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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底觉得骄傲。
“就算是福尔摩斯,也总是让雷斯拉德警官(11)出尽锋头呀!而且,教授您最喜欢的菲洛·凡斯也一样,如果没有小说家范达因的存在,我想他也不会将那些事件公诸于世。所以说,侦探都是很谦虚的。”
“哼,你在胡说些什么。菲洛·凡斯也该去吃屎了。”朱鹭泽教授顽固地说。
站在吧台内侧最角落的,是店长的女儿玉绘。她一边整理收银机的零钱,一边静静地听大家谈话。刚满二十岁的她,穿上围裙的样子显得很青涩,或许扎着马尾也有点关系吧!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
由于玉绘轻轻地笑了笑,朱鹭泽教授可能觉得有点难为情,因此稍微降低音量。
“大部分临时起意的窃盗事件或亲戚挟怨报复的事件,都能藉由警察组织的机动力与科学调査轻易解决。但若遇上人格异常者犯下的非预谋性案件,或是稍微有点头脑的人进行的计划性犯罪,警察就只能举手投降,因为他们全是一群毫无想像力的死脑筋。就算日本警察比外国警察优秀,检举率也比较高,但也不能囫囵呑枣啊!”
“教授,您说得太过火了,还好今天二阶堂兄妹不在,他们的父亲可是警视厅的警视正。”将咖啡杯整理好的船长,拿起烟斗开始呑云吐雾。朱鹭泽教授虽是父亲的朋友,却仍旧毫不退让。
“这个嘛……他算是警察里少数头脑比较灵活的人,但到底是通过国家考试的菁英分子,与那些坐拥权力的人没两样。在我看来,二阶堂陵介扮演的角色就像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12),虽然聪明绝顶,却因为地位太高,而无法亲自进行犯罪调査。”
“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原来如此。您说得是。”三峰副教授附和道。“总而言之,不论在推理小说还是现实生活中,只要遇到残暴的天才型杀人事件,警察扮演的都是被凶手耍得团团转、受尽嘲讽的角色。就拿过去几件让警方陷入五里雾的大案子来说好了,那都是证明一群没有智慧的人根本无法胜过一个天才的典型例子。”
“您的意思是,‘提到侦探,最希望的就是他是个业余侦探’(13)对吧,教授?”船长吸了一口烟斗,将紫烟喷向天花板,接着才道。
“没错,没错。一点也没错,船长。”朱鹭泽教授露出打从心底感到满足的表情。
就在这时
“——所以,你们认识二阶堂家的人?”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教授的背后传来。那是一个低沉沙哑的女声,速度快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楚。店里所有人全吓了一跳,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
“紫烟”的店门内侧挂着一个大如牛铃的铃铛,只要有人推门而入,铃铛就会发出声响,但当时在场的四人后来都说,他们没有半个人注意到这名陌生女子是何时进入店里的。
教授他们吓了一跳而看过去时,那名女子正从门口往店内踏进一步。寒风从敞开的门外吹入,在女子脚边留下片片雪花。门外银白色的炫目雪景,令这名闯入者的正面因背光而笼罩阴影,因此他们第一眼只看见她那异样的身形轮廓。
这名女子穿着冬季和服,外加一件褐色和服外套,感觉相当诡异。此外,她的头顶还盖上一条紫色头巾,遮住低垂的脸庞,头上与肩上积着片片雪花,外套下是长得几乎触地的白色和服下摆。女子吐出一口气,略为犹豫后才再度开口。她的声音被包在头巾里,无法推断出其年纪。
“很抱歉突然打扰,但我得弄清楚才行——请问各位认识二阶堂家的人吗?”
朱鹭泽教授等人全身僵硬,因为他们都感觉到这女子身上散发出不祥的死亡气息。
“请告诉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朱鹭泽教授。他坐在椅子上,将整个身体转向她。
“没错,我们的确认识他们,但是那又如何?”
谜样女子微微抬起头。吊在柱子上的油灯在冷风吹拂下左右摇晃,小小火光映出的诡谲黑影宛如黑色的手脚,在墙壁与天花板上伸缩蠢动。
“我有事想拜托各位。”女子的声音仿佛从远方穿透墙壁而来,“请你们帮我转告二阶堂家的人:‘不久的将来,某地将发生杀人事件。’”
朱鹭泽教授听到女子怪异的发言,不禁感到悚然,咽下了一口口水。
“杀人事件?”
“没错。”女子用晃动似的声音轻轻回答。
“请等一下,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船长紧盯着女子,同时往女儿的身边靠近,“如果真的会发生杀人事件,你应该赶快报警,而不是待在这里。”
女子缓缓摇了摇头。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孔,但船长总觉得她似乎露出一抹微笑。“反正,报警也没用。”语毕,女子便退向身后的店门口。她的肩膀碰到半开的门,门上的铃钟随即发出一阵寂寥的声响,而门外马路上装有雪链的车辆则伴随这阵铃声疾驶而过。
玉绘感到自己的身体因为寒冷——又或是因为那令人发毛的恐惧感——而发抖。
“再过不久——”女子再度重申,“八王子的‘久月’将会发生杀人事件。请各位务必将此事转告二阶堂家的人,只不过,或许已经没人能阻止了。二十四年前,那里也曾发生过杀人事件,这两者是有关联的,我只是想传达这件事。”语毕,女子将手伸到背后,打开门。
“慢着!你到底是什么人?”在女子正要离开时,三峰急忙跳下椅子,在门口抓住了她的左手臂,那只手臂既冰冷又僵硬,而且极为痩削。
不过,这个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我是死者的——”手臂被抓住的女子将脸转向三峰,抬起眼望向他。
当三峰一看到女子头巾下的脸孔,心脏差点停住。
下一瞬间,三峰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一眨眼,女子左手一扭,三峰便发现自己被她甩开,庞大的身躯轻轻飞起,撞上摆在店中央的圆形大火炉。
三峰只听见玉绘的尖叫声,连疼痛都来不及反应。被撞倒的火炉发出一阵巨响,炉顶的锡制排烟管与炉身脱离,原本放在火炉上的水壶滚落地面,里面的热水淋在火炉上,产生猛烈的蒸气,从排烟管冒出的炉灰变成一片烟雾,弥漫室内。三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停在朱鹭泽脚边。
“三峰!”
“三峰先生!”
玉绘脸色发青地冲到三峰身边,朱鹭泽教授跪在爱徒身旁,试图扶起他,贝山店长也赶忙走出吧台。
“三峰!你不要紧吧?”朱鹭泽教授以手臂绕过三峰上半身,看着他问。
炉灰从空中慢慢飘落,呛得他们不断咳嗽。
“快灭火!玉绘,水!”
听到船长的大吼,玉绘迅速回到吧台,接过父亲手中的水桶,将水泼上从炉里掉出来的赤红木炭,再度扬起一阵水蒸气与炭灰。
此时,三峰在朱鹫泽教授的搀扶下终于站起。
“可恶!”激动的三峰难得骂了一声粗话,眉头因背部的剧痛而紧紧皱起,“教授,那、那个女人呢?”
谜样女子早已消失无踪,半开的门外只剩满天飞舞的风雪,翻倒在地的火炉仍持续发出咻咻声响。
三峰推开朱鹭泽教授的手,猛地冲向门口。
“等、等一下!三峰!”朱鹭泽教授吓了一跳,立刻大声制止,但三峰早已飞奔而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教授推开快阖起的门追出去,一到屋檐下,冰冷的风雪随即扑向他的脸,他反射性地举起手臂挡在面前。
混浊的灰色天空布满厚重的云层,别说是路旁的店家了,只要是视线所及的范围,全被雪染成一片银白。先追出来的三峰,头顶与肩上已有一层薄薄的积雪。
“三峰!那女人在哪?她往哪儿去了?”朱鹭泽教授对爱徒的背影问道。他左右张望,然而,被雪掩埋的马路与人行道上,完全不见任何人的身影,更遑论那女子了。
“不、不见了……”三峰铁青着脸,摇摇头,颤抖的手指了指脚边。朱鹭泽教授顺着三峰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刻明白他战栗的原因。
雪地上,一双小小的足迹从门口开始延伸,近似圆形的小脚印之间的间隔非常小,并一直延续到约一公尺外的人行道边缘,然后,突然中断。
那情景就好像原本走在路上的人忽然凭空消失,化为烟雾消散在空中……
◆作者注释◆
(1)《新青年》,日本推理小说的摇篮,同时也是江户川乱步诞生的杂志。由博文馆出版,大正九年一月创刊,昭和二十五年七月废刊。
(2)笔者决定在此不对艾勒里·昆恩与其作品多加说明,但是,请容我针对《荷兰鞋子的秘密》说几句话。明明一开始光从鞋子的线索就能判断出凶手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