绣,往一旁躲,以防不测。
走过吕班路、黄坡路,路两旁的商店就比较少了,行人也少多了。此时,君兰拉着丽绢的手,家兴拉着锦绣的手,两对人走着、走着就慢慢拉开了距离。家兴和锦绣走在了前面,君兰、丽绢落在了后面。
走在后面的君兰、丽绢,两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丽绢先开了口,说:“君兰,前些日子你对我表明了心意,我真的非常感谢你对我的爱慕,我知道你对我确实是一片真心。但是这几天我考虑再三,我觉得还是难以接受,请你谅解,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
“丽绢,你别过早的拒绝我。我们是结拜兄妹,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你我的关系,有什么不好。”君兰很诚恳地说。
“君兰,我也明白的告诉你,我的意中人是家兴,这一点你是早已清楚的。”丽绢是毫不含糊地对君兰说个明白。
“这我当然清楚,但是情况是在不断地发生变化。丽绢,我们这四个人都可说是早熟的果子。再说我们都已经十六、七岁,不是在妈妈怀抱中长不大的小孩子了,锦绣同家兴的关系你也该看出来了。家兴几次对我说,他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除此他对你没有任何非份之想。可我不同,包括我妈妈,都一直很喜欢你,我对你不仅是结拜之情。------”可君兰对丽绢说得更加清楚。
“这一点我明白,我也不是笨人。我真的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喜欢和关爱。”丽绢说话的口气好似有些缓和。
“明白就好办。”君兰感到还有希望。
“君兰,这不是明白不明白的事情。我反复想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可以培养、可以发展;但你我现在的处境很难改变。我现在是纱厂的一个女工,还能有什么美妙的结局。我父亲阵亡的消息已千真万确,军官之女、官家千金的梦想彻底破灭。我寻找母亲的事情,到现在没有一点进展。君兰,我还有哪个梦好做?”丽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端到了君兰面前。
“你说这些做什么,这很重要吗?”君兰认为这些并不重要。
“当然很重要,应该门当户对,不能错配鸳鸯。我同你发展下去,会有好的结果吗?”丽绢仍坚持她的想法。
“不对,你对家兴还是不死心。”君兰否定了丽绢所说。
“你不要说了,爱情的事勉强不得,得慢慢的来。老实对你说,我和锦绣最后谁是赢家,现在还很难说。”说到这里,丽绢摊了底牌,说:“君兰哥哥,我们结拜兄妹不是很好吗,我对你的感情还没有到------”
“丽绢,你------”
走在前面的家兴发觉君兰、丽绢似乎在争论什么,就拉住锦绣止住脚步,回过头问道:“你们两人在争论什么?”
“没有什么,我们两人随便说说。你多虑了。”丽绢笑着,回答了家兴的问话。【﹕。。】
此时,四个人已走到了龙门路,向北转了一个弯就到了八仙桥。八仙桥小菜场远近闻名。这里大众化的小吃,花样繁多,价钱公道。一到夜间,更是人头挤挤,生意兴隆。大家在小吃摊前站定,家兴说:“弟妹们,想吃些什么,随便点,看好了我付钱。”家兴说着就去掏口袋。
“如今你是大财主,当然你付钱。”锦绣看家兴在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