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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约我约得这么急。”
“我们分手吧。”
“什么？”
“我有另外喜欢的男生了，他……对我很好。”小舟一直没有抬头，双手攥着衣角。
“……”鹿饮溪没有说话，因为他还无法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作出反应。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喜欢你了，不想再见到你了，想彻底和你划清关系！”
“……”鹿饮溪很了解小舟，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女孩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今天，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理由绝对是编造出来的，你遇到了什么事，让你一定要这样做。告诉我，可以想办法，可以解决的”鹿饮溪刚刚说完，小舟就哭得不成样子了，鹿饮溪站起身来，站到了小舟的身旁，左手伸出来轻放到小舟的后脑勺上，让她的脸侧贴在他的腹部，并用纸巾擦拭小舟脸上恣意流出的眼泪。
“我真的喜欢上另一位男生了，真的。”
“别骗我了，你骗不了我的，撒谎的技术永远这么烂。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一切都很好，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喜欢上别人了，移情别恋了。”小舟减轻了哭势，推开了鹿饮溪放在她脑袋上的手，鹿饮溪见况又坐回了位子上。
“别着这样，我们不应该这样的。”
“我们结束吧，我是认真的。”
“……”
“我们这段感情，我会记得一辈子的，会成为我很难忘的回忆。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谢谢。”讲到这里，小舟的眼泪又开始滴落，还有哭泣声，想忍住却没有憋住。
“……”鹿饮溪也开始流泪，想忍住也没有憋住。甚至他开始认为，小舟讲的是真的。
“好了，该说的想说的我已经全部讲完了，我要走了。”
“等等。小舟，我的手机号不要忘记好吗？”
小舟听完，走了。鹿饮溪没有追。
乌云翻滚着吞噬了最后一丝光线，海面上响着此起彼伏的汽笛声。鹿饮溪坐在沙滩上，喝着啤酒。城市的夜空总是朦朦胧胧地，漂浮着一层细密的灰尘，他不停地揉眼睛想把一切看得更清楚一点，却不小心把眼泪给揉了出来。
回想起她第一次对他笑。
回想起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
回想起她第一次和他吃饭。
回想起她第一次和他约会。
回想起她第一次给他熬粥。
回想起她第一次给他买衣服，结果衣服太小了，她抱怨了半天。
……
回想起她第一次和他接吻。
……
原来，美好不过是一场幻觉，犹如炫美的烟花，在最漆黑的深夜绽放，转瞬稍纵即逝，化为灰烬。
鹿饮溪喝完啤酒，朝小舟家走去。
他冲过车流汹涌的路口，无数的红绿灯，转过街角……跑得全身失去了力气，脚却无法停下来。
走在曾经经常送小舟回家的路上，什么都变得那么陌生和安静，好像从未来过一样，好像不是在世界上真实的存在。
站在小舟家楼下，原本有好多话想对小舟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莫名其妙的消失掉了，最后想说什么都忘记了。还是忍不住看她家一眼，泪水也忍不住流了下来。鹿饮溪蹲下来靠墙坐在地上，喉咙哽咽着发出声音。他就像一部无声电影的主角，一动不动地站在黑暗里。消失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滚烫的眼泪，在脸上无法停止地流。
……
时光带走得流下些什么
悲伤，回忆
岁月消蚀的失去些什么
年华，快乐
世界上有什么值得爱一辈子
舍了命，能得到什么
虚无的失去
平凡的度过
末日的痛苦与滋味
来得太快
让我措手不及
借口是理由
放弃是解脱
微笑后面是沮丧
残月依旧充满诗意
却多了一丝相思孤泣
爱得累了，放下就是永远
爱得痛了，坚持确实折磨
生命的骗局，有谁逃得过
爱情的代价，有谁付得起
等待，是否永远都没有结果
希望，是否永远都不能实现
时光似水，匆流而过
别愁离荡在心头
……
这时乌云终于忍不住，将蓄在心里的泪水落了下来。
曾经以为依靠就在身边，也曾幼稚的约定爱着彼此永不放开，曾以为爱情没有终点，曾相信有你后就不会孤单，最后却只有回忆陪在身边。
为什么小舟会离开我？
难道她忘了下雨时瞬间给她披上外套的人，是我。
背着她逛街的人，是我。
为了给她过好生日打工的人，是我。
一切都走到尽头了吧。我什么都变得空白，只能站在存有记忆的树下，看着凋落的树叶，然后泪流满面。
18。
暗黑色的云大朵大朵地走过天空。
沉重得像是黑白色的遗像。
小舟回到家后，一个人抱着相册绻在房间的角落里，埋头痛哭直到嗓子哑了哭不出声音就像是无声电影，只有泪在脸上流。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说了。
因为和我在一起你都将承受更大的伤痛，所以我只能选择离你而去。
我做的一切都是默默的，有苦有甜，更多的是自己咀嚼心痛。
我不敢奢求太多，只想把瞬间当成永远，把现在都变成回忆，一点一滴。
你曾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点在我的手腕，指天发誓，以此为印，永不弃我。
你曾对我说，会一直爱你到你不爱我的那一天。
用习惯的那支钢笔，是我从你手里抢过来的。
穿习惯的那件外套，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你送给我的压岁礼物。
听习惯的那一句话，是你曾经向我表白的第一句话，和我在一起试试好吗？
拨习惯的那个号码，是我们当初办的情侣号，聊天不要钱的那种。
……
记得上初中我们做同桌的时候，总是看到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揉揉惺忪双眼，慢吞吞地望着浮云走来，你那副模样到现在还生动地在我眼前闪过。
或许你不知道吧，那时候我总是担心每天早上会碰到你，走在路上还要梳梳头，用汽车后镜看看自己的面孔，有时候等车等到一半，还会拿发卡夹夹头发呢。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但我将不能再给你幸福，反而会令你更加伤心，所以我只能流着泪离开你。
我不怕死，
我却怕我不在了，
没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19。
昨天晚上鹿饮溪忘记是什么时候到的家，也忘了是怎么回来的，也忘了路上跌倒了多少次，只记得小舟离开了他。
他拿出从前的照片，每一张都是泛黄的记忆。心里像是被灌满了水，容不得轻轻一碰。稍微的力量，就可以让她哭出来。
他看到了从前的笑容。鹿饮溪经常对小舟说，你前世一定是天使，因为只有天使拥有五月花般的笑容。
他看着小舟吃饭时，小舟会对他笑；他冲小舟做鬼脸时，小舟会对他笑；他皱起眉头，小舟会笑着给他抒平；每当手拉手过马路时，小舟都会冲着他很幸福的笑……
他看到了从前的哭泣。有一次他在雨里等小舟，结果小舟有事没来，他却因此高烧进了医院，小舟哭着连声对他说对不起，这是小舟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哭得时候还是那么可爱。
他看到了从前的眼睛。照片里小舟的眼睛和本人的一样美的出奇，看过一眼都不会忘记，哪怕是擦肩而过的一瞥，都会忍不住有再回头的冲动。
笑容。哭泣。眼睛。看来有时候我们身体上最隐私的部位，是我们的脸。
鹿饮溪拿起笔，在纸上写起了歌。
……
黄昏
街道上还下着雨 眼里遗落你
那承诺里的每个字 再读不出甜蜜
在雨里打落的叶子 孤单陪自己
我独自这里 不想不去不会再烦你
……
我向左走 你向右走 背对背的走
我想开口 我想挽留 我回头你却走
在下一个路口 你却依旧不回头
雨中黄昏我独自停留 在街头
……
街道不曾有改变 我却失了恋
你曾经对我的考验 我从没有怨言
在黄昏记下的思念 你不会看见
这不是亏欠 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