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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贪婪的小胃口,而我因为一下子没有了老妈的 管教,请家长时刘大妈也可以代劳,也就乐得顺手推舟地赖在那里。  
第二节 从十三岁讲起和刘大妈一家(2)
小哲有时会到学校找我玩,那些平时喜欢欺负女孩的男生只有巴结我的份儿了。我时常把 偷来的巧克力和小哲一起分享,还用我的私房钱帮他还过几笔小小的赌债。有一次,我坐公 共汽车逃票被抓住,是小哲把我从车队领回家,回来路过河边,在一棵死去多年的大柳树下 ,我让躁动不安的他亲了我。他尖利的牙齿把我下嘴唇咬出了血,我什么也没说,算还了他 的人情。此后我和小哲若即若离地保持着距离,玩起了老鼠和猫的游戏。 关于小哲的回忆很多,他看着我从十三岁的黄毛丫头 抽身而成腰肢纤细的女人,而自己却渐渐失去青春,形单影只,一事无成。 不考大学有我自己的道理,我不聪明,数理化一窍不通,课堂里学的更是没一样能听得 进去。当分母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总得有人当吧。 对我的决定,他们倒是早有预料,我的心已飞得太高,他们手里的线到了尽头。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节 初试身手……小土豆时代和夏小冬(1)
虽然不爱学习,但我却很爱看书,只要是故事都爱看。我喜欢的作家大多是女怪人,像杜 拉斯、乔治桑、艾米莉·勃朗特、狄金森、阿加沙·克里斯蒂等,男作家里最爱毛姆,还有 就是老司汤达。他们不一定是最好的作家,可我也没什么品味,拿到什么看什么。最怕的小 说是《悲惨世界》,看完做了一个星期满街要饭的恶梦,从此恨上了雨果。杜拉斯是个自恋 的疯子,倒很对我的胃口。我看了她的大部分的书和剧本,三种不同版本的传记,对她在幼 女时代就成为情场老手的细节赞叹不已,当然在我和她有一样的性经历的时候,已经不是幼 女啦。 我看书有个特点,就是非要偷偷摸摸地才看得进去。我想大概是中国教育体制在我身上落 下的后遗症。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如果上课不睡觉或和同桌聊天,简直就非要看课外读物( 哪怕是连环画)不可。老师在上面下着〃黄梅雨〃的时候,心里的小虫子就会发疯似的到处 爬啊爬。当然,我并不恨学校,尤其是那些酸倒牙的小纸条让我心神荡漾。对于男生,我喜 欢两类,一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好出风头会打架。另一类酸文假醋,心地善良,爱写几 首小诗,但面目可憎,发育不全。第一类往往是体育生,或蹲班生。第二类大多是学习委员 ,大队长班干部什么的。总之我喜欢和〃好孩子〃传小条,和〃坏孩子〃鬼混。那段儿时间 我 学会了天真烂漫地讲黄段子,骂人不吐脏字但祖宗八代一个不落,抽烟摆酷,媚眼横飞,耍 刁犯赖,装小可怜。虽然那时的男生还没长成男人,已足以让我神魂颠倒。 初一班里转来个新生叫夏小冬,平头,大眼睛,单眼皮,没睫毛,招风耳,精瘦无比。 我 旁边正好没人,于是老师就把他发给了我。才几个小时,我就发现他是个非搞小动作不可的 人,铅笔,橡皮,尺子,眼镜盒每样东西都可以摆弄一堂课。最可笑的是,他被老师带进来 时竟戴了个墨镜扮酷。走到我跟前,简直就像瞎子一样一步一步摸过来的。他跟老师说那是 近视镜,我趁他课间上厕所时用我的近视眼试了试,什么也看不见。我拿出小镜子照了照, 立刻长了十岁,嚼块口香糖马上就变女特务。怪不得他连上课都戴着呢。夏小冬在男生里很 有人缘,班里男生谁惹了祸,只要是他的朋友,他都会一个人承担下来。大概是因为校长是 他爷爷的学生吧,他也总是毫发无损。他那时正值异性排斥期,对女孩子爱搭不理,以为自 己是潘安呢,实在让我看不惯。我们僵持了有一个学期没说话。私下里却配合挺默契,他搞 小动作我看杂志,我剪指甲他在作业本上画小人儿。有天下午他趴在桌上睡觉,脸埋在胳膊 肘里,我无意中望着他脖子上的细软绒毛发呆,意外发现他胳膊的缝隙里有道贼光在我脸上 打转。我干脆把眼睛凑近那个小黑洞往里窥视。他触电一样坐了起来,右脸上多了一枚大印 。我笑咪咪地问他:〃我脸上长麻子了吗?〃正好下课铃声响起,他风一样地窜了出去。 夏小冬,第一次在我面前栽了。 从那儿以后,我们倒打开了天窗。没想到他竟是个没盖的话篓子,我们无法抑制地在各 个场合说话,压低嗓音,用课本挡着嘴,后来还发明了互相写小条儿。我受他的影响,中午 不吃饭到六部口倒邮票,模仿妈的字迹开医生处方,学会骑车,上下嘴唇一用力,就能发出 尖利的口哨声。他呢,竟跟我学会了跳皮筋儿,养电子小鸡和逛大街,当然也不幸迷上巧克 力。 初二时,头发已长到及肩,妈每天早上都给我编个结实的单辫。因为从小被叫黄毛丫头, 对〃油光铮亮〃等形容词极不齿。我的小黄辫是夏小冬最心爱的笑料,趁我没注意他就会狠 命揪它几下,搞得我眼泪汪汪。为此饱尝我的老拳,他却恶习不改。最可恶的是一天下午, 我被晚清历史折磨得哈欠连天,眼睛半睁半闭地打着盹,忽听老师喊出了我的名字,愣了有 一秒钟,我犹豫不决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在屁股悬空的一刹那,头皮一阵撕裂般地剧痛, 脑后的千钧之力把我整个人向后拽去,没等反应过来,我已经伴随着巨大的噪音一屁股坐 在了地上。整个事件的发生是那么突然,我的大脑一度停止思维。哄笑排山倒海般地向我压 来 ,而我仍坐在地上,努力地吞咽着事实。一只椅子腿上的铁三角划破了小腿,鲜艳的百褶裙 上破了个窟窿,辫子和椅子背打了个死结,尾巴骨疼得要掉下来。夏小冬笑不出来了,不看 我也知道,历史潘老师正用目光追杀他。 〃谁干的?〃 沉默持续了一分钟。 〃犯了错误不怕,就怕明明知道有错,却不勇于承认。我们再给这个同学一分钟时间,希 望他自己主动站起来。〃潘老师操着一贯循循善诱的腔调,样子和蔼可亲。其实连班里最笨 的学生都知道,一旦有什么把柄抓在她手里,绝无机会逃掉请家长、记大过的噩运。我瞟了 一眼夏小冬,他的头几乎埋进上衣口袋里。 〃我。〃声音又细又小,竟然是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你?〃老潘的惊讶超过了我的语言可以形容的能力。 〃是的,我。〃我瞥了一眼表情复杂的夏小冬,示意他把我的辫子解下来。 〃为什么?〃老潘蹲下身,以便可以看见我的眼睛。可我的眼睛比心灵还会说谎。   。。
第三节 初试身手……小土豆时代和夏小冬(2)
〃我怕自己在课上犯困,就学着您讲过的头悬梁锥刺骨的故事,把头发系在椅子上。可刚 才太急于回答问题,忘记解开了。〃我揉着疼得钻心的膝盖,为裙子上的破洞伤心欲绝。这 是 一条淡蓝色方格裙,是爸一年前从法国带回来的,当时裙腰肥了一点点,裙脚也有点儿长, 我 为此把它挂在衣柜里等了整整一年,每隔几天就拿出来试穿。就在上星期,突然发现它已完 全适应了我的身体,就像它在和我的身体一起长大。穿到学校的前天晚上,差点把镜子照穿 。现在它破了相,委屈地绻成一团,风采不再。我粗略地算了一下,班里一半的女生今夜会 从梦里笑醒。老潘大概被感动得一塌胡涂,她拉着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小心翼翼地 查看了伤口,然后叫来班长送我到医务室。在我蹒跚到门口时,我听到她抑扬顿挫的声音: 〃今天,从湘湘同学的身上我们可以学到什么精神呢?〃 真希望我的耳朵在那一刻失聪。 那天从医务室回来余下的时间,夏小冬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甚至没看我一眼。只有坐 我后面的徐大胖子捅捅我的肩膀,冲我嘿嘿干笑了两声,然后阴阳怪气地说:〃湘湘,从你 的身上我们可以学到点儿什么呢?〃夏小冬转过身,抄起长尺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你 丫脑子进水啦?〃 放学的路上,我故意走得很艰难,划破的地方贴了块丑陋的胶布,辫子已散得不成样子, 几缕长头发在额前跳来跳去。我盘算着今天是不是去刘大妈家躲躲,我的鬼话是骗不过妈的 。 果然,没一会儿,夏小冬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发疯般地摇着山地跑车的车铃,从我身边掠过 ,然后以一个极拽的弧线在距我鼻子一公分的地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