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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寒无语。
她把被子盖上,露着脚裸,闭起眼睛的时候,会看见那些缓慢游动的白光,拉动着模糊的光线,密密麻麻地纵横在黑暗的视界里。
“诶?”
“怎么啦?”刚闭上眼睛的林思寒猛地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依依。
依依用手指着林思寒的嘴唇。
林思寒见状,无比疑惑,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然后停下来问:“我嘴巴怎么啦?”
一堆书被依依不小心碰掉了,依依弯下腰去捡:“小寒,你的汉语怎么会这么好?”
林思寒怔住,“这个……我……”
突然舌头不知道怎么搞的,有些打结甚至说不出话来,吞吞吐吐地说了三个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
“我有汉语天赋!”林思寒一闭眼,干脆利索地说了一句,不知怎么回事,依依那边竟没有再问,眼前晃着的白光与黑光继续交错,依依的身影还在灯前走动,准备着行李。
后来依依离开卧室的时候,林思寒压抑不住疑惑,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依依答道,“实在没天理啊!我汉语学的是最烂的一门!”
不问还好,一问搞的依依心情大变,连林思寒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依依似的。
听见隔着房门,妈妈说了声:“依依,明天不许懒床!”
又是依依不情愿地舒缓情绪的回答:“知道了。”她好像真的累了,也难怪,任谁在外奔波找人一整天,而且受着林俊杰不理她的苦闷,也会变得这么懒散吧。
两个脚步声渐渐远去,滴答滴答,真的就只有她自己在被窝里听雨。
灯被关上。
冷清的光线来不及照穿凝固的黑暗。
灰蒙的光线拖曳着影子来回移动。
林思寒正要休息但是被手机的振动声弄醒了,她顺手从枕边拿出来。
依依的手机。
一个“俊杰”的留言:明天不送你们了。
她立刻回过去:好的。
窗外散发着潮湿雨水蒸发出来的沁人心脾的味道,甚至能听到前夕沸腾在路面上哗啦啦的响声。
突然间心里一阵阵的空荡荡压得自己透不过气,胸腔内,记忆里,都是空洞洞的,甚至于从来都没有填过东西一样,几日来这种感觉第一次来袭。
林思寒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空虚是世上唯一并且永远填不满的东西。
这两个字,独一无二的两个字。
空虚。
他们在这个世界,这个时空,享受着寂静带来的绝美青春,旗帜就像夏日如血的艳阳一般,扑朔迷离。
手机是她的心,她紧紧地握住,握住,荧光屏还在被子里一闪一闪。
她的生命里,竟然进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男孩子,甚至于她都不知道该把他放在心上的什么位置。
仿佛没有他的位置,却是她心的全部。
他不属于爱情,也不是友情。
既不算是亲情,也不是对某个明星的崇拜。
他教会她微笑。
如何如何微笑,可以像天使一样洁白。
他在的位置很保险。
以至于多年之后一切又归于空白,与这个男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但这种感情,一直都超越了那些感情的存在。
林俊杰就是这个存在。
隔壁的,自己的哥哥,现在的哥哥,也许她已经真的把他当做了哥哥。
眼泪一颗接一颗掉下来,滴到手臂上,手臂都冰凉麻木了。
可眼泪还是止也止不住。
——你温热的胸口。
夏天的风里卷裹着无数蓬勃粗壮的叶脉。
他们像那些轻飘飘的塑料袋一样,被风吹向无数无知的地域。
在冷漠的城市里死亡,在潮湿的荒漠里繁盛。
然后在把时间和空间,染成成千上万的,无法分辩的绿色。
接着慢慢凋零,无数冰刺把他们分割成一段接着一段。
无数枯黄的条形叶脉落在她脚边。
梦里曾经有过这样的画面,用手拨开茂盛的柔软高草,下面是一片泛黄可怖的尸骸。
那是曾经的夏日。
当她睁眼时才发现是梦。
手心还有脚裸,残留着虚汗。
窗外万家灯火。坐在床上朝窗户外看出去,雨水上有亮着灯的车在红灯前停下,然后缓慢地移动着。
后来她真的睡去,躺在床上,在一片黑暗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预备铃在走廊尽头那边响起来。
尘埃浮动的空气里,慢镜头一样的移动成无数渺小的星河。
像是在地理课上看过的幻灯片里的那些微小的宇宙。
同一种日光,照进高大的窗户,在地面上头出巨大的光斑。
林思寒对这所学校的惊讶,并不比刚见到林宅时的少。
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仿佛就是教堂式的古堡。
钟声敲响,按照节奏地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心跳。
那心跳,就像耶稣苏醒的声音。
十九
林思寒的手指提着包。
“你什么意思?”林思寒不解地问,然后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没什么。。。。。。就是说在学校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认识过。”男生低着头,没有看她,而且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伸出来的手僵硬第停留在空气里。白色衬衣从校服袖口里露出来,特别干净,没有任何脏的地方。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如此怪异的对话短促且不介入任何外界的消息,就像林思寒已经没有心思在意自己身边的任何人。
就在她转过神的片刻才发现,欧阳夏鸿已经越过自己的身体向教室里走去。
有些花朵在夏天里会变成枯萎的粉末。
人们会亲眼目睹到这样的一个看似缓慢却又无限迅即的过程。在烈日炎炎的环境下,从最初美好的花香和鲜艳,到然后变成枯萎的零落花瓣,再到最后化成被人践踏的粉尘,比死亡更庸俗的衰败。
人们会忘记曾经的美好。然后无关痛痒地从当初那些在风里盛放过的鲜艳上,践踏而过,且没有任何停顿的足迹。
“我听人说的,她说你的身体不好,从小就有疾病,是个很可怜的女生,我本来不信的……”一个扎这蝴蝶结的女生突然停下来问林思寒。
她的声音故意放得很大声,仿佛这句话不是问林思寒,而是问周围的那些女生。
“那你现在呢?信了吗?”淡淡的反问。
那个女生被这句话噎住似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坦白。”女生大笑着说,随即簇拥在她身边的女生也一块儿起哄。
林思寒再没有理她们。
她想跑过去追上依依。
“她很可怜吗?但是我听说她哥哥是上次在台上唱歌的那个男生,她的家境应该非常好的啊?”
“你们不如我消息灵通!”
“你难道是在玩火吗?得罪了她,你会被上帝惩罚的。”
“据说那女孩邪得很呢!”
……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发生在学校聚拢的女生群体里,无论在教室还是在操场任何一个角落。而以上的一段对话指向的目标,是现在正朝教室深处走着的林思寒。
……
林思寒心里的某一个暗处微微地凹陷下去,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脚,缓慢地踩在柔软的表面上。
脸上还是微笑的表情,但是眼眶依然不争气地慢慢红起来。
那种说不上是生气还是被触动的情绪,从脚底迅速地爬上来,融化了每一个关节。让她全身消失了力气。只剩下眼眶变得越来越红。
接着揉揉眼,跟上去。
“刚才她们说你什么?”依依问。
“没什么啊。”
“那就好,不用管她们,一会儿你再进去,因为老师要点名,点到你的时候你再进去。”
林思寒点点头:“知道了。”
那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很高的身材,戴着黑框的眼镜,高跟鞋敲得地面一下一下地响,严肃地环视了四周陆续坐下的学生。
应该就是班主任了。
昨日遇到的叫做“芷茵”的美丽女孩,此时就像一个高贵的小公主一样,坐在教室的最前排,中间的位置,她静静地看向面前笑容灿烂的林思寒,林思寒微笑着和她对视着,那女孩精致的眉毛,眼睛,鲜艳的嘴唇,都用一种类似孔雀般又骄傲又美丽的姿势。
窃窃的笑声从教室各处冒出来。像是黑暗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