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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转到的双眼,我觉得我躺在地下,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一具尸体。
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现在的我比一个乞丐更像乞丐。
战争的时间越长,死的人越多,我希望能快点结束这场战争。
黑森森的夜,冷冷的风肆虐地吹着一地的尸体,我躺在尸体中间,感受着冷风,闻着尸体腐烂的味道,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感受,突然手臂被一个什么东西抓了一下,一看原来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啊——”我大喊一声,躺在我身边的那不是一具老人的尸体吗?怎么会动,心里毛了了。
因为我喊得大声,旁边那具尸体居然开口说话了:“原来你是活人啊,刚才我还以为是一具干尸,不好意思了,睡着手就乱动了。”
“不是吧,我现在身体是单薄,但也不至于说我是一具干尸吧!他瘦成那个样子,还那么老,我才以为他是干尸呢?”
我不说话,白了他一眼。
“哎!到处都是死尸,好好一个族就这样没有了,真是红颜祸水啊!”他对着满地的尸体感叹,声音悲呛又带着愤怒。
“红颜祸水?老人家你怎么这样说,不是族长大人想称王吗?不要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在女人的身上,长得美不是女人的错。”
“不是女人的错?这次的灾难就是因为一个女子。”
“老人家,反正没事干就说来听听。”我看了太多死人,看到太多麻木的人,他们已经麻木到连哭都不会,怎么会愿意说话,难得这样的一个夜晚有人愿意开口说话,让我感觉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
“不说,我还留点气暖肚子呢?”他翻过身子想继续睡觉。
“留气暖肚子?怕你是不能自圆其说吧,把什么都推在女人的身上。”我使用了激将法。
“我不能自圆其说?我把责任推在女人身上,好我现在说给你听,让你评评究竟我说的是不是?”
“在土其族,我还算德高望重,我是——”
“哎!还是不说了,都遭遇了灭族之灾,还说这个干什么?我们土其族一直民风淳朴,兵强马壮,族人富庶,正所谓山高皇帝远,我们远离都城,有我们自己的宗法,有自己的活法,但即使如此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称王,能称霸这一方,我们已经很满足。”
“所有一切都因为一个年轻男子的到来而改变。”
“年轻男子?谁呢?”
“他叫墨子轩,他的财富多得数也数不清,他有精良的武器,他有强壮的兵马,他找上族长,希望与族长合作。”
听到二哥的名字我的心抽了一下。
“他说可以帮他夺取天下,让称王称帝,他送上他所有的兵马,他所有的财富,他不需要当高官,只一个条件,攻陷天鹰皇朝,他要带走一个女子,一个他深爱的女子。”
“他的精密的计划,他取之不竭的财富终于让族长动心,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霸权,就如没有多少男人会拒绝美人一样,一场战争说到底就为一个女子,如果没有他奇Qīsuu。сom书,我们的族长又怎样胆大包天想要称王,只是他太自信,只是他太让人相信,他有让人信赖他的魅力。”
“我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但可以肯定是一代美人,你说是不是红颜祸水?你说是不是?”他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后悔,也许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也头脑热,支持族长的决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了我值得吗?二哥啊,为什么是这样?突然我觉得心里有什么轰然倒下,头脑一片空白。
“那墨子轩呢?他怎么了?”
“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了?老人家你说呀!”我有从来都没有过的急迫。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就不肯再出声,我的心很乱,我的心很痛,像被绞碎了一般。
“他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行军打仗虽然不会武功,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能攻下天鹰十个城池,直逼都城他的功劳最大,但可惜的对手是楚庭奕,一个聪明如狐狸的人,他太过与狡猾了?叹只叹既生瑜何生亮!”
“他究竟怎样啦?”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开始加大,我无法在忍受他在感叹。
“在最后一仗,也是最惨烈的一仗中,我们败了,他也死了,他死在我们土其族一个普通士兵的手中,他们恨他,因为是他带来战争,我们恨他是因为他还的我们族破家亡,他死的时候,没有人可怜他,没有人为他喊一声,也没有人为他流一滴眼泪。”
“而我却无法忘记他弥留的那一刻,因为我刚好在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死去,原本我是恨他,但现在我也觉得他很可怜。”
“弥留的时候,他注视在前方,那是皇宫的方向,他临死是不停地说:“月妹,二哥无法接你走了,二哥无法接你。”他这句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断气,他沙哑的声音总是在我的耳边回荡,带着遗憾带着绝望带着悲凉,连我这个铁石心肠的人都——”
“唉,他那声声呼唤,那死时的惨状看到我老泪纵横,问世间情为何物?本来我很恨他,在那一刻我居然恨不起来,这样痴情的男子世间少有,为一个女人他太傻了,傻得有点可悲可笑又可怜。”
“呵——呵——我想哭,但居然笑了起来,我好想大哭一场,但为什么没有眼泪,不是说过不为任何事动容,不是说过今生的终结是下一辈子的起点吗?为什么心会那么痛?为什么心会那么痛?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二哥,你一定很想见残月了吧?你一定很想抚摩着我的发说:“丫头,你怎么那么少话说。”
“二哥,残月现在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你在哪?残月现在有很多话对你说,她已经长大了,她已经有很多话对你说,你在哪?”
我在黑夜中跌跌撞撞地走着,边走边笑,但没有人理我,死人都那么多了,多一个疯子有什么奇怪的。
战争终是结束了,天鹰发话,对土其族活着的人不再追究,那是他们族长的错,与他们无关,天鹰还派了一个人来管理这个这里,士兵也留了很多下来,鼓励士兵与土其族女子通婚。
这样的措施很容易让人忘记伤痛,并且挑起战火的是土其族的族长这样统治者,现在王不计前嫌,拨粮饷下来来帮他们重建家园。
他们都感恩戴德,整天念叨着皇恩浩荡。
局势刚刚稳定下来,我就发现墙壁到处都贴上了我的画像,上面写着我是在混乱中走失的皇室贵族,有发现的人送到当地官府,必有重赏。
呵呵,我苦笑,我什么时候又变成皇室贵族了?哦!对了我不是还有一个月公主的虚号吗?
公主?的确是一个皇室贵族,我怎么就忘记了自己有这样的一个称号。
想必是天宇告诉他我在这里吧!这样也好,就让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吧,都以为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吧。
我步伐轻浮地离开,双脚这几天走了太多的路,已经磨起了泡,我白天走,晚上也走,漫无目的地走,似乎只有走才能排解心中的抑郁。
就算有一丝力气我也爬起来走,我就是要将自己身上一点一滴的力气都消耗干净。
我不再去抢东西吃,我不再强迫自己去吃树皮,即使有人可怜我扔下一个包子给我也是瞧一眼,就像游魂那样飘走了。
惹来身后一阵痛骂,他们都骂我:“贱骨头,别在这里献世”
的确我就是一个贱骨头。
尸体已经被清空,街道又开始变得整洁,有家的归家,没家的搭起临时的屋子住了下来。
我似乎在一夜间被所有人遗弃了,连那些死尸也遗弃了我,他们不在陪伴着我。
我踉踉跄跄地走着,东歪西倒,似乎随时会倒下了,我身上的力气被一点点抽离。
终于我倒下了,我残留的一点意识知道我倒下了,我居然解脱似的松了一口气。
黑暗多好,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见,二哥、大言、小言我来找你了,二哥你一定还舍不得走,你一定还在桥头等着我,那你等我,我下去陪你说话,你一定要等你的月妹。
你的月妹其实一直惦记着你,她也不总是那么少话,她有时也伶牙俐齿,二哥你记住在桥头等我,我这就去找你。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没有看到黑白无常,没有看到红艳艳的彼岸花,没有看到血河波涛翻滚,满布虫蛇的奈河,甚至没有看到那个并不陌生微笑拿着汤等在奈何边的孟婆。
这里是一艘船,一艘大船,而我就在船舱的里面,船舱里挤满了人,但都是女子,她们的脸上除了茫然就什么表情都没有,一群已经麻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