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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的你,根本还不明白,何谓爱。
我,又怎能欺骗自己。
辛衣独自抱着双膝,坐在屋顶上,看着洒在窗台上的淡月光影发呆。
“原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也会叹气吗?”
她的耳边风声一响,转眼间,一个人已经与她并肩而坐。
“你……”
只见他抬手一扬,一个物事自他手中向辛衣飞去。
“我请你喝酒!”他嘻嘻笑道:“上好的竹叶青。”
辛衣一手接过酒坛,抱在怀里,抬起头恨恨瞪他:
“李世民!你为何每次都是这般神出鬼没?”
胭脂扫蛾眉
作者:小逍主
瞒天过海出奇招
月上中天,清光如洗,银河泻影。
银色的月光落在少年俊朗挺拔的侧颜,更清晰地勾勒出那如骄阳般的张扬。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种懒洋洋的神情,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亮丽璀璨的连星星都比不过。
习习凉风自空中轻轻刮过,和着夜晚清冷的气息,有种叫人说不出的舒爽。李世民将颀长的腿随意一展,将双手枕下自己头下,半倚半躺,斜着头打量身边的人儿,笑着:“喂,你怎么还苦着一张脸,真是难看极了。”
“谁叫你看来,闭上眼睛给少爷我滚远点!”辛衣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一手揭开酒坛的泥封,仰起头,喝了一大口,任那冰凉的液体顺着自己的咽喉缓缓滑入腹内,变成一团灼热的火在身体里蹿动。
“原来,许久不见,你的酒量倒越发好了。”
“酒若真能醉人,该多好。”
风中,她淡淡的一句,却让他微微的一怔。
辛衣半眯着望着天际,脑海里,却全是扶风那双略带些悲伤的眼睛。他就那样立在风中,定定地望着自己,用清冷而动听的嗓音说出那句话,就如一把锋利的剑,生生刺进了她心里。
“你还并不懂得,什么叫做喜欢……”
不懂吗?
他说她不懂。
她,真的不懂么?
可是,她是真的喜欢他啊。
是的,她是喜欢他的。从他站在自己面前说他是她的师父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是她最亲近的所在。那般懵懂而青涩的岁月,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一路走来,喜悦时,悲伤时,身边总有他的陪伴,看管了他那质如冰雪般的举世风华,习惯了他身上那如雨后树叶般清爽的气息,习惯了向他倾诉自己的心事,习惯了……
莫非,就因为如此,她才会如傻瓜一般对他说出那句话:
“我喜欢你。”
辛衣抬起手背,用力擦试了一下唇角的酒渍,仿佛想将心中的苦涩一并试去。李世民侧着头望着她,却忍不住敛起了好看的眉。
月光下,她的眉宇依然倔强如昔,却掩不去眼底那份淡淡的落寞。这样的她,却是他所陌生的。她竟然也会沮丧至此,这,却是为了谁呢?
屋檐的下方,张灯结彩,鼓乐飘扬。天空中,星移斗转,乌云遮月。一阵凉风吹过,潇潇落叶顿时落满庭院。两位青衫少年却是各怀心事,不声不响地半靠在一起,仰头凝望着天际,这灯火阑珊处,与那喧嚣的另一个世界,几乎是格格不入的。
“你不在太原当你的大少爷又跑到东都来做什?”
他忽然忍不住笑了:“你是在怪我吗?”
辛衣一怔:“怪你?”
“怪我这么久都不来看你……”
“你爱来不来,谁稀罕!”辛衣别过脸去。
他却笑得更加开心,托着腮,凑近她,道:“士及兄新婚我自然要来讨一杯喜酒喝,更何况……”
辛衣听他话音停下来,心中奇怪,待回过头去望,却冷不防被李世民伸过手臂,揽了个满怀。
“更何况,我心中挂念着你这个好兄弟啊!”
辛衣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待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地挣脱他的怀抱,狼狈之至。
“李世民!你……”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却已经笑得直不气腰。
远远的,夜空中传来一个悠长的声音:“礼成,送入洞房——”
二人停下了打闹,齐齐望向下方。
“士及兄真是好福气啊,娶得如花美眷,金枝玉叶。”
“你很羡慕?”她皱皱眉。
他笑道:“我自然羡慕,但我李世民的妻子,只会更胜之。”
辛衣斜眼瞥他:“自大!”
李世民眉轻轻一挑,薄薄的唇角漾着笑意,却并不反驳。
辛衣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道:“那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什么?”他没提防她突然张口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由地楞住了。
“莫非,我们的宇文大将军情痘初开,看上了哪家姑娘?”
他这一句话,当即换来了辛衣狠狠的一拳,他身一侧,避过掌风,一把托住辛衣的手腕,笑道:“不对么?那便是哪家公主看上了你?要招你做驸马。”
话音未落,便见一个酒坛子便劈面朝他砸过来,李世民赶紧伸手抱住,一边道:“可别浪费了我的竹叶青。”
辛衣狠狠瞪着他,冷哼道:“算你躲得快!”
李世民嘻嘻一笑,就着坛子喝了几口酒,抬起头道:“男儿大丈夫,哪能沉溺于什么儿女情长。你看看这眼前的大好山河,有的是天地任我们去驰骋,有的是功勋等着我们去建立,哪有功夫去想这些个东西?”
辛衣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沉沉的夜幕,无边无际,天空中云卷云舒,好似那疆场上万马奔腾时的滚滚沙尘,铺天盖地,烈烈生风。一刹那,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却是被什么轻轻触碰,似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暗暗滋长着。
“我看,你自己根本也不晓得。”她抑制住情绪的波动,嗤笑道。
“我不懂得?”他英眉斜飞,那样的笑浮在他黝黑的眸子里,带着点儿“坏”,却别有一分不羁的风流神韵:“我可不似你,却连这般简单的事也想不明白。”
“那你便说来听听!”
他转过头,看着她,眼睛里泻着如水如雾的光焰:
“我若是喜欢上了什么人,便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我的妻子,必然要是那个能站在我身边,最懂得我的人。”
月光如水,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屋顶上,浸在溶溶月色里,微微浮动。或许是月光太明亮,耀得眼前渐化模糊,辛衣只能看见面前那双明亮的眸子,带着那样自信的笑,似漫不经心又似无比真挚。
一生一世……
不离不弃……
她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语,唇角却已慢慢浮现出笑来,原来,便是这样简单么?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夜渐渐深了,喧闹的喜宴也散了场,居高临下,可以望见府中那一盏盏明灯慢慢地熄灭,愈发显出天空中繁星的光芒。
两人抱着酒坛,听着那落叶沙沙的轻响,看着那初春的花儿,被阵阵微风掠过,纷纷扬扬,落满了二人的衣襟,馥郁袭人。
半响,李世民觉察到身旁的少年许久没有发出动静,侧头一看,却见辛衣将头搁在膝盖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却已经沉沉睡去。
“这家伙,为何每次与我拼酒,都是先醉倒的那个?”
李世民俯下身,想将她背下房去,谁知刚将她身体扶起,便被她抱住了手臂,他一怔,伸出拍拍她的头:“喂!你醒了么?”
她却并没有睁眼,蹙起了眉,手紧紧抱住他的臂,怎样也不放。
“师父……”
微风中,她发出一声轻轻的梦呓。
他托着下颚,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轻叹着笑:“是不是只要你做梦,都会梦见你师父呢?”
此时月上中天,将碧树玉阶笼上淡淡清辉。一个玄色的身影静静立在墙角,凝视着那两个少年,良久,终于转身而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孤寂而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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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时,从齐郡发来急报,反军卢明月率军10余万屯祝阿,包围齐郡,齐郡通守张须陀将军向朝廷请兵支援。
辛衣主动请缨,出兵齐郡。
杨广喜其骁勇,当场赐封辛衣为征讨大将军,令其择日起程平乱。
待下了朝,宇文化及少不得责备一番辛衣的自作主张,宇文述却不以为然,道:“我鲜卑祖辈尚武,血液里流的本就是勇武善战的天性,辛衣不愧是我宇文家的儿孙,建功平叛,身先士卒,自是无可厚非。”话虽如此,心里却终是有些舍不得。
宇文述老了,而他最疼爱的孙儿却总不在他身旁。
少年人志在远方,所谓的承欢膝下,不过是寻常百姓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