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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说什么,父母言听计从。外婆更加疼爱外孙女,含在嘴里怕烫着,放在外面怕冻着。
锦绣的父母从小生长在常州郊区,两人是同乡同学。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一段时间就结了婚。父亲先在常州一家纱厂当电气技师,母亲在中学做老师。三十年代初他们到了上海,父亲经朋友介绍到了跑狗场,先是当电气技师、后来升为电气工程师。母亲一直在上海一所中学里当数学老师。
家兴在恒大小学读书时,经常来锦绣家,锦绣的父母几乎把家兴看成是自己的儿子一样。但是家兴自从辍学后,一直没有去过锦绣家。
锦绣家独住一幢三层楼的房子。底层是一个大客厅,红漆打蜡地板。后面有灶间,烧煤气。锦绣、外婆,住二楼,父母住三楼。二楼还有大卫生间,里面有浴缸,抽水马桶,洗脸盆。二楼后面的亭子间被父亲用来做了书房。上面还有晒台,可以乘凉、晒衣服。住这样的房子,在上海滩上也可算是个小康人家。
十点多,家兴一手拎着礼品,一手按了一下电铃。
“谁呀?”门内有人问道。
“我,家兴。”
门开了,锦绣一见家兴,顿时笑容满面,细声柔气地对着家兴说:“看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拎这么多东西做啥。”她嘴里虽是这样说着,但手早已把礼品接了过去,放到客厅里的红木大圆桌上。
“我今天是来拜师的,怎好空手。”家兴也笑着说,紧跟锦绣进入客厅,
过去家兴常来这里,可能那时人还小一些,所以对这客厅里的情景不甚在意。今天就不同,一进门就举目四望,感到这客厅的摆设是简洁明了。客厅朝南靠窗一只黑色真皮三人沙发。沙发右面靠墙角里一只高大的落地座钟。四面墙壁滚花,是白底天蓝色菊花图案。东西两面墙上,各挂着两幅西洋风景油画。客厅朝南墙上挂着一幅大的中国山水画。画的两面是一首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画和诗的下面,摆着红木长条形中式茶几。在茶几的厚厚的搁板正中,一只淡咖啡色木质外壳、德国货“德律风根”大的收音机。收音机右面是一只白底蓝花景德镇大花瓶,左面一套中式茶具。靠西面墙放着一只红木小茶几,茶几两面各放一把红木靠背椅子。在客厅正中,摆放一只红木大圆桌,大圆桌四周,八只鹅蛋型红木凳子。
家兴把这客厅扫视一圈后,感到这谷家是有点气派。然后他就在小茶几旁的红木靠背椅上不请自坐。锦绣走到上楼的楼梯口,尖着嗓子高声喊道:“姆妈,家兴来了!姆妈,家兴来了!”
不一会,锦绣母亲下楼来到客厅。家兴立即起身,微微躬身,叫了一声:“锦绣姆妈,你好,家兴向你请安了。”锦绣的母亲听到这温顺、亲切的叫声,不禁心中欣喜。她再细细打量站在面前的家兴,个子足已长到一米七左右,要比锦绣高出半个多头。她看了一会,惊奇地说:“阿呀,长高了、长大了,真像个小伙子了。今年几岁,和锦绣同年吧。”
“十六岁,比锦绣大一岁。”家兴答道。
“我也十六岁啦,我就是生日小,十二月生。我不比你小多少。”锦绣有点不服气地说。
“傻姑娘,这有什么争头,小有什么不好。家兴,你快坐,坐呀。有一年多没有见到你了,挺想念你的。外婆更是三天两头叨念你。”她看到桌子上的礼品,又说:“自己人来白相,带这么多东西做啥。”
“姆妈,家兴说今天是来拜师的,不能空手。”锦绣代家兴答了话。
锦绣的妈妈哈哈地笑出了声,说:“真会说话,真会说话,长大成人了。”她又一次打量着家兴。家兴反倒被看得有点不大好意思了,脸都有点红了。
这锦绣平时鲜言寡语,很少说话,今天一反常态话就多了起来,就向母亲一个劲地介绍她和家兴在小学里两年同窗的故事。什么这家兴是同学拥护、老师器重;当班长,她这个副班长是如何密切配合;家兴不但聪明、又讲义气,现在又是怀有远大抱负的好青年等等、等等。这李家兴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似乎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李家兴这样的人。锦绣的母亲就耐心地听着女儿夸眼前的这个李家兴,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说:“女儿,别说了,你是要我一定收家兴这个学生,是吗?没问题,我收定了,但是考试还必须进行。”
这时,家兴则没有说话的机会,不过他也不想多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往往是言多必失,还是少说为妙。反正锦绣已经把他吹得天花乱坠,自己还需要说什么呢,还是准备接受考试,争取过关是最重要的。
这母女俩正说得非常热烈时,外婆从楼上下来了。她一到客厅,锦绣说道:“外婆,家兴来了。”
家兴起身,喊道:“外婆,您好,家兴来看您了。”
外婆同家兴面对面站定,她两手往家兴双肩一搭,定神细看家兴,笑眯眯地说:“让我好好看看,小家兴,一年多不见,人长高了,长神气了。我们真的时常想念你。你怎么这样长时间不来看看我们。”外婆看到桌子上的礼品,但没有看到给家兴倒茶。就说:“锦绣,不要只顾说话,快给家兴倒茶。”
锦绣马上去倒茶,外婆又细细地端详这家兴,见他今天上身穿一件蓝斜纹布拉链茄克衫,下身一条黑色西裤,裤缝烫得笔直,脚穿一双黄色尖头皮鞋。大分头梳得睁亮,浓浓的双眉,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宽宽的肩膀,真的格外神气、英俊,外婆是越看越欢喜。
客堂墙角的落地自鸣钟“当、当、当”,连敲了十一下。外婆接着就说:“女儿,十一点了,中饭准备好了吗?开饭吧,家兴一定肚皮饿了。”
“再等一会,锦绣阿爸说十一点准时回来的,他要来陪家兴一起吃中饭,还想喝上两口。”锦绣的妈妈说。
正说着,大门推开了,锦绣父亲回来了。家兴立即上前叫了声:“锦绣阿爸,你回来了。”锦绣的父亲站定后,十分认真地看着家兴,用手连连拍着家兴的肩膀,说:“好小子,挺有样子的,像个捧小伙子了!”接着他就问锦绣的妈妈,说:“秀英,中饭弄好了。”
“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开饭了。”于是锦绣的爸爸就转身又对家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边吃边谈,谈谈你的人生打算,说说你的志向、抱负。”
锦绣的父亲叫谷帮友,母亲姓戚叫秀英,两人平日相互称呼都是帮友、秀英的,彼此很和谐,亲切。这是一个温馨、和睦的知识分子家庭。
“中饭准备好了。帮友、还有外婆,你们坐好,先聊聊。锦绣跟我去厨房端菜,拿碗筷。”锦绣的妈妈说后去了厨房。
锦绣的父亲、家兴,先在圆桌前坐好,外婆把礼品收到了茶几上,然后也坐下同家兴聊开了。她一个劲地说家兴有志气,是个好青年,今后一定会大有出息。
一会儿,锦绣母亲端着一只长方形红漆大木盘,上面放满碗和盆子。这中午饭的菜有鱼、肉、冷盆,热炒。一共有八只菜,都在大圆桌子上摆好。锦绣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大汤碗,摆到了圆桌的中央,又转身去拿碗筷,父亲去玻璃橱内拿出一瓶酒,说:“家兴,这是江苏金坛特产封缸酒,家乡人送的,放了有两年多了。我们一年多没有碰头了,今天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
虽说家兴长大了、成熟了,但今天在这种氛围下,五个人像模像样地围坐在圆桌前喝酒,他不知怎的感到有些紧张,拘束了起来。锦绣父亲给桌上每个人的高脚玻璃杯内,都倒了满满一杯浓凝、香香的封缸酒。家宴刚开始,家兴却“未饮先醉”。他本想先吃一口菜,定定神,但他夹筷子的动作显得有点笨手笨脚,不大自然。外婆看到家兴动筷缩手缩脚的,就说:“自己人,不用客气,随便吃。”说着,就给家兴夹了好多小菜。
这时,家兴一想,锦绣的父母,几乎跟自己的父母差不多,有什么好紧张的呢?再说今天是来接受考试的,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太不老练了。不能第一关就考试不及格,千万不能出洋相。他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情绪渐渐平缓了、放松了,比较随便了一些。锦绣父亲站了起来,举杯要和家兴碰杯。说:“家兴,今天甜酒待友,以酒助兴。来、来,碰一下杯,我们都先饮上一口。”
家兴立即也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同锦绣父亲的酒杯轻轻一碰。并说:“谢谢阿爸,姆妈的盛情款待。祝阿爸、姆妈,事业有成,身体健康。祝外婆健康、长寿,寿比南山!”
妈妈和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