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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中村警官点头称是,村上刑警则将话题拉回。“中村警官,当时所有住在‘久月’的人就是这些吗?”
“不,还有一名叫做浅井重吉的中年男子。他是琴子的第一任丈夫,那时他们已经结婚两年,没有小孩。”
“浅井重吉?我没听过这个人。”
兰子说完便看向我,仿佛在征询我的附和,而我也确实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中村警官看看兰子,再看看我。
“那时浅井重吉在日本桥做贸易,听说是个非常有钱的资产家,因为有一只脚不良于行,必须倚靠拐杖,所以免于当兵。事件发生的半年前,他与琴子在麴町的住处因空袭而烧毁,所以两人才一起到‘久月’寄住。”
“这个人后来怎么了?”兰子眯起眼问。
“战争结束后不久,浅井与琴子就离婚了,之后他应该是独自去了巴西。”
“当时浅井大概几岁?”
“大约四十岁上下吧!他的体型很胖,让人觉得很有压迫感。”中村警官说。
这么看来,浅井与妻子琴子的年纪其实差很多。昭和二十年时,琴子应该才二十或二十一岁。
“我可以问一下关于絃子小姐的事吗?”此时,村上刑警从旁打岔。
“你说吧。”中村警官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絃子小姐丧夫之后,姓氏的问题怎么处理?”
“絃子十七岁时嫁给荒川神社的住持橘大仁。结婚三年后,橘大仁因病过世,所以絃子年纪轻轻地就成了寡妇。”
“村上先生,大仁姨丈过世后,阿姨就将姓氏改回雅宫了。至于橘家,则由姨丈的弟弟橘醍醐继承。橘家世代都是神社住持,他们的神社与‘久月’都建在荒川山上,但神社的位置比较里面。其实,整座荒川山过去都是橘家的土地。”兰子接着道。
“琴子也一样,她与浅井离婚后,就将姓氏改回雅宫了。”中村警官再度补充说明。
“那么,这些人与这起军人被害事件有什么关系?”村上刑警热切地问。
“我就开始说明这起事件的详细始末吧——”
中村警官的语调变得沉稳。他虽然满脸倦容,眼神却依然冷静。他喝了一口茶,对我们叙述起这桩不可思议的杀人事件。
◆作者注释◆
(1)桃树或梅树的种子都可提炼出氢氰酸。
第五章 无足迹杀人事件
◇ 1 ◇
“根据我在伊泽村多方査探的结果,我决定监视‘久月’,甚至考虑到是否有必要进去査探内部状况。不过,或许是察觉警方的行动,过完年后,毒杀犯就不再有任何动静。于是,在昭和二十年二月二十七日,我亲自去拜访了‘久月’。
“上午八点左右,我从位在立川的三多摩警局出发。由于局里的车全被军方调走,我只好搭电车过去,并做好从八王子车站走到雅宫家的心理准备。这段路很漫长,得先沿国道十六号往南走约两公里抵达伊泽村,然后右转进村里的小路,再沿荒川山的山路往上走,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我离开警局后,雪就开始下了。那天非常冷,风一吹来,整个人就觉得好像快被切开了,幸好我在八王子近郊的派出所借到一辆脚踏车,便奋力踩踏这辆轧轧作响的脚踏车出发。
“一开始还没什么积雪,但到了半路,地面已被染成一片银白,最后更因为积雪而无法继续骑车前进,所以我将脚踏车藏在路边的树下,改用步行过去。这时的雪愈下愈大,我拉紧雨衣的领子以抵挡寒冷。
“荒川山其实是座丘陵,‘久月’就位在西南面呈梯状凹陷的山腰上。沿森林里没有铺整的小径往山的右边绕个半圈左右,就能抵达‘久月’的大门,这段距离将近一公里。
“上午十一点二十分左右,我终于抵达‘久月’——记好这个时间,因为它对之后发生的事非常重要。回到正题,当时四周已是一片雪白,无数结晶正从铅灰色的天空静静落下,每走一步,就会在积雪上发出细微声响,留下浅浅的足迹。
“‘久月’就位在山路尽头,并被高耸白栎形成的围篱环绕其中。正门前的道路往山谷的方向稍微拓宽,约可停放三辆汽车。当时已有一辆黑色箱型车停在那里,后来我才知道,昨天傍晚有两名穿便装投宿的陆军军人。
“我穿过停车场,往位在前方五公尺处的正门前进。宽敞的门前耸立两根粗大的柱子,上方是瓦片筑成的人字形屋顶。回头一看,后面的雪地上只有我的足迹。每往前一步,被我踩踏的积雪就会发出声响,我呼出的气息也成了一道道白烟。
“越过树篱望向里面,能看见建筑物的瓦造屋顶,屋顶上的积雪使得整幢建筑仿佛融入后方的银白色山峦。这幢往后方延伸建造的日式木造宅邸,就像一座位于深山的温泉旅馆。穿过上土门就是玄关前的圆形宽广前庭,院子里修剪整齐的松树与石灯笼都因为顶着皑皑白雪,看起来就像戴上了棉帽。(译注:上土门是以土砌成的大门,棉帽是日本女性结婚时所戴的白色棉质帽子。)
【图1】
“我穿过前庭,直直走向玄关。玄关左前方有一个石造洗手盆,盆里的水面已结了一层薄冰。我拉开嵌上玻璃的沉重拉门,走进屋内大声唤人,没多久就有一名穿和服的年轻女子从走廊另一端快步走来——那个人就是雅宫絃子。
“当我报上警察的身分时,她依然面不改色,反而是我第一眼就被她的美貌迷住,不禁屛息。她化着淡妆,打扮得十分漂亮,在那种时代背景中——这种华美的装扮甚至给人一种不庄重的感觉。我那时还只是个年轻小伙子,根本无法直视她耀眼动人的姣好面容。在经常造访‘久月’的军人眼里,这位年轻的寡妇就像一枝高不可攀的花朵。
“絃子脸上毫无表情,客气有礼地带我到玄关左边的客厅。里面有一组豪华进口沙发,房间约六张榻榻米大小。她点起暖炉后,便离开房间去沏茶,我则靠着暖炉,暖和冻僵的身体。絃子回来后,我立刻向她说明村里发生的怪事,表示想寻求协助,但并未提及我对‘久月’的怀疑。她从头到尾都维持一贯的坚毅态度,神色未改地听我说到最后,然后回答我:‘我完全不知道村里发生这么恐怖的事,你可以任意询问我们家的人,请不用客气。不过,目前家母正在忙,无法先过来,但她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一直在观察絃子,虽然她始终冷静沉着,但这种态度反而更令人在意。我总觉得,在她积极的表情下,其实是一抹嘲讽的微笑。
“我告诉絃子我不介意,并请她先叫其他人一一过来。她点点头离开,然后带回小川滨。
“小川滨的年纪约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她的五官与雅宫家其他女性一样,都非常细致端整,但过瘦的体型多少折损了她的美貌。她的眼睛滴溜地转了一圈,半垂眼睑,一脸不服地走进来。或许是因为她的和服有点凌乱,总觉得她给人一种放荡的印象。她一走近,我便闻到她身上飘来一股线香的味道。
“絃子告诉滨我的来意,并问她是否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滨冷漠地回了声不知道,便低头迅速离开。接着,絃子表示要再去请一次母亲,并邀我留下用餐。我虽然推辞,但老实说,在那种粮食短缺的时代,我非常感激她的好意。
“她要我等一下,随即离去,留我独自在客厅,此时走廊墙上的挂钟正好响起正午十二点的报时声,不到两、三分钟,事情就发生了“走廊某处传来滨不断呼喊絃子的急切叫声,由于隔着墙壁,我虽然也听到絃子惊慌的回应,却听不清楚她们说什么。一阵沉默之后,絃子的低沉声音再度从墙的另一边传来。
“我实在敌不过好奇心,便走出房间,发现滨正僵直地站在阴暗的走廊上,脸色苍白,专注地凝望玄关外面,在她身后有个穿暗红色衣服的小女孩正紧紧抓住她的袖子。
“我大声问滨发生什么事,她却好像没听见我的声音。此时,絃子的身影出现在玄关,看来似乎乱了方寸,大喊着:‘够了,别再让孩子看了!滨太太,赶快将她带进去!’才说完,她就发现我在附近,顿时脸色大变。
“我走向她们,再次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滨此时也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就在滨牵起小女孩往屋里慌忙离开的同时,絃子也一脸严肃,异常冷静地说,‘刑警先生,有、有人倒在我们家前院,他流了好多血,请你赶快过去看看。’
“我大吃一惊,立刻跑到絃子旁边问:‘是你认识的人?’她脸上血色尽失,摇头说:‘不、不认识。他不是我们家的人。’
“这时候我根本没时间缠什么绑腿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