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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介绍一下,我们是砀山市局的,我姓尚,高尚的尚,这位是我们的党副局长。”
“你是罗楠吗?”党副局长可没有女警司那天生自来的笑容,他正色道。
“是的,我是罗楠,罗曼司(romance)的罗,楠木的楠。”
“这就没错了,”尚警司一边伸出手来,一边调皮地说,“罗总,您让我们盼得好苦啊!这 回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罗楠以为她要和自己握手,几乎全裸的身体赶紧往后撤了一下,礼貌地远远伸出手来,谁知 道尚警司咔嚓一声,将一只手铐摔在了罗楠手腕上,而另一端早已在她手腕上铐好,她这个 娴熟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给罗楠一丝喘息反抗的机会。
党副局长从腋下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在罗楠眼前晃了一下说:
“罗楠,在你刚刚获得人身自由之时,就把你拘留,似乎有点残忍,但是你因涉嫌一起巨额 诈骗案,我们已经找了你将近3年,还以为你从这个星球上消失了,谁知道你躲在监狱里逍 遥自在,真佩服你找得到这么好的
避暑山庄,亏得公安、司法系统最近联网……扯远了,喏 ,以防万一,不得不暂时委屈你一下,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什么巨额诈骗案?我听着怎么觉得这么好笑?你们就这么把我铐起来了?这好像 不太符合程序吧?”
“好笑?有你不笑的时候。还装呢你?你就给我装吧,我看你还能装多久。跟我讲程序? 你认为我会客客气气地给你做完笔录,然后报上级部门批准,再让你签好字,最后给你戴 上手铐吗?程—序——!?程序不过是你们这些骗子阴谋得逞的法宝,法律不过是你们这些 骗子熟练运用的工具!实话告诉你吧,你就是等上一天,也不会等到拉你的车,两端的路口 被我设置了施工标志,这里的车全部被我包了,你们能用小钱骗大钱,我也能用小钱办大案 ,这就是我的程序。你想利用程序让我上当吗?好,今天我就跟你讲一回程序,我也能让你 上一次程序的当,小尚,给他打开手铐,重新让他来一次,让他见识见识到底是魔高还是道 高。”
党副局长滔滔不绝、义愤填膺的样子,赢得了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把刚才 还 傲气冲天、旁若无人的罗楠,整得跟过街的老鼠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觉得那唯 一遮羞的红墨水染的红内裤也不复存在了。
此时,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众目睽睽下的大街,哪怕是走回去重新迈入监狱黝黑无比、深不 见底的大门,也比在这里受人误解和耻笑强百倍。
罗楠拦住了尚警司正要插进手铐里的钥匙说: “好吧,我跟你们走。”
人群又出现了一阵欢呼,他们自觉地给党副局长和尚警司闪出来一条路,一条他们心中的正 义光明之路。
罗楠被夹在党副局长和尚警司的中间,向路旁一辆车顶放着警灯的黑色轿车走去。
等走近了,罗楠才看清是辆奥迪,车牌号是:豫O·B2008。罗楠急速地在大脑中整理着眼前 发生的一切,搜索着这个车牌号的归属分局,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理出个头绪,才能估计到 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尚警司为他打开了车门,他猫着腰钻进去。
开车的是个便衣,罗楠看不清他的长相,罗楠往里欠了一下屁股想看清楚一点,那人恰巧把 头扭向了窗外,从后脑勺的发型上看,是个十分讲究的中年人;副司机位置上也是个便衣, 年龄和尚警司相仿,都属于有家庭背景的那种婴儿型警察。在党副局长打开副司机车门的时 候 ,小伙子很有眼色,动作麻利地钻出来,坐到了罗楠的身旁,和尚警司又形成了把罗楠夹在 中间的格局。
党副局长冲着司机微笑了一下,车飞也似的上了大路。
“弄疼你了吧?”
尚警司说着打开了罗楠手上的铐。那个小伙子听了,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瞟了罗楠一下,然后 穿过透明的罗楠,又看了看尚警司。尚警司白了他一眼,沉默着转过身来,倔强中带有几分 怨气。
从他们两个互相交换的小小眼神里,罗楠觉察到,目前的情况是小伙子在追求尚警司,而尚 警司在犹豫徘徊之中,不太满意对方,好像又不想让他太绝望。
司机干咳一声,然后右手捏着一张光盘放进唱机,伸出中指轻巧地点了几 下,罗楠这才注意到司机戴着一双白色的薄丝手套。
车厢里开始回旋起音量适中的
越剧《陆游与唐琬》,是当代越剧第一女小生茅威涛的唱腔, “浪迹天涯三长载……书剑飘零独自回。花易落,人易醉,山河残缺难忘怀……东风沉醉黄 滕酒,往事如烟不可追……”罗楠听了有点身临其境的感觉,只觉得这就是给他罗楠唱的, 一阵伤感奇袭心头,顿生一种落泪的冲动。
这是他妈的怎么了?罗楠想,还不到三年的高墙生活,怎么把自己变得如此感情脆弱?跟个 遭受遗弃的、可怜的娘们儿似的。
罗楠晃了晃头,调整了一下情绪,忽然发现车子没有向东上前往安徽砀山方向去的高速,而 是向南直奔闹市区,之后便在繁华的步行街口的一个酒店门前停了下来。
党副局长似乎非常熟悉此处的环境:“这里只有5分钟免费停车的时间。”
“明白。就在街口,我去去就回,”尚警司回答完党局长,又对罗楠调笑道,“罗总,你不 会跑了吧?”
“逃跑可不是我唯一的专长。”
“那就好。”尚警司话没说完,就关上车门,消失在人群的洪流之中。
党副局长点了一支烟递给罗楠:“抽烟吗?”
“戒了。”
“里面不是允许抽烟吗?”
“政府允许,钱不允许。”
“哦——?你很缺钱吗?”
“岂止是缺?根本没有。现在监狱里靠拳头混不出什么名堂了,要想混个一官半职的那就要 有家里的亲人给你往里面送钱,然后你才能勒索、受贿、变出钱,再去行贿,才能得到减刑 ,这叫生物链。像我这样的‘五保户’能减5个月的刑,属于空前绝后的意外事件,或者说 是突发事件,流行的叫法是DNA变异,几率几乎为圈。”
“你以前的企业呢?听说你们公司不是自称支撑开封市经济的支柱企业?对了,还有你在银 行上班的女朋友呢?你父母呢?他们都不管你了?”
“呵……你们调查得还挺详细。不过——这好像跟你们要调查的案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 如果你是我的管教干警,我说不定会为你的这些话,心存一点感激。”
“你……”
正在党副局长尴尬的这一刻,尚警司开门进来,把一套金利来的西服、衬衣、领带、腰带、 皮鞋扔在了罗楠的身上:
“穿上吧,185型的,裤腰可以自由松紧,一共7680元,还比不上你的阿曼尼一条袖子值钱 ,可是能抵得上我半年的薪水。我可没钱送给你,这是我积攒的嫁妆钱,你要还给我的 ,罗资本家。”尚可钻进车里,关上车门,“瞧你整得跟个原始森林里出来的土著似的,跟 你坐一起都觉得寒碜。”
话虽然说得刺耳,结果却比较符合罗楠此刻的心情,所以他不反驳,更不客气,在前行着的 、仅有的狭小空间里左右腾挪,穿好了衣服,系上鞋带,打好领带,习惯性地扭了几下脖子 ,倍感舒服。穿着衣服虽然没有光着屁股那样光彩照人,但是却更容易让人接受,罗楠想, 人类总是不喜欢本真的东西,而着迷于虚伪的伪装,没办法。
尚可心说,这人靠衣服马靠鞍,确实不假,转眼的工夫,罗楠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种英俊 脱俗的气势,立马从金利来的领口冒了出来。
车子缓缓驶入一个装有自动伸缩门的院子。
院子里停满了崭新的轿车。一个泊车的引航服务生木偶似的迎了过来,打着编排好的手势, 把车引进一个空位。司机把悲世伤情的陆游,从唱机里捏了出来,然后用毛巾擦干净了手接 触的地方,党副局长接过毛巾也擦了几下,两人下车向两个雕塑一样的迎宾小姐走去。
在司机转身的刹那,罗楠隔着车窗,模模糊糊看到了那张棱角分明、精明强干的脸。怎么这 么面熟?他是谁?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还不下车?”刚才因为一句话就撞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