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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班夫人时隔六年，还记得奴家，奴家三生有幸。”妙姨娘站在战夫人的身后，对着班夫人又是福了福身，似是感激不尽。
“噗嗤！”战八方看了一眼班从意一眼，规矩地坐在椅子上。小时候挺机灵的一个小姑娘，这是越大越呆板了？战八方这一刻已经决定了给班从意一点儿见面礼。
战夫人果然轻轻地呵斥了一声战八方，“战儿，你笑什么！看你班家妹妹小小年纪规矩就那么好。”
瞌睡送来了枕头，战八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亲娘呐——”他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要再“噗嗤”几声，不想他娘这么配合。
“倒也不算事儿，我就是想起了班家妹妹小时候的事儿，觉得怪有意思的。”战八方正了正身子，盯着班从意看，小丫头果真抬起了头，懵懂地回望着战八方，眨了眨眼睛。睫毛可真长，战八方好想伸手拨一拨。
“咱家刚搬到敦化坊那会儿，书院都没定下，我就没少与班家妹妹一处儿玩耍，想来班家妹妹已经不记得了，说来也才四岁不记得也正常。说起来我还欠班家妹妹一个赔罪。”战八方起身，作揖赔罪。班从意就是想躲，也躲不了，这是被架在架子上了。
福了福身，班从意回望着只战八方，转向战夫人，“从意那会儿定是没少给战家婶婶惹了麻烦，从意也学着战家哥哥，在这儿给战家婶婶赔罪了。”说完，又福了福身。
战八方挑眉，不错，长进了不少！妙姨娘自然想起了那会初来战家惹起的祸，听着班从意转了话茬，妙姨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儿。“小模样的可真真是投了我的眼，我顶稀罕小姑娘了，可是盼着有个姑娘，往后可得常过来玩儿。说来以前的事儿，也是战儿不懂事，五儿向来极乖巧的。”
“娘说的是，都是我的不是。那时候妙姨娘刚被人送了来，也晓得礼让班家妹妹。妙姨娘初进门，惯常在府里走动，我这一不高兴，就指着妙姨娘说了，我家有姨娘！不成想，班家妹妹一回去，就闹着要让班家叔叔从咱家把妙姨娘给要了过来，后来，就真的对不住班家婶婶。那会儿是战儿不懂事，班家婶婶一直包容着战儿，战儿都记得的。”
牛氏自打妙姨娘进门，就已经认了出来。别人家的姨娘，也不妨碍了牛氏恨之入骨。牛氏唯一的一回胖揍了一顿班从意，就是那回！若不是亲生的，怕是揍得认不出来了。
004 东市，点心
班从意知道，是人都有天真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自己曾经这般天真。听战八方话里的意思，她娘是曾经往死里揍她？这是在挑拨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呢，还是想打压战家的姨娘？
班从意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牛氏，牛氏忍不住心里一颤。若是重来一回，就班从意小时候那要求，这摆明了就是欠收拾！
战八方对屡次打断自己说辞的班从意，有介意。长大了，脑子裂了一条小缝，开了些窍，还有，如同小时候一样地，讨喜。
战夫人直到将人送出门口，还让妙姨娘给牛氏赔个不是，班从意挽着牛氏，小步走着，后脑勺被人一直盯着，若不是挽着牛氏，怕是要同手同脚了，目光太灼热！这是结下梁子了？
柳婆子已早就回来了，听说隔壁院子就是住着旧相识战家，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高兴又担忧，为何偏偏就是战家！“战老爷如今升到几品官了？听说昨夜锦衣卫出动的，就是有战家老爷的身影。他们都说，这是战家老爷告的密，若不然田大人一家也不会半夜被锦衣卫抄家。”
“行了，咱家老爷向来清正廉明，田家定是有猫腻，否则也不会是锦衣卫深夜出动。战老爷如今也不过是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四品管，上头可是还有好几位大人。”牛氏越说心里越是没底，到底住在隔壁的锦衣卫，打定主意以后少往战家去。
柳婆子是陪嫁过来的，主仆俩人自然是有说有道。“妈妈，一会儿烦你再去一趟牛府，跟大嫂要几个人，咱家院子也大了，多几个下人也住得下，厨娘是得贴一贴了，这些年辛苦妈妈了。刘伯往后就跟着老爷，车夫也要贴一个，还有门房。五儿身边也欠个教养妈妈，今日在战家，虽说规矩也算是过得去，战夫人若不是出身不高，怕是五儿就被挑了错去。”
战夫人的娘家原也只是平头百姓，若不是家中出了个力大的，被挑中做了旗手卫，这些年，因战家的帮衬，娘家的大哥也做了旗手卫镇抚使。而牛氏却是出生于武将世家，打小就有教养妈妈，年幼丧母，是大嫂带大的，不过大嫂是大学士之嫡女，生于清贵之家，书香门第，礼仪规矩向来是没得挑的。二嫂相比出身差了些，不过却是不管事的，整日沉迷于药草，却胜在一艺之精，是当今太医院院判的嫡女。
“夫人身边就不再贴个人了？”柳婆子自然是高兴自家男人能从车夫一跃成为老爷的随从，当初若不是班家拮据，班御史又是个拉不下脸面的，柳婆子夫妇俩本就是一个做管事妈妈，一个任府里的管家的，可不是现在这般厨娘兼着车夫。
“再多，老爷怕是又要皱着眉头了。”牛氏拒，这会儿趁着老爷上朝，临时向大嫂借人，等老爷回府，生米煮成熟饭。就是老爷要发火，她也自有说辞。
班从意陪着牛氏去了一趟东市的四喜铺子，班从意带着帷帽，一进门小伙计笑盈盈地来招呼着，“夫人随处看看，我家四喜铺子各种茶点可都是数得上好的。不知夫人是自家吃，还是送人的？”
“我先四处看看——”班从意随着牛氏细心地瞧着，铺子里恰是有两位夫人，小伙计适时地搭上几句话，“夫人，若是拿不定主意，可到里头的包间里坐会儿，小的给您拿几份看中的，让您试试味儿？”
“行！你家铺子的四物礼听说是出了名儿的，若是有合适的，今日就要下定的。”牛氏随着小伙计进了包间，经过一个夫人，友好地点了点头。
小伙计动作很麻利，不过一小会儿，就端来了二个瓷盘儿，每个瓷盘上都摆放着四五样点心。双色马蹄糕、玫瑰九层糕、绍式八珍糕、藕粉桂花糖糕、花生酥糕……
“不知夫人是要方盒还是圆盒？不如挑六式点心放在一盒，如此各式也都齐全了些。”四喜铺子的点心，分量足，不愧是多年的老字号了。若不是班御史升了迁，牛氏也不舍得花这么大笔的银子，仔细盘算起来，怕是要定上三十盒。班四方的同僚和上官，如今敦化坊的街坊，牛府的亲眷。
“娘，若不然将茶叶包换成这小圆盒，也学着点心的样子，装上四式茶。这般，好看了些。”班从意进了包间，就取下了帷帽，交给身后的丫鬟冰彤拿着。
小伙计眼前一亮，“夫人，我家铺子里亦是有茶叶出售的，若不然你瞧瞧？”用盒子装茶叶，可是好想法，高端上档次。小伙计得了牛氏的应允，去寻了掌柜，小伙计可是掌柜的亲儿子，打小就是被掌柜的养在铺子里。
这一趟，小伙计去的时间有些久。“见过夫人，我是四喜铺子的掌柜的。伙计听了小姐说的法子，可不正适合咱家铺子，只是，不知小姐对四喜茶点有啥想法？”来往送礼随礼的茶叶，要么是团茶包起来拎着，要么索性就是茶叶包。
班从意猛不丁地被掌柜的问住了，不过一晃神，就细细地琢磨开了。“市面上的茶叶，大抵分绿茶、红茶、乌龙茶，不妨再加个花茶，若是再放些枸杞红枣片，也是花茶的配料，如此，茶叶精贵，放些花茶，夫人们都是爱喝的，美容养颜，再者，价格上又略低一些。”
掌柜拍手大赞，如此甚妙。“不知夫人何时要？届时让伙计给送到府上去。得了小姐的法子，自然是要给个成本价，夫人可先选选，到时候一道儿结算。给个大大的优惠！”掌柜的比划了一个大圈圈，逗着班从意，“往后常来啊，小姐可是咱四喜铺子的福星！”
班从意面嫩，虽说已经十岁了，不过就是说七八岁仍是有人信的。因为，班从意不怎地长个。
第二日，四喜铺子的小伙计就送来了礼盒子，点心盒子三十五个，茶盒子三十一盒，比牛氏定的都要多上几盒。“我家掌柜的特意吩咐多送了几盒的，说是少主子吩咐的，特意感谢贵府的小姐的。”
适逢休沐日，班御史听牛氏说了班从意如何给人出主意的，末了，大赞：“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