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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肩膀被敲打的声音。良太被山田大力地摇来晃去时,路彦指着信号灯说,“绿灯了”。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又发出狮吼般的低音,越来越快。助手席上的良太赶紧系上了安全带,横着个小眼睛,一瞥一瞥地瞄着山田。
深夜的黑暗里,飞跑的车身变成光一样的一条线,里面坐着的人,吓得身体变成G型。
“信二桑,慢点嘛~~好怕”
身后传来弱虫的呻 吟。
“混………蛋,这点就抖”
因为自己没有感到恐惧,心底涌上无尚的优越感。只要自己稍稍一歪方向盘就会粉身碎骨的恐惧让山田心底一丝窃喜。只有那么一瞬,即使死也无所谓,这想法,就像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掠过山田的心头,消失了。 二十分钟后到了海边,一公里长的沙滩延绵着。沿着沙滩是低低的防波堤。平时,防波堤旁总会有几台情侣的车停在那里,今天却一台也没有。两个小时前刚下了场大雨,是因为下雨的原因也说不定。
“喂,路彦,把后面的烟花全部抱下来”
山田命令完就下车了。虽然不是白天,一下被闷热潮湿的空气包围,有些喘不上气。云彩在空中飘着,月亮也时不时露着笑脸可光线还是很暗。水泥的防波堤,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摸上去湿乎乎的,根本没法坐。
抱着三大袋子的烟花,路彦的身体前倾着。脚下发出咕叽咕叽的怪音,摇摇欲坠。即使个子长高了体力还是不行。良太看着惨不忍睹的路彦,从他手里夺过了两个袋子。
终于发现了防波堤的小缺口,从那里走向沙滩。下台阶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大跟头吓得全身打颤。赶紧从屁股口袋里掏出手机,照着脚下的路慎重前行。
下了台阶一脚踩到沙滩上。咕叽,又是一声湿沙子的声音。踩着向下坍塌的沙朝前走,慢慢,眼睛适应了夜间的黑暗。在海浪打不到的地方停下,回头,两个家伙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过来了。
将烟花的袋子放下,良太边喘气边说,“呀~~~可真黑啊”
“你白痴啊,不黑放花能好看吗”
山田将手伸进了袋子,摸了两根烟花出来。唏哩哗啦地撕了包装纸,太黑了,哪儿跟哪儿也搞不清,塞了一根给路彦。
“这个,你的”
“啊,嗯”路彦握住了手里的烟花。用打火机点上,立刻有白光闪现。拿着烟花的手,仿佛漫画里手持魔棒的少女,但魔女再花哨,也不赶瓦斯点火器一样的自己有味儿道。
“哎~~~~真没劲”
烟花滋啦滋啦的声音里,良太叉着个腰,歪头斜眼地看着。
“。。。。。。是没劲”
山田也嘟囔了一句。“嗯?我觉着很漂亮啊”路彦说着,将手里的烟花左右来回地晃。飞逝的光在黑暗里变成了线,余韵莲莲~
瓦斯点火器一样的烟花,到底底气不足,很快就痿了,最后噗地一声,烟消云散。山田又在袋子里抓了一把,塞给路彦。
“啊,一□□三支?”
“嗯”
“那多浪费啊”
“唉,真是穷鬼啊。就点三个”
“但,但是,霹雳啪啦的,火花会到处飞”
“要着火的时候你扔了不就行了”
“哦,是哦”路彦楞了一下,终于点头同意了。上着优等高中,自己宣称在学校的成绩也还成,可却是个如此白痴的家伙。
抖壮虎胆,路彦点燃了手中的烟火。突然一下,爆炸一样的霹雳啪啦声,四周瞬时亮了起来。
“噢~~~~对对对,这才叫烟花嘛”
总算有点放花的气氛了,良太终于把手也伸向了装烟花的袋子。
一下同时点燃了五根,就像手里拿着个大电筒,四周一片光明。
“呀、吼~~~~~”
良太大声地怪叫着,将一根根的烟花夹进手指间,身体开始有节奏地左右摆动。
“干嘛呢你?”
“敲鼓啊,我在敲鼓”
“是裹着保鲜膜在转微波炉吧”
(日语里,转微波炉俗称“钦”。而这个“钦”的发音又跟鸡 鸡的“亲亲”发音是一样的)
明明知道良太说的是“打鼓”,山田故意利用相同的发音调侃着良太。良太突然不说话了,两条蚯蚓般的眉毛慢慢皱起来,“嗯………”地一声
(“打鼓”和“保鲜膜”在日语里都是lap)
“你也不怎么样嘛。。。”良太在讥讽山田的冷笑话
“你小子,敢跟老子牛”
“阿彦,我刚才的那一发,能打多少分?”
良太对着路彦求救。
路彦一个人,喜滋滋地,腼着个小圆脸,傻笑着,正一根一根地点着花火。“五十分左右?”抬头一看看向自己的良太,“八十分”又赶紧订正。
山田满满了握着十根左右的烟火,点上了。火炬一样,对着良太就冲过来了。良太吓得哎~~~地惨叫着,撒腿就逃。
“对不起,对不起,你超有趣,超幽默的了”
良太这个时候夸山田,更让山田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敢耍我”大叫着,举着火炬追良太。良太在沙滩上四周逃窜,最后,万般无奈地,吧叽吧叽地“跳”海了。大概是想,到了水里,山田手上的“火把”就烧不到自己了。
夏日祭一直延续到晚上规定的结束时间:十点,人群几乎一直就没断过。钱是赚了不少,但最后,三人都象能拧出水的破抹布一样,累得是精疲力尽。大纸盒子里,堆满了散乱的纸币,大金神一样的钞票就象废纸一样堆在那里,累得人看都懒得看一眼。休息了好长时间,周围一片咚咚咚收拾残局的嘈杂声响起,赶紧掀了帐篷,生怕最后就剩自己。
可即使收拾了,进来装东西的车将神社的道路堵得死死的。相反的方向倒是畅通无阻,可也被装车的人群和东西阻挡得,犹如血管里的不良血栓。
不把车开进来东西就无法装车。四人中唯一有正式驾照的山田开着轻货卡排在神社的门口。入口处,蛇形一样的车阵,让人看着,烦得就想呕吐。
“简直比塞车的高速还恶”
十分钟过去了,动了十米不到的距离。
“就像牛步一样啊”
本可以在店头的地方等着,不知为什么就跟来的路彦,坐在助手席上低声的一句。轻货卡的冷气开到了最大,好像都在对着那家伙吹着。
“牛步……是什么意思?”
隔了一会儿,“……就是象牛走路的样子,慢慢地一步一步”路彦回答。
“牛步,牛步啊”
山田扫了眼手表。原本是组里的一个家伙偷来的东西,卖也卖不掉,就把带着擦伤的旧货给了自己。
“送你回去,大概要十二点以后了”
“不要紧的。房间的门反正没锁”
“没锁就好”
突然想抽烟,山田摸胸口的口袋。空的,这才想起刚才抽完了最后一根。一想到没得抽,反而越发地想抽起来。
“喂,路彦”
“那个……”
两个人同时开口。路彦说了句,“信二桑先说”。山田因为是想指派路彦去替自己买烟,所以没好意思开口,来了句“行了,还是你先说”
“今晚,我住信二桑那里,行不?”
路彦两条腿紧紧地夹着,躬着个背,扭扭捏捏地说。
“森也在,今天你回宿舍去”
……没有回答。过了会儿,果然,小癞皮狗似的一句,“怎么都不行吗?”
“住我那儿当然没问题。问题是怎么都要送森回宿舍,你干吗到了学校还要跟我回家?还有啊,我明天一早就要去组里,一大早的哪有时间送你回去”
路彦就是不说“知道了”。不肯点头的沉默,搞得山田心烦意乱的。
“我说了不行”
突然一声怒吼,路彦抖了一下,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知道了”。怎么着今天回去都是睡觉,明天一早就得去事务室,扔路彦一个人在公寓里,还不如今晚就让他回学校的好。
“下一次你到我那儿来住。并不是一定要今天非住不可对不对?”
又不说话了。虽然这可爱的样子很能勾起自己对美好往事的回忆。但不知道是不是总被人欺负的原因,路彦阴暗的性格里有很大一部分是令自己痛疼的粘粘糊糊。跟良太正相反。
后面的车叭!地摁了声喇叭。因为在跟路彦说话所以没注意。轻货卡和前面的车拉开了十米左右的距离。
“摁你妈个□□啊,混蛋!”
山田又在车里大骂了一句,将车向前滚了几步。
“你啊你,不要老像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的好不好”
跟着,又对着路彦大骂了一句。“存了好多~,憋得难受~”山田听见路彦细细的声音。
“啊哈?”
“我,好久没做了,憋着……”
真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