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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他们进了舫膳,便也跟了进去。跟着他们穿过院子,来到二楼,看到他们两个靠窗而坐,穿着清代服饰的服务生递上了菜单。也许是逸桐说了什么,正对她而坐的祈寒露出淡淡的笑容。
依柔看着这一切,忍不住眼泪浮上眼眶,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小姐?你进不进去?别堵在门口啊!”她倚门而立,惹来了服务生的不满。
祈寒像是听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到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眼睛里很快的闪过像是愧疚或是心虚的情绪,依柔不确定是什么,但她却是捕捉到了祈寒在那一瞬间的异样。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无法克制地朝他们冲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她怒吼着,“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逸桐像是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祈寒默默地看着她,又垂下眼,什么也没说。
“夏祈寒,你说话啊?”她流着眼泪,执意要一个答案。
“你冷静一下,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觉得好受。”祈寒语气冷淡的说道,刚刚的慌乱已经褪去,她平静的面容下,看不到任何得情绪。
依柔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觉得呼吸开始困难,“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甚至比我的有血缘的亲人还亲,你难道连解释也不愿意对我解释一下吗?”
祈寒张开了嘴,想说什么,但终归什么也没说。
“好!好……”依柔涨红了脸,抖着唇,语气不稳地说,“你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你现在不说,以后永远也不要跟我说话!”
祈寒还是沉默,她知道依柔在怀疑什么,尽管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可是依柔正在气头上,她不想跟她争辩什么。
“依柔,你别这样,我们只是……”
“你闭嘴,我没有问你!”逸桐看不过去想要解释,却被她狠狠打断,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怒火中烧,愤怒、嫉妒还有被背叛的伤害,混合在一起,让她完全丧失理智,“好!我明白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她恨这两个人,尤其是祈寒,她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泪一直在流,她不明白,为什么是祈寒?为什么又是她最在意的人,为什么……
在舫膳里,看到依柔脚步不稳地冲了出去,逸桐反射性地站起身想要追出去,但看到面无表情坐在对面的祈寒,脚下的步子,又停了下来。
他看着祈寒,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就这么冷冷地盯着她看。
祈寒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过了好半晌,才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的焦急和犹豫,她平淡地说:“你去追她吧。她情绪一紧张就会呼吸困难,有时候会晕倒。你赶紧去追她!”
“可是你……”
“我?”她看了他一眼,“她在生我的气,见到我只会更激动,你是她男朋友,你去跟她解释清楚。”
“解释?解释什么?”逸桐神色难辨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里,有许多他说不出口的曲折情愫。“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祈寒还是不冷不热地说,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那清亮的眼神,让逸桐不自在地撇开了头,那种眼神,好似能看穿人心,让他感觉万分的狼狈。他捋不清自己的混乱的思绪,他想远远地逃开。
“我去看看依柔。”他低着头,很快地交代,然后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来,看着祈寒,艰难地说:“我会给你电话的,你等我。”
说完,他不等祈寒回应,快步走出了餐厅。
祈寒一个人坐在舫膳里,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望着门口,巍巍地发呆。
一直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被刚刚的情景吓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如嚅嗫问道:“小姐,您还点菜吗?”
祈寒被她的话唤回了神,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平静地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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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月29日 北京Blue Sky高级住宅区
祈寒站在依柔家的楼下,一月的天气还很冷,她穿着薄大衣,全身忍不住一阵阵地发冷。她看了看表,指针胶合在六的位置。她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但她等的人,还没有下来。
依柔昨天怒气冲冲地走了之后,她便没有再能联系到她。打过几次她的手机,但她一直没有接。她想她大概是还在生气。
祈寒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空气在她的眼前结成淡淡的白雾。她其实明白依柔在生什么气,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是吃饭而已,她并没有和她的男朋友做任何逾矩的事情,只除了昨天因为人潮拥挤而牵起的手,除此以外,他们也只是闲聊而已,更何况,最开始,是依柔自己让逸桐来找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看到依柔忽然出现时候,她竟然感到了心虚,她不知道为什么,但那种感觉就忽然出现了,她甚至不敢看依柔的眼睛。也许是跟逸桐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她昨天晚上仔细地想了一下,发现回国以后,除了班上的人,逸桐是她最常见到的人。她想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有种对不起依柔的感觉。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祈寒摇摇头,企图摆脱那些奇怪感觉,她想依柔只是在闹脾气,觉得自己被人忽略了。她自己确实也是那种很怕寂寞、很怕被别人遗忘的人。所以在澳洲的两年,依柔很喜欢她、依赖、依恋,甚至可以说是她最亲密的人,她们一起渡过了最困难的时间,她相信她不会她对她气太久。只要好好地对她解释,以后不再单独地跟逸桐见面,她想依柔很快就会忘记这些的。
她才这样想着,就听到楼下的铁门放出一阵声动,门开了,是依柔。祈寒刚想迎上去,就在依柔侧身的时候,看到了赶在她身后的逸桐。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祈寒很快地躲进了大楼旁的阴影里,她看着他们很亲密地走在一起,依柔挽着逸桐的手,逸同温柔地看着她。她在笑,他也是。
在这一刻,祈寒忽然觉得自己非常多余,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可笑。显然,他们一整晚都在一起,他们已经和好了。她一整晚的担忧、焦虑,都是没有必要的。
她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走到小路的尽头,转过弯,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的表情漠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她皱起眉头,感觉到不舒服,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追究原因,甚至是有些害怕。她告诉自己,这很正常,她们是男女朋友,很快和好很正常,住在一起也很正常,她早就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可是,为什么她心里那么的……不舒服?
她紧了紧大衣的拉链,立起领子,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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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2月2日 北京学院路28号胜利车库
祈寒坐在旧车库的地板上,耳朵里是冰原招牌似的沙哑嗓音,冰封大地在她的身后排练,巨大的音响混和着周围旧厂房里机器的声音,轰隆隆的震得她得脑子发蒙。
祈寒微微地皱着眉,努力集中精力在手里的记事本,对照时间,小心地安排乐队录音、宣传的时间表。
她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家了,冰封大地开始选曲的工作,乐队的成员都提供了自己的歌单,然后就是整个乐队的讨论。这三天来,她们都窝在听吧里讨论,吃住都在那里。祈寒全程都有参加,非常出乎她的意料,是冰原主动邀请她参加的,并且让她列一份歌单。他们很尊重她,讨论的时候都有听取她的意见,并且很重视,甚至因为她的反对而更改了很多的计划。
这很让她意外,同时,经过这三天的相处,她慢慢地体会到了大宝所说的,对音乐、乐团的热爱,他们的投入让她很惊讶,吃得少、睡得少,全副精力都投入到了选曲里,让她也不由自主地就这样全程跟了下来。
这几天里,她对冰封大地的成员,都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小行对于成名的渴望、小宝对玩团的热情、光衡的沉稳,还有,冰原……她转头看了一眼在她身后那个消瘦的身影,她必须承认,除去外表的病态,冰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对事物都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她很欣赏他的很多观点,甚至可以说开始欣赏冰原这个人。只除了,祈寒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他那些怪异的幽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