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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千里 黑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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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偶然回故乡温馨一下,让你在绵绵细雨中怅然若失。于是你会在那门楼夹道的悠长胡同中空无一人地走着走着突然寂寥地醒来,耳畔依稀回响着的是“空空”的脚步声。有时是独自一人,寂苦得难以自制,走上阳台,让深圳夜半时分的人声气浪滚滚涌来,似乎迷失在灿灿的灯光如星的夜影中下沉,下沉;有时醒来,正与陌生的半陌生的女人睡在一起。更多的时候是在黑暗中借着街上射入屋内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恍惚地喝上几杯,吸上几支烟才能睡去。渐渐地,你吸上了一种特制的烟叶,那是生意场上的老朋友送你尝尝的,结果是一尝而不可收。当体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时已为时太晚
  这东西不太强烈,但足以使人上痛,只认这一种烟叶,任什么“万宝路”、“红塔山” 都从此不对味
  你似乎从中找到了一种接近于上腐的境界,既获得了快感又不至于堕落至不可救药。这似乎就是英国大文人德昆西在《瘾君子自白》中道出的那种似醉非醉介于出世与人世之间的舒坦。
    而今走在故乡午夜的街巷中,你再不需要那种特制的烟叶子了,尽管它就在你大衣兜里。故乡的寒夜就是一支掺了些微鸦片的烟,它令你沉醉,但是清醒的醉。
    八二年到九0年,
  在北京的一座筒子楼中,一混八年,自以为是在为文学奋斗着。可猛然在一个早晨发现那个三四百人的出版社里竟没有几个人爱的是出版什么书,全是在为争个一官半职而呕心沥血死拼活拼,全在为瓜分那可怜见的几套房子而明争暗斗,你这样的文学痴子只能永远煎熬在那座三天二头泛屎汤子的单身宿舍楼里。没人关心你要出版什么样的文学书,你的上司关心的是每出一本书不要被一层层的上级怪罪下来影响他们一层层地往上升官。你辛辛苦苦跑基层挖出来的优秀作家作品在他们眼里蹦子儿不值,他们可以用‘着不懂“、”乱七八糟“、”弄不好惹麻烦捅漏子“一句话宣判你申报的作品的死刑。你成了著名的退稿编辑、你退的稿件时不时被别的出版社出版甚至获得什么文学奖,令你在全国的同行面前抬不起头来。你忍不住要在会上抱怨,但招来的却是”觉得这儿不能施展才华不妨换个地方“的驱赶。
    你知道他们这是在羞辱你,因为你孤身一人在北京,要调个单位就得先退掉出版社的单身宿舍,而要调去的单位一时连个床位都安排不下,你只能去往办公室。
    那么大的北京,似乎找个能放平身子堂堂正正睡一觉的地方都是那么难。你似乎是卖给了这个单位。对,是卖。于是你明白了许多人为何会那么低三下四的人格依附着他们并不喜欢的人。他们的依附换来的是实惠。你则因为精神上的猖介而变得连个床位都保不住。你是不敢往外冲的囚徒,一冲出去,连张床也不会有。每个人身上一层层套着的枷锁真够厚重的,它让你永远无法充分成为你自己。一份工资单只够让你吃喝生存,你没有属于自己的窝。你被死死地拴住,仅仅一间房一张床就可以拴住你,那房子那床就像一根锁链。
    但是为了你的文学,你留情愿拴在这根锁链上,因为你深知从一个小地方奋斗到北京的艰辛。你熬着年头,像一个永久的客人那样生活在北京,像一个路人一样应付着同事们,而你的心却拴在你为之向往的文学梦上。真正是“生活在别处”。
    文学的灵魂在于流浪。流浪不见得是形式上的漂泊,更在于精神上自由畅游在另一个王国。让俗世的肉身真正行尸走肉地混迹在红尘飞扬之中,而精神则不染一丝尘埃。
    那座长安街旁的肮脏筒子楼让你住得灵魂出壳。一楼外地“移民”终日忙于在那臭气冲天的楼中生儿育女混着吃喝,几乎要让那楼脏得创基尼斯纪录。厕所泛水,厨房里积起半尺深的污水,人们仍然穿着胶靴挺立在水中炸着鱼妙着肉。你简直无法弄明白人们的心态。他们是面对命运无可奈何了么?还是麻木或者说是从农村和小地方混入北京后十分满足
  君不见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走马灯似地鱼贯而出鱼贯而入地在那楼上不断涌现? 他们大概是满足
  在中国这样的第三世界里,他们足以成为一个村一条街半个城市的明星。你深知小地方人的这种不可理喻的心态。于是你拒绝同当年的同学来往,你从不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回这个城市来,宁可独自一人在那个脏楼里度过。
    那年春节,你同大明和文海约好了都不回北河,你们轮流在各自的破单身宿舍中会。那几天,你发现他们的楼上也有这样几拨凑在一起不回老家的单身男子。节目的楼里格外冷清,
  大部分人都回老家过节去
  厨房里的目光灯又坏了,没人去买灯管,各自提了家中的台灯来照明。厕所又泛水了,但家家户户门前已用水泥垒起了水坝,脏水涨到一定程度就会向楼梯口涌去,缓缓顺楼梯流到一楼,再流到街上的下水道。楼道和厨房里铺了一条又一条的砖桥。人们就那样在一座终日流水潺潺的楼中度日。大明和文海单位的单身楼情形也差不多,所以他们一点也不奇怪,宾至如归地踏着砖桥来回穿梭着帮你做年饭。你十分抱歉地说:“瞧,让你们赶上发水
  ”
  他们毫不介意。大明说:“我们宿舍还没煤气呢。想吃口儿,得烧电炉,一烧准憋保险。一断电,满楼的人南腔北调地操着北京话骂‘操他八辈儿,烧电炉子的!’”
    一桌烧得一塌糊涂的鸡鸭鱼肉,吃了热,热了吃,不停地喝酒,不停地抽烟。
    文海的老婆英子一会儿给这个拧热手巾,一会给那个削苹果,不住嘴地说“别喝了,醉了多难受!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回老家去过。”
    文海不耐烦了:“就你事儿多!回家,回家,你的家在哪儿?
    没家!跟我在一地还分居着呢。过节人们不在,咱俩也好团聚团聚,借间空房住住,安安生生过几天舒心日子。回那个破村子去,杀猪包饺子,睡到半夜有人还在窗户根下听咱们说话呢,讨厌不讨厌?“
    “也是,”文海的妻子说,“回去过个年还不够累的。人家把我们当成北京的大记者, 看希罕儿似地看我们,整天挤一屋子人,我们快成动物园里的大熊猫
  算了吧,还是别回去吧。”
    “关键不在于别人怎么把你当希罕物儿,”大明说,“关键在于你心里无法平衡。你们是要衣锦还乡,可实际上却是在北京连间房都没混上的人所以才越看越难受。我这在职博士,还不是照样跟一群人挤一间宿舍?”
    “你好歹还有个岳父家可以避避难。”
    “得了吧。住她们家还不够受气的。我也就周末去一次,那叫难受。人家总以为我是高攀了,好像我捞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大明愤愤地说,“所以,今年过年,我向他们家请了假,跟你们一块儿过,他们家也拿我没办法。”
    “干嘛不请你那博士老婆也出来跟咱们热闹热闹?这楼上有空房。去,打个电话叫她来!”
    “别出我洋相了,那她们家还不气疯了!”
    “喝酒!喝酒!”
    “唉,有家难回!就他妈几百里地。”
    “谁拦着你 要走,还不就是说走就走的事儿,一小时一趟火车。”
    “没人拦着我!是我自个儿拦着我自个儿。”你那天喝得满身流汗,毛衣都扯掉“我就是不想回去,不想见他们,不想跟那个小地方儿的一切有什么关系,只当我是无根无源,风吹到北京来的。我们这一楼人真正是不可理喻!混在这么一个脏窝里头,还木忘享口福,一天到晚把个厨房折腾得昏天黑地,吃呀吃呀,永远在吃。
    躺着臭水做饭,整天价乐不可支。还不忘从老家往这儿招人,一个个土包子跌份,上头土脑地钻这楼上来,一家几口挤一屋子里胡吃闷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难民接待站。
    过年过节,他们又大包大包地带了东西回老家去了,冲七大姑八姨臭谝去了,七村五乡地串去了,谝他们在北京混得多么拔份儿!这些人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呀!
    我的天,我真服了他们了,还他妈一个个重点大学毕业的呢。中国的知识分子是不是太贱了!
    !“
    那天文海说了一句刻骨铭心的话, 一辈子忘不 他说:“我说句难听的吧,大过年的, 本不该说的,反正咱们都是从小儿一块长大的,哥们儿不在乎就是
  咱们呀,别看上了几年大学,骨子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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