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回归中原
大巴客车慢条斯理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艰难的移动。
我拉开紫格子窗帘，透过淡绿色车窗举目瞭望，恢弘的高楼上“郑州火车站”五个烫金大字赫然出现在眼中。
大城市不似小城镇。大城市垃圾固然比小城镇多，可环卫工人也不成比例的与日俱增。在生生相克中大城市的街道便显得清洁敞亮。两者唯一雷同的是人满为患，大街上人挤人，人撞人，人偷人，哪哪儿都是人，让人觉得如若置身人海中，走到哪儿自己都是一只蚂蚁。
我和超哥像两只小蚂蚁一样随着人流举步维艰的从客车中爬出来。超哥抬头一望，发出“啊！”的一声感慨。我探出小脑袋打量着这座陌生而华丽的城市。听到超哥那声长长的感慨后，我扭过头来盯着超哥，准备聆听他对这座城市的溢美之词。这时超哥突然低下头说：“我想撒尿。”
我失望的说：“你自己去找厕所吧，我也是初来乍到。”
超哥问：“你有零钱吗？”
我说：“要零钱干嘛，在雨昌公共厕所向来不收钱。”
超哥说：“不一定不一定，有备无患。”
我在全身上上下下的摸索，终于从左脚破了洞的袜子底下摸出一枚一块钱硬币。超哥大为吃惊的说：“就一块钱你还藏得这么私密。”
我说：“不是的。我的裤子兜开缝了，那一块钱顺着我的裤子贴着我的腿滑到鞋里了。”
超哥奸诈的笑了笑，说：“裤子兜开缝？你小子是不是经常把手放在裤子兜里拿手动老二，最后把裤子兜给捅破了。”
我急的面红耳赤想要解释清楚：其实不是经常，而是裤子质量太差，我拿手动了一次结果就捅破了。
超哥并非真心实意想听我解释，他只附和了一句“破了感觉更好”，然后接过钱就去寻找厕所，一转身便和人群同流合污，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走到附近的公交车站牌下，回想刚才一路的旅程。
我喜欢坐车，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看着景物倒退过去，让我觉得彷佛穿越过某种类似于时光的东西。
车子驶进汽车中转站，乘客稀稀落落的下车上厕所。我和超哥走进毗邻厕所的杂货店。超哥随手掂起一瓶饮料骂道：“他奶奶的，上车的时候才卖两块钱，刚走一点居然卖到十块。”
我朝四周张望，发现周围一片荒芜。这个汽车中转站是专门为客车上着急想对着饮料瓶口撒尿的男乘客和着急不知道该对着哪儿撒尿的女乘客服务的。在相同的时间里，相同的东西在不同的空间总是体现出截然不同的价值。比如上海和郑州天壤之别的房价。我对超哥说：“买吧，待会儿到了火车站更贵。”
超哥斩钉截铁的说：“不买，走，回车上喝白开水去。”
我无可奈何的回到车上，忿忿不平的说：“还喝啊，从前些日子在玫瑰江坐上火车到现在只要是坐车就一直喝白开水，你看我眼睛都浮肿了，那水没处流就从眼睛里出来了。”我说完冲着超哥努力的挤巴眼睛，果真掉下来两滴眼泪。
超哥谆谆开导我说：“小兵啊。咱是来完成包工头交代的任务的，不是来享受生活的。再说了，你想想那饮料也是由水组成的，本质都是一样的。水喝进胃里和臭烘烘的胃液混为一体，然后经过小肠、大肠，从寄生虫身上流过，然后经过男性尿道口排出来都是一样的。尿液经过蒸发上天变成云，云遇到冷空气凝结成小水珠掉落下来还是水，都是一样的。你喝水也好，喝饮料也好，其实跟喝尿是一样的。你看地震中那些渴的火烧火燎的小朋友不照样用手捧起尿来喝吗，不照样喝的有滋有味的吗&；#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我听得胃里恶心，感觉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司机待人和善，他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吸烟，从镜子里看见我吐了赶紧跑过来慰问：“小兄弟你晕车了吧。我刚才开车有点急，对不住了。来来来，你喝点儿水漱漱口，一会儿就好了。”
恍惚中我竟然听成了“来来来，你喝点儿尿漱漱口”。我抬头看见司机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感觉胃里又是一阵恶心，“哇”一声又吐了出来。
司机大为惊讶的说：“怎么又吐了呀，看来小伙子身体还是不行啊，来，我带你上厕所吐去。”
他一说“厕所”我又联想起了“尿”，紧接着“哇”一声又吐了出来。
司机和超哥吓得心惊胆战，赶忙往后退却。最后，我吐的东西流到车上，直到他们两人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站在车门旁边远远的观望，看着我“哇哇哇”一口接一口的吐。吐到连蛔虫都吐出来终于没有东西可吐的时候，我心满意足的背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享受“一身轻”的愉悦和宁静。
过了许久，客车都没有启动。我好奇的睁开眼睛发现客车里居然空无一人，再一扭头发现原本呆在车上的人都站在车旁边看着我议论纷纷。我打开车窗冲人群兴高采烈的挥手，振臂高呼：“上来吧，我已经吐完了。”
这时，我突然看见远方一个邋遢的男人蓬松着头发对着一棵大树拉开裤子拉链撒尿，我迷迷糊糊的觉得那尿好像直接流到我嘴里似地，感觉胃里又是一阵恶心。我忍不住“哇”一声又吐了。还好刚才吐的一干二净，现在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我暗暗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我高兴的抬起头，发现眼前一片辽阔，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空空的中转站，人群消失不见了。我暗自佩服自己的领导能力，居然可以在一瞬间不动声色的让所有人都统一消失。
我预料到客车大概还要很久才到郑州，便窝在座位上小憩打盹儿。迷迷糊糊中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紧接着是一连串急促的喊声：“先生醒醒！快醒醒！不好了，已经昏迷了，快抬走。”
在我的梦境里我感觉天旋地转，彷佛身体也随着节奏一起摇晃。我醒过来，发现超哥正趴在我身上失声痛哭，边哭边嚎：“小兵啊，你死的好惨啊。早知道就不让你跟我来了，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呀&；#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他哭丧的整个过程我都一声不吭，圆睁着眼看着他一个人演独角戏。他哭了一会儿觉察到我的异样，止住哭声抬起头看我，这才发现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正若无其事的盯着他。超哥惊讶的说：“你没事儿？”
我说：“没事儿，我在车里睡的好好的，怎么把我弄到这活死人呆的地方了？”
超哥说：“哦，没事儿就好。我还以为你有事儿呢。那——咱们出院吧。”
我点点头。超哥搀扶着我走出病房。刚走到医院走廊上，一个护士拦住我们。
护士说：“结账吧，消费六百块。”
超哥说：“操！不是吧，我哥们儿在你们医院床上躺一下就要这么多，我以往去酒店点上一个女的陪我躺两下也没这么贵啊。”
护士一指右上方说：“没看见这是医院吗？快掏钱。”
我抬头一看，右边诊室的上方挂着“小儿科”的牌子。我想起超哥曾经说过，小孩儿这东西免疫力不强，治对了好的快，治错了他二话不说立马死给你看，所以超哥给全世界的小朋友起了个共同的外号叫“死得快”。
我说：“小姐，便宜点儿，我们没钱。”
护士强硬的说：“没钱来什么医院，你们到底掏不掏？”
超哥一软，说：“大姐，我们真没钱。”
话音未落，小儿科里两个聊天的医生离开座位，站在门口说：“要钱还是要命，你们自己选吧。”
超哥说：“要钱。”
我说：“要命。”
护士明显不耐烦了，她冲两位医生摆摆手，朝走廊拐角处喊：“大表哥，二表哥，快来呀！又有两个吃白饭的了。”
这时从旮旯角落里突兀的出现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手执手枪对着我们大喊：“别动！警察！再动就开枪！”
我和超哥齐刷刷的举起双手。
护士和两个医生整齐划一的喊：“一！二！三！开炮！”
两声枪响，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原来是场梦。我满头大汗的朝四周张望，发现一车人相安无事的坐在车里，超哥坐在我旁边打着响亮的呼噜，客车安安稳稳的穿行在高速公路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初夜的力量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