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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磕完了。老魏头手一挥:“走吧!越远越好!”
刘海柱和大洋子也跪了下来,给老魏头磕了个头。磕完头转身就跑,消失在夜色中。
刘海柱和大洋子跑了不到10分钟,工村***的果然来了。
调查了一番以后基本核实了情况,唯一的疑点就是:那两个把林三给扔下井的“英雄”是谁。
***的**问老魏头:“魏叔,那两个把林三给扔下井的人是谁啊?林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今天他们俩干的事肯定得算是正当防卫,你有啥不能说的?”
老魏头说:“我就是不说,你们都是孩子,我不愿意撒谎骗你们。”
“他们俩是不是以前犯过事儿?”**也看出了老魏头的顾虑。
“你们问我干啥?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魏叔啊,你不跟我们说,也得跟别人说。我们问不出来话,肯定咱们矿区公安局的人就得来问,**队的人一会肯定得来,这是程序。你跟我们说清楚了,我跟他们说就行,我们都认识你,都敬着你,跟你好说好商量,那要是别人来了……”
老魏头那目中无人的眼神精光大盛:“别人来了怎么着?还把我老魏头抓到局子里去审?!”
“那可说不准。”
“你们几个走吧!我老魏头这一辈子没被人审过,我不可能让谁审!我看谁能把我带到局子里审!”
**苦苦哀求上了:〃魏叔,这事儿真不是我们几个能说的算的,要是我们说得算,那这事就这么压下来了。我们问不出来,矿区公安局的肯定要来把你带走,我们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我再最后说两句。第一句:我肯定不说那两个人是谁。第二句:我肯定不能让谁审,这你们放心,没人能审我!行了,你们走吧!”
几个***的民警知道老魏头的性格,没人再追问下去了。“魏叔,那你保重吧!”
“你们快走吧!”
不到半个小时,矿区公安局刑警队的人来了。他们来之前,也都听工村***的民警介绍了情况。而且,工村***的人也嘱咐了矿区公安局刑警队的人:对老魏头好点,老魏头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
矿区**队的人来到老魏头家中时,院子里很多人正在帮老魏头收拾桌子。
老魏头自己一个人坐在院中间的桌子前自斟自饮,边喝酒,边剧烈的咳嗽。
矿区刑警队的人问:“老魏啊,那俩把林三扔下井的人是谁啊?”
老魏头喝了一大口酒,咳嗽了半天,说了一句:“我说了,我不知道。”
“老魏,整个矿区这么10多万人,都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你别在这事上犯煳涂啊!”
“谁煳涂?你问问你院里的人,我老魏头煳涂吗?”
“行了,都说了你是明白人,可你真别犯煳涂啊!你看你明白了70来年,这点小事咋还想不明白呢?你为啥就不愿意说呢?难不成那两人都是逃犯?”
“我说了,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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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的人说:“老魏啊!我们真不愿意把你带走,可这俩人的真正身份只有你才知道,你要是不说,我们真的得把你带回局里审了?”
“带回局里审?我可受不了那气!你们是不是还得给我上点手段啊?!我老魏一辈子坦坦荡荡,老了老了还要受你们那冤枉气?”
“怎么可能给你上什么手段呢?就是走流程,我们也是没办法。”
“你们就非把我带走不可?!”
“那你要是还不想说,我们也只能这样了。”
“行吧!我去里屋,换件衣服。”
“去吧!”
矿区刑警队的人左等老魏头不出来,右等老魏头不出来。
有心急的行径等不及了,进了老魏头的房间。
一进老魏头的房间,一股刺鼻的农药味扑面而来。
再一看,老魏头口吐白沫,端端正正的平躺在炕上,右手,还攥着一瓶甲胺磷。
老魏头是睁着眼睛死的,据说那死时的眼神,也像是他活着时那么肆无忌惮目空一切。这个牛逼了一辈子的人,就这么牛逼的自杀了。
他宁可死,也绝不愿说出刘海柱和大洋子的真正身份,因为他是受了过命的朋友的托付,留下的这两个人,其实,他不死也完全可以。但他就必须要接受审问,他豪横了一辈子,怎么能在临死之前受这冤枉气呢?!
为了不受这冤枉气,宁愿自杀!这是何等的刚烈!
刘海柱的喜事,变成了老魏头的丧失。
据说,老魏头出殡那天,整个工村只要会走路的人,全来了,在老魏头灵前,绝大多数的人都洒下了热泪。据说,每逢清明节和春节,想在老魏头那坟头前烧纸,需要排队。因为老魏头是整个工村的恩人。
老魏头,这个横行霸道了一辈子的人,这个大岳四工村的保护神,就以这样极其悲壮的方式,带着他那一生的传奇,离开了人世。
可能除了刘海柱,没人知道老魏头究竟从哪里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一定去了天国。他这样的好人不去天国,谁还配去天国?!
第六十七章 生不如死
刘海柱和大洋子俩人跑了,他们都不会想到老魏头已经为了守住他们的秘密,去了天国。
刘海柱和大洋子能跑到哪儿去呢?毫无疑问,只有那个世外桃源,那个刘海柱和大洋子都曾经生活过的世外桃源。
路上,刘海柱和大洋子根本不敢坐火车,一路步行。晚上走路,白天躺在路边的草坑里睡觉。
看着头顶上的烈日,倒在草坑里的刘海柱和大洋子谁都睡不着。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天了。
刘海柱问:“咱们是不是以后再也回不去大岳四工村了?”
“我回不去了,你还能回去,你犯的事小,就算是给你抓住,最多也就是判个3、4年。”
“那你呢?”
“我?死刑。”
“……”刘海柱沉默,他知道,不该问的事就不能问。
“你肯定挺好奇我是犯了什么事吧?”
“你不说我也想象得出,肯定是命案。”
“对,三条命案。”
“三条?!”
“这三个人,没一个不该死。他们三个在文革时,联手逼死了我爹。你说,该不该死?”
“该死,全该死!”
〃我杀了他们,又在外面活了10几年,还能娶妻生子,够本了。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我的老婆和孩子,我一直跟他们瞒着我的真实身份,从来就没说过我曾经杀过人这件事。可能我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我的老婆孩子了。
刘海柱觉得特别愧疚:“大洋子,要不是你为了帮我办结婚这事儿,恐怕你这辈子就会这么安安静静的活下去。”
“你没什么愧疚的,这就是命!10几年前,我在魏叔这里得到了重生的机会,昨天,又是他亲口让我把那无赖扔下的井。这就是命!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本来刘海柱和大洋子俩人就对脾气,再加上昨天晚上那同生共死的一瞬间,俩人早已经成了过命的朋友。俩人现在唇齿相依,相互之间,已经没什么需要再隐瞒对方。
“再走两天,咱们就到了干爹那了,到了干爹那,咱们俩就安全了。”
“或许你还行,我这人脾气太急,在我叔叔那,我呆不长。”
“谁也别说谁,我在那,也耐不住寂寞。或许有你陪还好一点。”
“看吧,或许我叔还有别的地方能让咱们区!”大洋子说。
刘海柱早就看出来了,大洋子肯定在干爹那呆不了太久。
聊着聊着,俩人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俩人的心都特大,在这种环境中,还能睡得香,睡的甜。
三天后的一个朗朗星空的夜里,刘海柱和大洋子终于步行道了那个荒山上的世外桃源。
当敲响荒山上那破旧的土屋的那扇破木门后,房间里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谁啊?”
刘海柱听见了这苍老的声音,眼泪险些没掉了下来。虽然只离开了这里一个多月,可是刘海柱却感觉像是已经离开了几年一样,他感觉们这里就是他的家。
还有什么事,能够比一个浪迹天涯无依无靠的人回到了家中更让人感动吗?
房间里面熟悉的划洋火的声音,熟悉的小煤油灯又点亮了,又是一阵熟悉的拐杖戳地的声音,门“吱”的一声开了。
“干爹。”刘海柱哽咽了:“我回来了,”
月光下,老头盯着大洋子看,怔怔的发呆,半响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叔!”大洋子跪下了。
老头那干涸眼睛的,竟然流下了几滴泪水:“进来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