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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您放心。”
“岚,你比谁都明白布拉格的那群人是多么可怕,他们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可以招惹得起的。这么多年来,我每天都在祈祷上天,祈祷主能赐予我和我的孩子安宁的生活……”她停住,一滴眼泪终于顺着写满沧桑的脸淌下……
“妈妈,放心。”岚安静地点头,“我答应过您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永生都不会再踏入那个地方半步。”
“岚……你和妈妈在说什么啊?什么地方?什么人?”真夜疑惑地挠着头,“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呢?我有去过那个地方吗?”
“乖……”岚把她的头摁回自己的怀里,“真夜最乖了,那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和一群危险的人。我已经离开了那里,再也不会回去了。”
“哥,你曾经去过那里?是哪?”
轻柔地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岚关上车门淡淡地说:“那是一个充满了回忆却让我永生不会再踏足半步的地方。”
不久后,岚去了北极,一走就是两个月。为了不给校草级别的老哥丢脸,真夜豁出去了,没日没夜地发奋复习几个通宵后,终于把那该死的考试给搞定了。
放榜那天,冷艳美少女真夜骑着哥哥买的那辆极不冷艳的粉红色小绵羊一路上撞翻了三个早点摊、一个无辜的路人和一棵小树后,终于在校门口成功地见到了校长大叔,并且再次给校长大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绵羊把他的新车给刮花了。
“天,又是你?K177班的由真夜?!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上次有领导来巡查也是你折腾出事来,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啊?我的天!”
“不好意思,还有一年。”
“我的天,求你了,快点毕业吧!”
虽然开场有点轰轰烈烈,但考试成绩单上除了化学是60分涉险过关以外,其他的都是优秀。冷艳美少女小小地High了一下后,真夜跟一帮同学准备去Happy Hour K歌,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迎面遇到了Vic。
“Hi,真夜,恭喜你考试过关。”
他居然跟自己打招呼。
“嗯,也恭喜你。听说你要转学。”
“我……”Vic欲言又止,愧疚的样子,“我要转去另外一所学校了,因为蜜娜的爸爸是那所贵族高中的校董……真夜,我知道上次是蜜娜害你受伤,我女朋友她的性格就这么爆……对不起……你看医生的钱是多少?我付给你。”
真夜头也不回地走。
“不用。早忘记了。”
把所有不值得回忆的东西都抛弃掉,未来正仰着天真的笑脸在等待,等待你摁下Enter,义无反顾地直奔美好而去。
下午场KTV里,真夜和好朋友萘落都成了现场超级麦霸,出来的时候说话都成了嘶嘶声,只能打手语。真夜打着手语冒充残疾人在新开的蛋糕店里买了三块黑森林蛋糕带回家。
“妈妈,岚,出来吃蛋糕哦,我买了你们最喜欢吃的黑森林蛋糕。”送了一大块蛋糕给妈妈,回身找哥哥时,才突然想起——
“哦,岚去北极了,还没回来!”拍着自己的脑袋,“由真夜啊由真夜,你一定是K歌K傻了!”
叮铃——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真夜啃着蛋糕跑过去接。
“喂?您好,这是慕家。”问候过后,她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您好,我们是警方,有件事情得打搅您一下。”
……
“真夜,是谁的电话?”妈妈在隔壁房间里大声问。
“啊……哦,是打错了……”慌张地搁下了话筒,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岚他出事了?!!
躲过母亲的询问,想强行平静下思绪的真夜去厨房拿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那水流进食道留下一片浸骨的冰冷。拿着水杯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周围的世界仿佛被摁掉了开关,只有潜意识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警察的那段话——
“请问您是慕音岚的家属吗?哦,是这样:我们警方刚刚接到挪威警方的消息,慕音岚带领的拍摄团在北极圈附近遇到了冰风暴,有七人遇难,其余的人都在冰风暴中失踪。因为无法确认身份,请您在明后两天内,来警局辨认一下挪威警方传过来的遇难者遗体照片,以方便我们确认遇难者身份,谢谢合作。”
“冰风暴?岚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去北极,为什么这次就遇上了冰风暴?”她思绪纷乱得不行,预感某种可怕的结局但却拒绝相信,几经猜测和推翻,身体精疲力尽,顺着墙角滑下来,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
这是第一次,一贯冷静的由真夜明白了“心乱如麻”这四个字怎么写。但至少有一点她确信着:岚一定不会在那遇难的七个人里!他答应过她,一定会尽早回家的!岚从未对真夜失信,真夜更是对他的每句话都深信不疑。
见厨房里的灯光一直开着,真夜又迟迟没出来,心生疑惑的母亲吃力地推着轮椅过来问:“怎么了,真夜?到底是谁的电话?”
“没,是真的打错了。”她借口要温书回到自己的房间。抱着膝盖躲进被子里,冷汗一颗接一颗地从鬓角淌下浸湿枕头,脑子里一片轰隆隆的嘈杂声。
第二天,真夜一个人去了警局,果然跟她预感的一致:遇难者的照片中没有发现哥哥。
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详细说明了这场冰风暴的种种状况,以及所有遭受到波及的摄影团体和各国北极考察队伍的状况。其他的组织里也有人失踪,但在这两天的搜救工作中不断有失踪者被发现和营救,所以慕音岚还是有希望获救的。
“所以呢,由真夜小姐,其实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说不定你哥哥的下落马上就能被发现。”说到这里,警官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冷艳的女孩子。别的家属都哭天喊地地奔来,只有她站在人群里始终保持着淡漠的神情,冷艳得像是游离在另一个世界之外。轮到她做笔录时,从谈吐间才能感觉到她对知晓哥哥下落的迫切心情绝不亚于任何一个家属。
“警官。”真夜急切地问,“您的意思是不是,我哥哥他可能是暂时被风雪围困,或是遇到了别的险状,所以一时无法跟外界联系?”
“这……”他为难地摩挲着案卷的扉页,想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但又无能为力。到目前为止,这场冰风暴里确实有人幸运地被营救,据以往的经验,更多的失踪者往往是……
真夜明白了什么,她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抄下来放在桌子上。
“多谢您了。如果有任何最新的消息,无论好坏都请您第一时间通知我。拜托,拜托。”道谢后刚出办公室,一个小警员拿着文件气喘吁吁地赶来,两人差点撞上。
“抱歉抱歉,我有急事!”小警员哐地推开办公室门冲了进去,“长官!刚刚挪威方面发传真过来,说又在暴风雪中发现了新的线索,是一个遇难摄影师的随身包和记事本!他们现在已经把记事本寄过来了?!”
“遇难的摄影师?!记事本上有名字吗?”警官和真夜同时问。
“没有全名!”小警员认真地摊开记事本,“只在扉页上,写着一个‘岚’字。”
岚?
“是他了。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终于来临。
真夜喃喃地走过去,从小警员手中接过那记事本,把它紧紧地抱在怀抱里。纸张的触感,一寸寸地在她手指的皮肤上绵延,破碎。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小警员疑惑地用目光询问长官,警官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不要打断。他们都安静地看着这个外表冷艳坚强的女孩子,看着她隐忍在心底无法释放的痛,看着她无声地崩溃。
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原来是几位刚刚得知自己的亲人也在这次冰风暴中下落不明的家属在大哭。与门外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个叫由真夜的女孩超乎常人的坚强。
两个同样身为警察的大男人其实都在心里奇怪着:这个女孩子明明就很心痛,可她为什么能一直忍着不哭出来?
伪装的坚强比坚强更令人心疼。
真夜紧紧抱着记事本,仿佛用尽了这一生的力气,半晌后低声呜咽:“岚……”
从昨晚直到前一刻,她还一直在保持着冷静和镇定,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