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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捎回来的,也很合理。”
钟情点了点头,她知道父母都不是爱贪便宜的人,虽说她和陆河已经谈了几年恋爱,两家因为住得近,走动也算频繁,但总的说来,陆家这些年并未给他们家花过什么钱。
钟父叹了口气,又指了指钟情托在手里的盒子:“这个东西,也是陆河那天送过来的。”
盒子里嵌着黑色绒布,看里面凹陷的形状,应该是一只手镯的形状。钟情摸了摸盒子里面:“是只镯子?”
钟父补充道:“是他们陆家传了好几代的东西,说是只有陆家的儿媳妇儿才能戴。陆河那天送了这个过来,说是他母亲的意思,他那天借着这个东西,是来向咱们家提亲。”
钟情愕然:“他……他从来没对我提起过!”
钟母这时忍不住插嘴道:“傻朵朵,提亲是双方父母坐在一起谈,他代表他母亲,向我和你爸爸提这个事,本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你们俩都好了四五年了,这个时候谈婚论嫁,我和你爸原本觉得很合适。”
钟情听得晕头转向:“代表?为什么他要代表李阿姨?”
陆河的母亲姓李,陆河几乎是他母亲独自一人抚养长大的,陆河的父亲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这些早在钟情和陆河还是好朋友关系相处时就已经知道了。但谁家男方提亲,不是父母或者长辈上门,哪里有男方小辈单独一个人上门提亲的道理?
钟父这下也惊讶了:“他妈妈今年春天因为心脏病住院了,陆河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钟情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有点太多了。
钟父皱起眉毛:“钟情,你老实回答我,你和陆河到底什么时候分手的?”
钟情整个人沉浸在思绪中,回过神的时候,就见钟父正在用一种异常严肃的神情望着她:“你是不是早就跟陆河分手了,你跟公司的那个黎总,是不是在谈恋爱?”
“爸,你想哪儿去了!”钟情几乎跳起来,“我和黎总真的没什么,而且我在去他公司之前,跟他几乎是死对头,是他在我最难的时候不计前嫌帮了我,邀请我去他公司当技术总监,我们现在的关系缓和了,但也仅限于好朋友。”
钟父沉吟着,手指关节有节奏地在大腿上敲了两敲:“那你说说,你跟陆河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事分手的。”他眼睛望着钟情,目光如炬:“你那什么‘和平分手’,骗骗外人还可以,我和你妈都不信。你的性格倔,陆河……也不是个性子平和的人,你们这样的一对,要么好好地在一起,要么就分得彻底,老死不相往来,不存在和平分手。”
钟母在另一边,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说点什么,但被钟父用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钟情嘴唇微微哆嗦,眼睛里也渐渐蓄满了泪水,她为了这件事憋屈了太久,直到这一刻,面对着至亲至爱的父母,才敢让自己放心肆意地流下眼泪来:“他到我之前工作的那家公司实习,喜欢上了我们老板的女儿……我们,我们就分了。”
钟父蹙起眉头:“他跟你提的分手?原话是怎么说的?”
钟情摇摇头,眼睛有些发红:“我们没就这个事情谈过。我发现他出轨当天,他已经跟那个女孩宣布婚事,那之后我们只因为别的事在其他场合见了一面,之后再没有联系。”
“糊涂!”钟父气得脸色微微涨红,手指狠狠敲着茶几,“钟情啊,你太糊涂了!”
钟情张着泪水蒙眬的眼睛看向钟父,就见钟父眼神严厉,盯着她的眼睛一句接一句地说道:“他自己上门提亲,你不知道;他把他母亲接到平城去住院,现在看来这件事你也不知道;他跟其他女人搅在一起,你还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现在他要结婚了,让他家里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叔来咱们家取回提亲的信物,如果不是你这趟回家凑巧赶上了,这些事还不知道要瞒咱们一家三口到什么时候啊!”
钟情听得整个人愣住,钟母也急了,越过钟情拉住钟父的袖子:“他爸,你说得我都听迷糊了,这陆河也算是咱们见过多少次的,他妈妈那个人也很善良,你说他这……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钟父冷笑一声,手掌拍得玻璃茶几砰砰作响:“他打得好算盘啊!瞒着钟情跟咱们提亲,又瞒着咱们跟钟情分手,派人来取镯子还找了那么个老混混,我看他是存心脚踩两只船,不定什么时候还想着再回头来找钟情复合的!”
钟情睁大眼睛,两颗大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淌下来,无声地滴在颈窝,只觉得那两滴泪彻骨地凉:“不可能!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我是不可能回头的。”
钟父冷笑连连,句句锥心:“如果他找到你,跟你说他并没有与你正式提过分手,你俩现在还是男女朋友,你要怎么办?他说是为了他母亲的病情,才假意与那个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在一起,心里真爱的还是你,你又要怎么回答他?”
钟母几乎听不下去了:“他不会这么无耻……”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钟父深吸一口气,转过眼看着钟情,“你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孩子,你太痴了。”
看着泪水直淌的母亲,再看着头发斑白苦口婆心的父亲,钟情紧紧攥着拳头,一字一句地说:“爸,妈,你们放心,这件事等我回了平城,会跟他当面讲清楚,无论他有什么曲折苦衷,我跟他都不可能在一块了。”
出轨和背叛固然令人难过,但并不一定会让所有女人对自己昔日的恋人心死;能让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孩子幡然醒悟,发誓再不回头,大抵都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触碰到了她为人的尊严和底线。陆河无故抛弃她在前,如今又令她的父母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处境,钟情即便心里对他还残存着几分不舍和奢望,如今也都被父亲的一席话打得烟消云散了。
钟父见钟情眼睛泛红,言之凿凿,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经实实在在凿进女儿心里去了,多少松了一口气,软和了语气说道:“和他当面把事情讲清楚,对你们两个都好。咱们不耽误他寻找大好的前程,也别让他对你还存什么不该有的念想。钟情,记得爸爸一句话,不懂得尊重你的男人,再优秀也要不得。”
钟母听了这话,不由得又哭了起来:“我的朵朵这么好,怎么会遇上这种事……陆河那孩子,从前看着觉得哪哪都好,真不知道他心思这么深。”
钟父目光深幽,说出的话意有所指:“齐大非偶。钟情啊,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找个门当户对、也懂得尊重你的男孩子最合适。”
钟情抬起眼看向父亲的眼睛,尚且还未来得及消化钟父话语里的深意,就已经在他有些严厉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这一晚,钟家的灯久久未熄,而楼下车里坐着的两人,也在潦草吃完饭后,静静坐了许久。白肆看着黎邵晨接完一个电话,眉头越蹙越紧,嘴唇也紧紧抿起来,不由出声问道:“三哥,出什么事了?”
黎邵晨沉默了好一阵,才说:“平城那边传来的消息,石星单方面取消了和陆河的婚礼。”
“陆河……就是钟情的那个前男友?”
“嗯。”黎邵晨的表情有些不豫,“陆河这个人,不简单。”
白肆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问:“哥,你是不是……真打算追钟情啊?”
自打兄弟几个在临安重聚,白肆又跟黎邵晨走得格外近,这个问题他问了不是一遍两遍,每一次黎邵晨都没有正面回答。唯独这一次,黎邵晨在沉默了足有一分钟之后,中气十足地回答:“嗯,想追来做老婆。”
他说出这句话,面上一扫先前的沉郁之色,眼角眉梢都生动起来,看着白肆瞠目结舌的模样,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怎么,觉得不靠谱?”
白肆噎了一噎,一梗脖子:“早看出你对她有意思,就是没想到……”
黎邵晨眉峰一挑:“没想到什么?”
白肆嘬着牙花子,一脸沉痛:“没想到,我三哥年纪轻轻仪表堂堂,也上赶着往坑里跳。”
黎邵晨嗤笑一声,伸手拍了下白肆后脑勺:“会不会好好说话,什么坑不坑的!”
白肆挺起胸膛强辩:“不是都说,婚姻是坟墓吗!坟墓,那不仅是坑,还是一掉进去就爬不上来的深坑!”
黎邵晨深沉一笑,扫了他一眼:“那如果沈千秋掉坑里了,你往不往下跳?”
“肯定得跳啊!”白肆毫不犹豫地回答,很快又琢磨过不对来,“不是啊,三哥,我和千秋,跟你和钟情不一样。我们俩都认识十几年了,知根知底,共患难同富贵,堪比革命情谊!你和钟情……才认识几天啊!”
黎邵晨斜睨了他一眼:“两个人在一起合不合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