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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凶手真的是从后面将短刀射向死者吧!当然,是从门外投掷的。”面色凝重的村上刑警打岔道。
“我刚刚说过,这是不可能的事。短刀的刀刃完全没入死者的脖子,刀尖几乎就要穿透喉咙,如果是用投掷的,刀刃绝不可能刺得那么深,而且不论是从哪个地方射来,距离都太远了,因为尸体的方圆十公尺内,并没有任何能让凶手藏身的地方,无论是前庭或建筑物外面,地上的足迹除了死者与我的之外,没有第三人。我们也彻底调査过门柱、屋顶与树木,完全没发现有人躲藏过的可疑痕迹。现场的积雪根本就没被破坏。”
倒在雪地上的尸体,在积雪上扩散的红色鲜血,没有凶手足迹的杀人事件——我想像着这出惨剧,喉咙因恐惧而感到干渴,冷汗从额上滴落。
“当天雅宫家的人全在家吗?”兰子口气沉稳地提问。
“不,只有小川清二不在,他好像去镇上买东西。”中村警官仿佛被吓了一跳,突然回头转向兰子。
“浅井重吉也在吗?”
“他也在。在那之后,我就见到浅井了。”
“那么,你在玄关有看见他的拐杖吗?”兰子突然提出的奇怪问题令中村警官不禁感到疑惑。
“拐杖……我不记得拐杖有什么问题吗?”
我与村上刑警也不懂兰子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不,没什么。我听说浅井的脚不方便,猜他可能会用拐杖,所以才问的。这种情况令我联想到切斯特顿的某篇短篇作品(1),所以……”兰子露出一抹自嘲似的微笑说。
中村警官不知该怎么回答,但语气里充满困惑。
“浅井的确有拄拐杖,但我没印象拐杖有没有放在玄关。”
“没关系。凶器的来源査到了吗?”
“嗯,是很类似古代武士家的女子藏在怀里的小型匕首。雅宫清乃看到后,承认那是他们家代代相传的古物。”
“解剖之后有什么发现吗?”兰子将视线落在桌面的资料上。
“这个嘛……这一份。”中村警官从资料堆中拿出一份附有封面的薄文件,递给兰子。
“尸体的解剖结果呢?”兰子接过文件,边翻边说。
“短刀的刀刃很薄,长约十公分,由上往下斜斜刺入,伤口位在颈子根部与耳朵中间。以颈部的中线为基准,刺入角度向右倾斜约十度。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推测有个身高与死者差不多的人,站在死者正后方,以拇指抵住刀柄末端、小指靠近刀刃的方式握住凶器,朝死者颈部用力刺入,而且这个凶手应该是右撇子。”
“如果短刀是从死者身后掷来,伤口应该会与地面平行吧?”
“一点也没错。”
“会不会是死者自己刺的?也就是说,他其实是自杀,这样一来,就能解开现场没有凶手脚印的疑惑。”兰子说,并将文件放在膝上。
“我也向法医确认过好几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绝不可能。”中村警官带着严肃的表情摇头。“为什么?”
“因为伤口的位置与刀刃刺入的方向。你们想像一下,假设你们手里拿着短刀刺向自己颈子右后方,刀刃应该会与颈子垂直,也就是与地面平行。”
我握住拳实际模拟,结果果真如警官所言。兰子看到之后,继续发问。
“能推测凶手的性别吗?”
“不行。刀刃非常锐利,就算是女性也做得到,而且我刚才也说过,刀刃上涂满乌头硷,也就是乌头的毒,所以他的死因其实是毒物中毒与颈动脉被切断而引发的出血性休克。”
“这起案件也是用植物的毒吗……”兰子喃喃地说,“死者遇刺后,过了多久才死?”
“几乎是当场死亡,应该不超过五分钟。”
“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监识人员到达现场时,尸体下颚已经出现死后僵硬的现象。对照过解剖结果后,证实我的推论没错,死亡时间确实是在上午十一点三十分至四十分之间。我抵达‘久月’的时间是十一点三十分,他则是在我之后的十分钟内抵达,留在雪地上的足迹也能证明这个推断。”先后在前庭里留下足迹的人,依序是中村警官、井原一郎,然后是雅宫絃子。
“健康的人,通常都在死后两小时到四小时之内出现死后僵硬的现象吧?”兰子确认道。“没错。”中村警官点点头,“从脸颊与脖子开始,但在寒冷的地方会出现得稍微晚一点。”
“我再确认一下,足迹与尸体都没有任何人为加工过的痕迹吗?”
“完全没有。”中村警官坚决地否定,“我、井原一郎、以及雅宫絃子三人的脚印完全没有任何异状,那个命案现场唯一缺少的,就是凶手的脚印。”
“那道被认为是死者所留下的足迹,真的是属于井原一郎的吗?”
“不会错的,不论是足迹的大小或形状,都与他的鞋子完全吻合。井原一郎脚上缠着绑腿、穿着军靴,第三者绝不可能轻易地帮他脱下或穿上。”
“命案现场附近有没有除了人以外的脚印?”兰子谨慎地再次确认。
“什么意思?”
“就是像兔子脚印的圆形外洞。”
“不,没有。”
“你刚才说,被害者的脚印并不凌乱,但有没有可能像是倒退着走……”
“不可能。如果是倒退着走,脚步会摇摇晃晃的。”
“如果是一个脚比较大的人踩在小脚印上,将原本的脚印盖过去呢?”
“也没有这种迹象。这样的话,脚印的形状与步伐间的距离都会变得很不自然,而且想在柔软的积雪上沿原来的脚印全部重踩一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尸体有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没有。尸斑没有转移的现象,更重要的是,兰子,你忘记死者有流血吗?若尸体被移动过,途中一定会留下血迹,伹现场除了尸体所在的位置以外,其他地方都没有血迹。”
“足迹大约有多深?”
兰子继续提问,中村警官也耐着性子继续回答。
“每个脚印差不多都是两、三公分,当然,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都一样。”
“也就是说,一个成人的体重所造成的积雪下陷深度差不多?”
“对。不过,积雪也没有深到足以分出差别。”
“死者雪地上的足迹大概呈现什么情况?”
“每一步的两脚脚尖相距大约四十公分,根据死者的身高推断,这样的步幅很合理。死者的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体重大约五十五公斤,脚尖部分稍微深一点,可能是因为从低处走向高处,也可能是为了挡雪而弯腰行走,将重心摆在前面所造成的。我的脚印也有同样的情形。”
中村警官回答了兰子的问题,却让这起杀人事件的谜团变得更加难解。
“但是,警官……”村上刑警以悲痛的声调说,“这怎么可能?死者被人从背后以短刀刺杀身亡,命案现场的积雪也清楚留下死者的脚印,但为什么就是没有凶手的脚印?”
“世界上不可能有不可能的事。”兰子语带讽刺,“村上先生,千万别慌了手脚,我们必须理性、逐步地摸索出答案。”
“那么,你觉得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式犯案?”村上刑警转向兰子,激动地质问,“如果说凶手是妖怪或怪物那种没有形体的东西,我倒还能接受。”
兰子无视于村上刑警的反应,继续对中村警官提问。
“中村警官,请你将警方到‘久月’之后所进行的事后处理再说明得详细一点,好吗?特别是有关凶器的部分。凶手使用的短刀上,有留下指纹吗?”
“没有,凶手大概是戴手套行凶。”说完,中村警官从胸前口袋拿出香烟,却只是将它放在桌上,没有点起。
“你刚才说,凶器是雅宫家的东西,是吗?”
“是的,那是一把没有护手的匕首,包含握柄,全长不到二十公分。我们将匕首拿给雅宫家的人看,清乃便说那是他们家代代相传的物品,听说是一位叫做翡翠公主的武士家千金的遗物。而且‘久月’还有其他日本刀,据说是从前经营妓楼时,由武士留下的抵押品,但是他们并未遵从军方命令,将这些武士刀充公。”
“这么说来,我们以前到‘久月’玩的时候,琴子阿姨好像让我们看过一把很棒的武士刀。”兰子朝我望了一眼说。
“只有懂得刀的价值的人,才会偷偷将好刀藏起来。”中村警官摩梭他的胡须,点头说。“有找到那把短刀的刀鞘吗?”
“有,刀鞘就藏在后面储藏室的天花板,外面由一块破布包着。我们是在隔天才找到刀鞘,刀鞘表面有涂漆装饰,而且似乎被擦拭过,上面没找到任何指纹。”
“这样啊……”兰子难掩失望之色。
“雅宫家的每个人都能拿到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