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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尘依旧亲昵的将玎珂搂住不放,“这种诗不适合你!马革裹尸是男人的事情,你不该看这些!”玎珂不禁皱起好看的柳眉,袁尘却继续道:“你和我受过的苦已经够多了,现在换我来保护你,好吗?”
玎珂盯着眼前人呼吸却是痛苦的挣扎,她正欲开口可再看身后袁尘已略带怒色,玎珂只好笑着应付他,“好,以后再不看这种诗了,我今天不过闲着练下字罢了!”
“听说少帅您擅长书法,无论王羲之还是颜真卿都不在话下!我钟离玎珂身为堂堂少帅夫人岂能逊色呢?”玎珂慌忙转移话题。
袁尘难得听到她的称赞倒是高兴,干脆趁兴随即一手挽起袖子,一手拿起毛笔,只见他在另一张宣纸上重新将从军行写了一遍,行以篆籀之笔,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气概凛然。
可玎珂的眼眸却紧锁着眼前人,逆光勾勒出他俊美的脸庞,铁骨铮铮也顿时化为绕指柔。
现在换我来保护你,好吗?
只要有他这一句话,纵然是被挫骨扬灰,碾碎成齑粉,她也要变作万缕尘埃萦绕在他的身旁。
袁尘字如其人,毛笔游走在宣纸上,一首边塞诗跃然纸上将他的豪情挥洒无疑,文笔挺美健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而玎珂的瞳仁中却只有他一人的身影。
“怎么样,比起你写得如何?”袁尘站在玎珂身旁打量起她的神情,玎珂垂眼去看,她早先曾见过他的颜体,那时他写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深情表白,现再看他的字迹依然是遒劲有力,线条的起落移动中灌注着一腔豪情,又在栉比鳞次的宣纸上激射光辉,挥墨落笔间龙飞凤舞。
玎珂看袁尘一副为自己的作品沾沾自喜的模样,玎珂倒不慌不紧的嘟囔道:“其实和我写得也差不多嘛!”
袁尘不禁一笑,竟用毛笔轻轻点在玎珂的鼻尖上,“好一个差不多!”
他这一闹,玎珂气得夺过他手中的笔在他脸上乱画一通,顿时袁尘便从方才风度翩然的男子变成了大花猫。袁尘却不生气,双手沾着墨盒里的墨汁居然伸出五指朝玎珂扑来,玎珂尖叫着扔下毛笔拔腿就跑,袁尘却在她身后紧追不舍,“看我怎么收拾你!”
玎珂嬉笑着喘着气拼命在长榭里躲藏他的追赶,袁尘每日蹙眉的脸庞总是难见任何表情,而他此刻却是温柔的灿笑。
他们的笑声在整个静宜园的院内回荡着,黄昏的余光洒落在长榭亭台上,夕阳西下院内一池湖水妆成胭脂色的薄媚,厚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入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夕阳的彩霞照耀下,玎珂和袁尘背靠背坐在亭台边,连湖水也被度上一层淡淡的红色,霞光四射散落在他们的脸庞和肩膀,湖水中却只倒映出两人的身影,随着风荡起丝丝涟漪。
“玎珂,”袁尘喊她的名字,玎珂同他十指相扣,享受着晚霞只细细的嗯了一声,袁尘的喉间却发出温润的声音,“我们永远都这么幸福,好吗?”
玎珂靠着他坚实的后背,闭上双眼嘴角却难掩的甜蜜,“嗯,永远!”
正文 失去双目
殷慕箫隐晦不明的眼眸泛起一丝惆怅,耳边却是萦绕不断的曲子,又是这首曲子!
他瞥眼望向不远处荒凉的小阁楼,迈向前的脚步却是一顿,侍官看殷慕箫站在原地只是痴痴的望向那栋白房子,他的视线也跟随了过去,可刚看了一眼浑身就冷得不住哆嗦。
殷慕箫静静的侧耳听了一会,她的声音依旧温婉恬静,可字字句句却缠着剪也剪不断的悲痛,慢慢的她的声音渐高渐远,犹如瀑布滑过山涧,却又转而回环转折,流淌处柳暗花明。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且听军情报如何。”
这首霸王别姬是殷慕箫每次欲发脾气时她常会唱的歌,安抚他的情绪,却也逼他不断让步。
可虞姬最后的舞跳得撕心裂肺,却是对霸王延绵无尽的爱意,可她呢?
我从没有背叛你,背叛的前提是曾爱过。
殷慕箫的喉结上下移动,转身抬脚军靴踏着石子小路大步离开,她到底是如此残忍,残忍直戳到他心里最深的隐痛。
霸王别姬的曲子依旧阵阵传来,飘荡在空气中的声音犹如细蛇般不住的往殷慕箫的心里钻,他正大步走着却忽然又停了下来,侍官一不留心竟险些撞上他。
子弹毫不犹豫的穿过她的左肩,她如同凋谢的花朵瞬间坠入他的怀中,殷慕箫伸手搂住她瘦弱的腰肢,奄奄一息的她转而竟冲着他扯出了一丝微笑,那笑仿佛滑过夜幕顷刻击中了他的心脏。
殷慕箫一点点回忆着终于再也忍不住竟回身朝阴森的小楼走去,她永远都是他所不能企及的流星,就算是无意闯入他的星系,却注定一闪而过和他毫无交错。
这栋白色小阁楼常年荒芜凄凉,四面落地窗却被厚重的纱帘遮盖得严严实实,殷慕箫杵立在门外,生锈的铁栅栏生硬隔开了他和她的距离。
他明明为她画地为牢,她却但愿做断翅的蝶毫不反抗。
随着“咔嚓”一声清脆铁栅栏被打开,曲子的声音越发清亮也更刺人心痛,殷慕箫徐徐张口念出哽咽在喉间多时的字,可他的声音却是沉沉的,犹如暴雨前滚过的闷雷,“弦?”
漆黑蔽日的屋内带着潮湿而霉重的味道,女子却卷着一袭蓝衣从里屋旋旋转出,锦绣耀眼的蓝织戏服,用银丝线绣着极碎的花纹,仿若海水卷着白浪拍打礁石的万年执着。乌黑的长发如一匹绸缎般顺滑,服帖的倾泻于肩膀之上,如同一幅深色的水墨画般徐徐展开。
可唯有她眼睛上蒙着的一圈红布条,这红布条却生硬的抹杀了一卷美人如画。
“弦?”殷慕箫恍惚立在她面前,他忍着窒息的痛苦像是梦呓般的痴痴喃着,她身上盈着清香沁人心脾,就似她如水温婉安详之感。
钟离弦却继续唱着自己的曲子,脚下踩风般轻盈滑转,水袖却陡然一落,千回百析如飞蛇般盘旋穿插。
旧时月色,曾几番照过她,那时她犹如空谷幽兰般美而不艳,空灵轻逸,他从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可如今他却伤她最深!
她只是扬手唱曲子却并不回答他,仿若这屋内仅她一人,殷慕箫只觉自己的心被虫蚁不断啃噬着,他的目光落在钟离弦眼前缠绕的红布上,竟双手紧攥拳朝身后面色苍白的侍官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是说让好好照顾钟小姐,为什么布条湿了都没有人换?”
侍官不住的颤抖着吱吱呜呜却说不出口,“是我哭了!”钟离弦忽然停下唱曲蓦地回答了他的话。
殷慕箫却瞬间被刀刀凌迟,钟离弦蓦地抬起头面朝他,仿佛她依旧能看到殷慕箫,“不对,我没有眼睛了,没有眼睛是不会哭的,可总有涩涩的液体从眼睛里流出来,就算换了红布可还是会哭湿,这算是哭吗?”
她是故意的!
她一定是故意的!
殷慕箫再也受不了甩身夺门而去,侍官跟在他后面已被吓得惊魂未定,殷慕箫作为两广统领近乎冷血的可怕,除了杀人他几乎找不出让别人臣服的方法,就连他最爱的女子也绝不肯放过。
而此刻殷慕箫竟已趴在墙上恸哭起来,他毫不在乎侍官在场,居然就这样哭出了声。他太恨她了,恨得只差将她活埋于地下,彻底从世间除去。
可他偏要折磨她,将她折磨致死!
那年隔着玻璃窗如果不是她含泪的火一般光明的眼睛紧紧瞅着他,他绝不会深陷不可自拔的痛苦中,如果不是她抬眸如窗前明月熠熠闪光,他绝不会一次又一次允许她的背叛和欺骗 。
他竟偏执的将这些罪过都归于她那双于世无伦的璀璨双眸!
他要挖了她动人的眸子,彻底除去他唯一的死穴,这样他便再也不会心软再也不会被威胁。
实际上殷慕箫却快把自己逼疯了,他不准她死,他要她活在自己为她准备的牢笼中,他要让这个女人永无光明,只有自己才是她唯一可存活的太阳。
可他却错了!
殷慕箫声嘶力竭的哭着,他不住的捶打着墙壁,直到鲜血顺着指背渗出,他却毫无痛觉,她终究是不会爱他!
玎珂取出柜中的外套披在袁尘的身上,“你弟弟倒是真稀奇,居然会跑来北平看我们。”玎珂帮他系着一颗颗口子,却也是微微一笑,“我也觉得奇怪呢。”
袁尘却轻垂下唇在她脸颊旁轻掠过,他实在不敢深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