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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忽然有一种疯狂冲动,压也压不住,她要回去。
她从衣柜的顶端拉下行李箱,打开柜子,疯狂地扯下衣服胡乱地扔进箱子里,用力地盖上,从床头柜里拿出重要的证件,她提起箱子就走。其他的东西她都不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她都不管了,这里,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她推开门,拖着箱子往大门口冲过去。
正在收拾衣服的夏祈寒看到她直冲冲的样子,脱口道:“你干什么?”
“回家!”她头也不回地扔下两个字。
身后是一阵沉默,依柔心里发笑,想必她也是对她忍无可忍,正巴望着她赶紧滚吧?正好!她这次就要做给她看,她再也不要留在这个鬼地方。
就在她拉开房门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
“你疯了吧?”夏祈寒说着,一只手使劲拉着她,另一只用力将门摔上。
她的话混合着响亮的关门声,震得依柔的耳朵“嗡嗡”作响。
“你放开我!”她大声对她吼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管,我要回去!”
“你脑子不正常了吧?”夏祈寒瞪着她,样子恶狠狠的。
“你管不着,你放开我,我在这里受够了,我要回家!”依柔持续高分贝地大声嚷嚷,刚刚喘不过气来,脑子里缺氧的感觉到现在变成了一种精神上的亢奋。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
“你回家?你妈花了多少钱把你送到这儿来,你呆了不到两个月就回去,你可真厉害!”
“我妈都没说,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快放开我,放开……”
祈寒觉得自己已经受够了张依柔小姐的娇贵脾气,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要靠别人,做了事情不愿意承担后果,还这样任性的发脾气,管她去死!
她猛地甩开她的手,依柔因为惯性而踉跄地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大门,跌坐在地上。
祈寒冷冷地看着她的狼狈,“随你的便!”
依柔坐在地板上,祈寒的冷言冷语,让她心中的挫败感,犹如决了堤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汹涌而来,淹没了她所有的知觉。她嘤嘤地哭了出来,她想回家,她想有个人能借双肩膀给她靠,她想有个人能软言细语地安慰她几句。她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听听她心中的苦闷。只是这样而已……
祈寒皱了皱眉,这下可好,扔下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人不管,好像她有多可恶、多没同情心的。但要让她去劝她,她可真是缺乏这方面的经验,有点别扭,不知道如何开口。
撇了撇嘴,祈寒走到依柔身边,靠着墙坐了下来,随意地蜷起一条腿,把头放在上面,侧着脸看缩成一团哭泣的依柔。
她就这样看着她,也不说话,看得依柔自己觉得别扭起来,怏怏地止了哭声,泪水还挂在脸上,就拿眼睛偷偷地瞄祈寒。
“有什么可哭的?”祈寒抓到她的目光,淡淡地问了一句。
一时之间,依柔也不知道该答些什么,就这么被一眨不眨地盯着看,注意力被转移,心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总算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抹去了泪水,蜷起双腿,用手紧紧地环住,把头埋得深深的,心里想着,刚刚真是丢脸死了,要是能就这样消失掉就好了!
祈寒久等不到回应,她耸了耸肩。她果然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没事了的话,就起来想想怎么处理那堆衣服。”说罢,跟着就要起身。
依柔有些愕然地听她这么说,抬起头见她要起身,心里一急,也顾不上什么害怕、面子了,伸手就抓住了她。
祈寒挑了挑眉,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
“你能不能,稍稍陪我一下下?”依柔放软语气,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祈寒不置可否地又坐了回去。
两个人并肩坐在地板上,依柔怯生生地睁着大眼看祈寒,祈寒则随意地坐着,把手搭在蜷起的腿上,眼睛望着对面墙上仿真的向日葵油画。
“不想呆在这?”祈寒忽然出声,把依柔吓了一跳。
“嗯……”依柔点点头,从没想到她会坐下来陪她,直到听到她开口主动询问。这里有太多出人意料的变化,那个一直冷冷淡淡不愿管别人死活的夏祈寒,实在是令她忐忑不安。
“为什么?”她瞥了她一眼,还是不太热衷的样子,但语气却让依柔觉得多了些温度。
“我想家,想得发狂,想得不能呼吸,我觉得我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依柔抱紧蜷起的双腿,想给自己多一些温暖,“在这里,我什么都做不好。英语说得糟糕,上课听不懂,上Tutorial的时候,哪个组也不想要我,我根本都拿不到分数,就连把衣服送洗这么点小事,也被我搞得一团糟!”
依柔说不下去了,越说越是否定自己,她真的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根本没有办法在这里坚持两年拿到学位。
“这次忘了分类,下次就把它记住。”祈寒就事论事地说,尽管刚刚看得被送回来的衣服的惨状的时候,确实非常的生气,毕竟这已经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做不好就是不上心。既然是由你负责的事情,就应该格外小心地把它做好。但衣服洗花了,也并不是没救了,所以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依柔泄气地用力拍打自己的双腿,“根本就不是洗衣服的问题,是我根本就什么都不行,上课不行,生活也不行,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团糟,我根本没有办法……”
“上Tutorial,如果一次没机会说话,那下一次就找机会多说。如果一次没提出问题,那下一次就提两个。上Lecture也一样,如果一次没听懂,那下一次就提前预习,把所有不会的单词都标出来,起码要努力听懂一半,一次消灭一半,等下下下一次,就全部解决!”与其在这里说不行、没有办法,还不如去找些方法积极改变现状,“既然要到国外学习,就应该把这些问题都考虑到,做好准备。”
听她这样说,似乎一切都应该如此简单。其实,这些道理依柔也明白,但是……她沉默了一下子,才低声说道:“不是我自己要到这里学习的。”
是母亲要她这样做,考试、办手续全都是母亲推着她走,强迫她去做。出国留学绝对是对未来发展有帮助的事情,母亲总是这样说:“我都愿意给你花上几十万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好好努力就是了!”这些话,就像枷锁一样,让她怎么也摆脱不掉。
祈寒没有多加评论,就她所知,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家里有钱,所以送孩子来国外镀金,上什么学校,对什么专业,念什么都不重要,没有目的,也没有外来的计划,就只是要一个出过国的记录而已。
“不管你想不想,你已经坐在这里了,也就没有后路了。如果你现在回去,就是逃兵,就是胆小鬼,就是没出息,只会让人嘲笑。所以不管你觉得你行不行,你都必须行!”
这语气可真像她的母亲,可却又没有那么让她无法接受。是的,依柔知道她说得没错。一年十几万的花销、殷切的期望,无论是在物质上还是在心理上,对一个家庭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还有她那个严厉又酷爱面子的母亲,她是不敢,也不能回去的。她没有退路。
“前两天,我忽然想喝我妈妈爱的白菜豆腐汤,”祈寒忽然换了一个话题,“跑到街口的杂货店去买豆腐,我说‘please give two pieces bean curd’,我说了两遍,那个店员一直是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我还以为澳洲人不吃豆腐。结果我低头,就在货柜上看到有三花牌水磨豆腐,made in china,我就指给店员看,然后那个店由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我说:‘Oh! DouFu!’”
依柔听到这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祈寒耸耸肩,“你自以为自己英语学得有多么好,但来这里照样有交流障碍。不过,闹笑话又怎么了,下次记住,那就OK!起码下次我再去买豆腐,我一定会记住跟他说,‘Please give me two pieces of 豆腐!’”
依柔又忍不住笑了,但祈寒倒真是一副认真的样子,颇有些冷面笑匠的味道。
依柔止了笑,再抬头看祈寒耸肩的模样,忽然觉得亲切了起来,她鼓足勇气,“其实,我偷偷地跟你说,你那天做的白菜豆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