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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不觉得。”夏汐看着手中的冰块渐渐消融。
“你不喜欢他吗?”
“你是指金城武对不对?”夏汐问,“喜欢。”
“那么喜之郎呢,你喜欢他吗?”赵兰清追问,双眼有些迷离。
夏汐不知道她的神色代表什么,正要答话,手机却适时地响起来,显示屏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迟疑地按下接话键,“喂?”
“是你吗,夏汐?我是独步高楼。”
“哦、噢——”才想他,他便出现了,虽然是在电话里。
“我有没有打扰到你?”独步高楼小心地询问。
“没有。我很惊讶,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她想都没想到,“你,现在在哪里?”
“我还在S市。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这个地方也有海,是浅海。我现在就在海边的渡假酒店里给你打电话。”
“是、是吗?”
“你现在——有空吗?想请你听海。”其实是想见她。
“有。”虽然在心底发誓过无数遍,不能再去见那个已婚男人,但,她还是拒绝不了他啊。
独步高楼说了个地址,问:“我去接你怎么样?”
“不。我自己去。”夏汐答。
“那好。我等你。”
我等你。好一句温柔的话语。夏汐的眼泪就这样滑落双腮,她悄悄地擦去,回房换掉家居服,穿了一条绿茶色的棉布薄裙走出来。
“你要出去吗?”赵兰清双眼未离电视屏幕。
“嗯。”
“音乐会呢?”
“我没说要去。”夏汐说着,反手关上门。
许之宁,他不是她想要抓紧的男人;而她想要抓住的那一个,却不会属于她。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纠缠,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莫可奈何了。
原来这个城市的海远离于繁华喧嚣的市区之外。
夏汐下了计程车,一个人走在长长的沿海大道上,远远地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大海、落日、云彩,感觉竟有点像是在温哥华。
她走近他,在他的身后停下脚步,“我来了。”
独步高楼回头朝她微笑,然后一只手伸向她,“我可以牵你的手吗?”他问。
夏汐愣了一下,他的态度是不是和在温哥华时不太一样了?那时他客气且疏远,现在似乎亲近了许多。夏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手伸给他,她不断地提醒自己,他是个有妻室的男人。她怕,一伸手,就是错。
独步高楼却径自拉起她的手,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纤细的手指,一股未名的电流不动声色地蔓延到彼此的掌心。
她低下头,不敢正视他。
“夏汐——”独步高楼犹疑地唤了一声,“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关于我和桑妮的……”
唉,桑妮!夏汐摇摇头,“我可不可以不要听?”听过之后,她怕自己连和他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了,何况这样手牵手?
“我想告诉你的是……”独步高楼急切地道。
“你看,”夏汐却极快地打断他,“那是不是火烧云?”
地平线上,日落将海水染成了金黄,红红的彩霞叫烂地燃烧,此下景致,美得令人屏息。
“像温哥华的海上落日。”独步高楼徐徐地说,不自觉地握紧了她的手。
“是的。”夏汐张开另一只手,风在指缝间行走,个中感觉,美好得让她叹息。多么想,往后的每一天,都可以这样,在黄昏的夕阳里和身边的这个男人一起眺望天际每一朵云的变化。
独步高楼低头看她,手改换成环上她的腰,如此亲昵的动作让夏汐又惊颤了一下。留意到她的肌体反应,他缓缓言语:“夏汐,桑妮已经离开我……”
“我们去听音乐会好吗?S&H音乐厅八点钟有一场名师钢琴演奏会,现在订票应该还不得及!”夏汐急急地道。她不想听、不敢听、不忍听他说起桑妮,那是个让她心神不宁的名字,每每念及她就自责。
啊!她是不是道德败坏的女子,这样执迷于他?
“音乐会?”难以置信地,独步高楼重复地问,“你确定我们要去听音乐会?”距离上次听音乐会的时间已经有三年了,桑妮对所有的乐器弹奏出来的声音都感兴趣,只要听闻到哪里将举行音乐会,必定要亲临现场去聆听。实际上,他知道桑妮并非是享受音乐的本身,她只是喜欢那些声音的热闹。
“好不好?我现在就打电话订票。”
“好,都由你。”独步高楼拥着她向渡假酒店走去,“如果时间还够,我们先用过晚餐再去怎么样?”
夏汐点头,不着痕迹地躲开他抱拥的手势,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按号码。
在演奏大厅,夏汐坐着静静地听时光与乐曲交流,独步高楼握住的手,她没有明显地推却。
独步高楼的心没怎么放在演奏上,他不时地留意夏汐,黑暗中她的眸子晶亮而有神,坐着一动不动,听得非常投入。
怎么她连这个都跟桑妮相似?他到底是真正着迷于她,还是在她身上寻找桑妮的影子?
《亡命之徒》低低地响起来,除了钢琴奏出的音符,隐隐约约中有个女声伴音,充满saxoPhone味。夏汐侧头悄声对独步高楼说:“我喜欢这支曲子。”
“我也是。你喜欢它哪里?”独步高楼压低声音问她。
“临空而起的女音很空洞,让人非常震撼,瞬间就将心抓紧。假若没有女声伴音,整支曲子也许会逊色不少。”
心下一阵激荡,独步高楼久久才道:“你说得是。”
接着是《威尼斯之旅》和《罗密欧与茱丽叶》。
尽管在音乐会上讲话不甚礼貌,但夏汐忍不住,她想把心中的感觉马上告诉独步高楼,让他一起分享她此刻的感动。
“我以前老觉得《罗密欧与茱丽叶》和《威尼斯之旅》有点像,不知道为什么。曾经花了好些时间才将它们区别开来。但无论什么时候听这两支曲,我的听觉都会混乱。我不喜欢混乱与抓不住任何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一直存在。”她是有点混乱了,独步高楼在她身侧,她竟缓缓地将头枕在他的肩上,小声地说:“艺术没有国界好像说不太通。文学有,美术也有,我觉得只有音乐才是所向无阻的,像浮在水面的语言。”
独步高楼倏地抓紧她的手,低叫:“夏汐,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不是因为她身上似有似无地隐现出桑妮的影子,不是因为此时此刻的音乐气氛恰恰适合抒情表意,是因为,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虽然说不出具体的缘由。
夏汐的眼泪立刻流下来。
“我喜欢你”——这一句简明扼要的话语让多少凡夫俗子在沉于爱的渴求中无法自拔?即使在暗夜中,她也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睛是如何发光发亮着。
情难自禁地,独步高楼迅速低下头,嘴唇准确地捕捉住她的,用自己的呼吸交换她的呼吸。
禁忌之恋啊!夏汐低呼过一声叹息,忘我地投入到他的拥吻中。她不想犯错,却无法阻止自己陷进这一出错爱。
悲情的《罗密欧与茱丽叶》不绝地布满在空气里,有种绝望的味道……
音乐会进行了近两个小时。
散场。
观众纷纷离席,当全场已空剩他们两人时,独步高楼才缓缓地道:“我们……”
“我们去喝酒吧?”夏汐极快地接口。也许今晚之后,她和他又将恢复成白天的客气状态,或变得两两尴尬。她不愿意现下的情形就这么结束,她想留下点什么。
赵兰清曾经说,如果喜欢一个人,最好先把他占有住,不管道不道德、合不合理。这样,即使以后不能在一起了,回想起这个人时记忆也不会空白。
那么现在,她是否想用这种方式来记忆独步高楼?
“我们找个地方喝点酒。”夏汐扯住他的衣角,急切地要求。她的心很乱,乱得无法平静地思考。
“好。”独步高楼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我知道有个地方很适合喝酒,我带你去。”他也不想就此和她道别,他有一些话、一些事需要对她言明,虽然心会痛,但如果酒精可以使人变得勇敢,那么他需要这种液体来给予力量。
6、别不理我
夏汐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她似乎一直都在给自己倒满杯,又似乎一直都是独步高楼在帮她饮尽杯中物。醺然恍惚中,独步高楼说了不少话,但她都没听真切,更没记牢。
或者说,她拒绝听,也拒绝记。
他的每一句话都几乎提到桑妮,她不能再听到这个名字啊。桑妮桑妮桑妮……把她的心烫得揪拧起来,让她对自己的责备又加深了一层。
她不要听他说话,她想醉,永远地沉醉,醉在此夜的温柔里。
于是她把整个身躯都倒在独步高楼的怀里,修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