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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博士见怪, 我们小地方的人哪懂这个?跳个舞还要从一而终 ”许鸣鸣打趣说。
“那当然,这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
“你也配教训我?!你什么时候从一而终过?”许鸣鸣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这让李大明意识到她不可救药的成熟。
“说这些干什么?好好跳一曲,就当你云游四方时偶然来到一座小城,同一个陌生的女人偶然跳了一曲《小城故事》,一时心动,然后就翩然而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好潇洒。”
“鸣鸣,我顶喜欢《小城故事》,身上总带一盘有这曲子的带子,在国外常听。”
“跟外国女人也跳这个曲子?”
“是的,爱我的女人都爱这个曲子。”
小城多可爱,温情似花开——“
“你觉得它可爱 ”
“当然,这是我的老家。”
“不,只有当你不属于它了你才有爱它的感觉。我怎么从来不喜欢这样的词儿?”
“鸣鸣,告诉我,和老八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
“你还关心这个?男人,这个和那个有什么两 也许他并不比你差。”
“十年前你们结婚,我不知道,也没送礼物,我正忙着考研究生。”
“你永远在为自己忙。别人的事儿跟你什么关系?”许鸣鸣依旧悠悠地转了一个圈。 “不过,我早告诉过你,我和老八结婚前好几年在乡下就在一起
我们偷偷处理过两个孩子。 你一走,我就和老八做了夫妻,那年我十六岁,对 老八十八,你十七,可你远走高飞 ”
“我认命,这是命。”李大明平静地说。
“不是命,是你!是你把我扔给了老八。但我现在感到庆幸。
你这样的不会属于一个女人。“
“鸣鸣,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我一个小地方的女人怎么能懂一个风流科学家的心?我是把守住一个爱我的男人看做一个女人的归宿的,所以我庆幸。”
“鸣鸣,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
“你想到的我是什么 见了你就不知东西南北,马上甩开老八跟上你 我是个三十岁的女人 你别想再找回那一份浪漫 ”
“我压根儿没想过!我只是想看看你,只希望你过得好,只想告诉你我其实并不像传说的那样坏,只想让人们知道外面闯生活其实很难,还想告诉你,故乡对我并不重要,那只是过去!”
“连那个你初恋的女孩儿也轻轻松松地成了过去,对 ”
“我说过这就是命。我们相识在不该相识的时候,不该相识的地方。”
“小城来做客,小城来做客——”
歌声仍在厅中回荡。
“志永,看着鸣鸣和李大明跳舞不吃醋?”吕峰逗趣说。
冯志永依然呷着酒,笑笑说:“我了解鸣鸣,她今天准对大明失望。当年青梅竹马, 小菜一碟儿。她现在和大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倒希望她今天多跟大明聊聊呢,让她意识到跟大明的差距。”
“想不到八哥这么开通。可当年你和大明为了鸣鸣都闹到势不两立的份儿上了,就差决斗了吧?”
“所以我满足 我这辈子有了鸣鸣就知足
你说我对她是—百一了吧?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这点我比李大明和你都强。你吕峰都闹出病来了,还不结婚。李大明一个阶段一个女人,现在正傍着个半拉子日本女人,不定哪天散伙呢。相比之下我这大老粗儿对爱情算专一的
”说完放声大笑一阵子。笑得吕峰不好意思起来。
“书念多了就这样,”冯志永说,“我就不明白你们想找个什么样儿的人结婚才算理想。全中国就找不到个可心儿的?”
“我这种人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也许就打一辈子光棍儿噗。”吕峰说着去请人跳舞
冯志永摇摇晃晃着去请刘芳。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悄悄地进来了,他在衣帽间脱去风衣,对着镜子理一理头发,向侍者要了一杯冰水,就在大厅门外坐下来看着厅里的人们。这个相貌堂堂的西装绅士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冰水,冷冷地不动声色。厅里的人们并没注意到他。他直到喝完那杯水,才径直向李大明走过去。似乎别人都不认识他,他就那样旁若无人地大步走过去。李大明正在吸着烟和人聊天,猛抬头发现那人已走到了他面前,
凝视片刻,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天啊,是文海!你怎么来 ”忙起身去握手。
这一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人们突然认出眼前这个仪表不凡的人正是电视新闻里的著名记者方文海。十六年前他还是个农村的土孩子,常进城来找他父亲方新,大家才知道班主任方老师离过婚,前妻带着儿子住在山村里。文海那时傻头傻脑的,一来父亲家就受三个同父异母弟弟的欺负。方新就让他住到李大明家,每天跟大明来班上旁听,可怜巴巴的一个农村孩子。那时谁也想不到他日后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北京广播学院进了北京的电视台当记者,多少年后人们从每天的新闻节目中看到了他,
很红了几年又消失
最近他活跃在北河,下海了,很快就成了本省闻名的合资企业总经理。报纸电视上又出现了他大老板的身姿,几乎所有本地重要的活动里都有他,镜头上自然要闪过他那个公司的产品“祖泉矿泉水”和“延寿天然果露”。
他的“祖泉天然饮品公司”几乎成了本省文化活动的专业赞助人。
“怎么,你们聚会也不叫我?我也算你们的同学呀!”方文海气度不凡地吐一口烟,“要是我早知道,我总得出点血的。”
“正说你呢,你就来了,”许鸣鸣指间夹着坤烟袅袅地走过来。“刚才老八还说给方老师捐一万元做手术呢,刘芳说你已经送钱过去 ”
“他毕竟是我父亲啊,”文海说。“其实,你们应该原谅他,他这人,大半辈子,不容易。我也是听说他得了绝症没钱做手术才动了这份父子情。我刚从他那儿出来,
老头儿现在恢复得木错,气色好多 我正打算今天不在‘绿川’过夜,可听服务员说冯大款今天请老同学,就来看看,原来是你们!不叫上我,太差点意思。”
“我们还怕请不动您这真大款呢,再说我们也不知道您今天在城里。来,干一杯!”许鸣鸣要了酒,一饮而尽。
文海也同大家碰了杯,对冯志永和吕峰说:“算我有福气,今儿个碰上了你们。
当年上你们班旁听,你们学我的乡下口音,我从心里恨你们。小时候的事,现在想起来,眼看过的一场戏似的。怎么样,哪天大伙儿一起去看看我老爹?他非激动死不可。”
冯志永握住文海的手,有点哽咽地说:“文海,看见你,就踉看见你爸当年一样。说实话,老头子当年对这些学生心真叫黑。散了十六年了,真不知道见了他说什么。”
“还是不能原谅他,是不是?那我先代我老爹向大伙儿赔个不是?”文海有点沉痛,“那年月,师生不像师生,什么事儿!
老头子这辈子一共有两件事对不起别人。一是对你们黑,二是对我薄。这阵子总觉得自己快了,听我后妈说,他总念叨这些,时不时擦眼泪呢。这不,我也常去看他,叫他几声爹。他们那辈儿人,真叫可怜。他们有什么办法?!你想,他一腔热血回来尽忠报国,从雅加达跑到这个小地方来图什么?一会儿当右派一会儿说成是间谍,半辈子抬不起头来,想政治上表现表现,又遇上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孩子搅了他的好梦,就出了那事儿,95班散了伙。唉。““我操,你这话真让人听着宽心,”冯志永说,“你爹那模样跟你真一样,要是当年也像你这么通情达理多好。”
“那年头,反正学校里也没人正经教书正经上课的,就是95班不散伙,保不定也会出点别的什么差子,”文海说,“我那会儿看你们不好好念书,都替你们可惜得慌。我生长在农村,可吃够了没文化的苦,看你们天大闹学工学农学军不上课,真不明白。”
“少说当年,爷们儿混到今天不易,该快活就快活,接着跳舞!”
冯志永说着拉起刘芳又下了舞池。
许鸣鸣请文海跳。文海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我这个乡下人,一直没学会,真对不起。”
“真的?北京的大记者不会交际舞?”
“我太土,一直没学。你也知道,我这种农村学生,到了那种地方,只会埋头干工作,北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