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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月征治是一个年纪才不过四十余岁,精明强悍的男人。不愧是凭一己之力将继承的小型不动产公司扩大到集团化规模的男人,目光非常敏锐。“你是……”他一看见我就说道,“你来这里的时候,知道这是我的公司吧?”
对于看见坐在中央的右月征治后困惑不已的我,他毫不容情地扔下了爆炸性的语言。“你究竟想从我身上捞点什么?”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孔刷地一下变热了。因为他的语气就好象我是来向他敲诈的一样。我全身上下都因为无法控制的羞辱感而颤抖了起来。“我不知道这是右月先生的公司。如果知道的话,我不会来应试的。”
对我的回答右月征治嗤之以鼻。“如果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应征的,那你为什么选择这家公司?”
“因为这是招聘启示中工资最高的地方。”听到我的回答,其它的高层都笑出了声。只有右月征治没有笑。
“你在金钱上有问题吗?”他接着问道。
“我有一点存款。但不管是谁都是有钱总比没钱好。想要去条件好一点的地方没什么可奇怪的吧。”
我平时根本不是那种会生气、会冲动的人。这和用理性来控制自己的感情,并不完全一样。因为我觉得自己这种人是没有资格对别人生气的。光是私生子这一点,已经让我一出世就处于了劣等的位置。可是那时的我,却在面试的地方,而且是在应试的途中,用连自己都吓一跳的声音大声宣布,“我放弃这次的应征。”说了声“打扰了”之后,我立刻离开了面试的房间。
我至今还记得自己一路小跑地跑回了自己的公寓,一个人默默哭泣的情景。但是,没想到录用通知却寄到了我的手上。置之不理后,公司的高层居然亲自来了我的公寓。还是置之不理后,弟弟皓一来了我这里。被出生后还是第一次见面的人突然称为“哥哥”,这令我非常狼狈。结果我还是进了阿斯米克公司的策划室。皓一是公司的常务,我的上司。就这样,在进入公司三年后,刚刚升为系长的我,竟然要死不死地在总部大厅被男人刺伤。
“爸爸很高兴这一来就能堂堂正正地开除你了。”我想,当时右月征治只是要把我这个碍事的东西搁在自己的视力范围之内以便监视。所以虽然录用了我,我对他而言依然只是块绊脚石。 ,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搬掉绊脚石,他当然会高兴了。
“不过,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同性恋。”皓一也和真澄说了同样的话。
“我不是同性恋。”而我也冒出了同样的台词。随后我又自暴自弃地低声道,“就算你不相信也无所谓。……”
皓一偏了偏头,一脸嘲讽笑容地看着我。“二十七岁,美貌的系长,因为同性的感情纠葛而被情人刺伤,住院。报纸上有登哦。”我慌忙捡起他扔给我的报纸,急着找寻上面的报道。
人家那么认真,皓一却一付嗤之以鼻的样子。“开玩笑啦,虽然有不少人来采访,但都被老爸压下去了。”
我才刚刚松了一口气,皓一就一屁股坐到了枕边,把脸凑了过来。
当近到让我吓了一跳后,他伸手抬起了我的下颚。“你真的和那男人做了吗?”皓一的气息几乎都扑到了我的脸上。
狼狈的我试图把脸别开,他的力道却不容许我这样。“告诉我,你真的做过吗?”
“我没有做。” 我这样回答。
“骗人,那小子全都和警察说了。”
“既然这样,就没有必要再来问我了吧?”我本想反问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但因为觉得麻烦,而且身上没什么力气,所以就没有开口。我已经死了心,不想再辩解、说明什么了。
“我想知道你是怎样和那小子做的。”
这是什么烂兴趣。
不过,其它的职员也会这么想吧?一想到他们会用同样的目
光看看我,虽然已经死了心,还是觉得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好想说。我其实一直都是被害者。
说实话,至今为止我和一定数目的男性发生过肉体关系。
虽然确实是和男人做过爱,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对象是
谁,我都是被害者。
如同女性一生都难以忘怀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一样,男人大
概也很难忘记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吧。就象我难以忘记我的
第一个男人…那个中学老师一样。
因为无法忘记第一次的那种恐怖、绝望、屈辱、激痛,以及麻痹般的快感。在获得快感的那一瞬间,被害者就失去了自己的立场,成为了共犯者。
但是,我永远都是另一方的单方面感情所强迫,被视为欲望
的发泄对象的受害者。
祭品般的男人。
即使,自己也有过快感……
“算了,这个就以后再说吧。你先写一份辞职书好不好。对你
而言,这总比解雇要来得好,而公司方面也有公司方面的理
由。等你可以起床后再写也不迟。”
然后好象忽然想起来一样,皓一放开我,从怀里取出了个包
来。
“这是慰问金。一点小意思。”
“多谢。”我很干脆地收下了鼓鼓的信封。事后看了才知道,里面放了足足有二十万,于是我不由有点后悔是不是拿太多了。但是失业的男人现在再装帅也没什么用,所以我就这么收了下来。
“原本想给你报工伤,但多半比较勉强,不过手续我们已经给你办了。”一边看着病房,皓一一边又添了这么一句。
我从没想过要拿工伤。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脸上已经羞得冒火。“我想住院费大概花不了那么多。托真澄医生的福。”
“既然这样,那么不用太指望保险也没关系了。这房间花费可不小吧。不过,这一层只有这一间病房,晚上一个人不会害怕吗?”
“难道会有幽灵吗?”皓一似乎故意想吓唬我。
“比起幽灵来,现实其实更可怕。”
“这倒也是。现在的你这么说的话,谁也没法反驳。好了,告诉我怎么做爱吧。这是上司命令。”
“你已经不是我的上司了,我不是已经被开除了吗?”
“并不是开除,你还是我的部下。而且,就算我的哥哥是同性恋,我其实也并不在乎。”
不知为什么,右月皓一和大岛真澄都是独生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对于有我这个私生子哥哥似乎也并不觉得很讨厌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从知道我的那一天起,就以惊人的平静态度接受了我的存在。比较在意的人,反而是我才对。
三 录口供
谢绝会客的牌子刚刚被取下,公司里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地来探望我。
我在公司里的人缘并没有这么好。
他们来看我,完全只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
同性恋,因为有了别的男人而要抛弃前任情人,最后的最后因为争风吃醋而被这个情人刺伤。他们就是带着这样幸灾乐祸的笑容来看我的。
女性的脸上混杂着好奇心和轻蔑,男性的表情则充满了明显的厌恶感,对着因为还无法移动身体而被迫成为展览品的我,每个人都只会在嘴上说一些言不由衷的安慰话。
虽然这其中也有人故意说一些讽刺的话,但大概是因为想到以后再不用和这帮人打交道的关系,他们对我的伤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走马观花式的探病狂潮降温后,我作为伤害事件的被害人,不得不接受警察方面的取证。
真澄以主治医生的身份陪在我身边,我则向来到病房的两名刑警说明事情的经过。
“你和峰村贞夫发生过肉体关系吧。”
我轻轻点了一下头作为回答,但他们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
“到底是怎么样?你究竟和峰村贞夫有没有肉体关系,请清楚地用语言告诉我们。”
刑警的口气严厉得就仿佛我才是犯人一样,有种让我说不出的畏惧的魄力’
“……发生过。”
但是因为意识到真澄就在身边,我的声音小得可怜。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的6月左右。”
“最初是你主动和他发生关系吗?”
下面是诱导询问。
我有点为难。
“不,只是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实在说不出口是他强迫我发生的关系,以及自己明明是个大男人却因为屈服于别人的暴力之下而被人强暴的事实。
听到我这样回答后,刑警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后,很快又把视线转回到了笔记本上。
“根据峰村的招供,他是用暴力侵犯横田先生的,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我知道刑警只是在装作看笔记,其实是在偷偷观察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