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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衣……”他默然轻叹,抚上她的头。
“爷爷说,今后就把宇文家交到我手上了,要我好好守护他们。我,必须要坚强!要比以前更加坚强不可!”她慢慢在舌间重复着那个词,一遍遍,加重着份量,仿佛是自己在对自己许下承诺,套下枷锁。
“你,不必太勉强自己。”
她只是摇头:“师父,我不害怕危险,不害怕责任。我怕的是,为什么不管我们是怎么珍爱身边的人,怎样拼了命的要去保护他们,有一天,他们却还是会离我而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再也回不来了。这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一种力量,可以留住一切所想留住的东西?”
他的身躯微微一颤,唇边流露出一丝苦涩,“傻孩子,这世间的缘起缘灭,便是如此。有些事,结局早已经注定。有些人,不是我们想要留住便可以留住。哪怕是再强大的力量,再无上的权力,都没有办法得到完全的圆满。”
“可是,”她的目光哀伤中带着倔强:“师父,我偏偏就是那个傻子,我可不管什么注定不注定,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只是想保护他们,我只是想看着他们好好的,我只是想……”语到末时,她喉间已然哽咽。
他默默她拥进自己怀中,那样紧,那样深。
“只要你想要,师父都给你,只要是你想要的……”
哪怕是这天下,我都会为你倾覆过来。
谁说命运不可以改变,谁说未来的轨道已经注定。
我,偏偏要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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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述去世后,宇文家的一切又仿佛回到了正轨。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重新回到朝廷政治权利的中心,甚至权焰更甚以往。
表面上看来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可谁都知道,那失去的,却是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到从前。
辛衣发现,经此一遭之后,爹爹变得更加沉默。即使是位列三班之首,倍受皇上重用也没有换得他半分欢颜,愈见浓烈的只有他眼中的寒冰与冷酷。这样的父亲,令她觉得那样陌生,甚至于有些恐惧。如果可以,她宁愿爹爹还是和从前那样,虽然严厉苛刻,却至少还会有喜怒,而不会象现在这样,冰冷的就象是一把利刃,再没了人的气息。
埋藏在那死寂下的,是一种烦乱不安的气氛。辛衣明白,爹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而这个决定,最终将影响宇文家全族的安危,进而影响到她的一生。
终于,要到做最后决定的时候了吗?
辛衣不愿去想太多,只是拼命抑制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波澜,安静地待在府中,陪伴着将要临产的南阳。
南阳,大概是这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吧。每当看着她甜蜜的笑着,一针针、一线线缝着那些小衣小鞋的模样,辛衣就禁不住感慨,大概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快乐的吧。小三叔,将南阳保护得那样好,好到让她看不见这世间的任何不幸。
出了夏不久,宇文士及从太原归来,带了一大堆的新奇玩意给南阳,直把她开心得不得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了隔几个月就往太原跑的习惯,辛衣一直都很好奇,到底在太原有什么东西那样吸引着他的,连象南阳这样美丽的妻子也不能将他永远留在家中。
刚回来不久,宇文士及就派人把辛衣找来,笑着将一大叠书信塞到她手上,嚷道:“罗!接着!这些全是给你的!”
“三叔,这些是什么?”辛衣皱着眉问道,有些手慌脚乱地接住那些东西。
宇文士及拍拍手,象是松了一口气,说道:“辛衣,你可不知道,有个小子一直在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快点将这些信带给你,就要我好看。现在好了,全给你!”
辛衣楞住了,抬头呆呆看着宇文士及的脸,不知该做何反应。
宇文士及晃着头大笑道:“你啊!你可知道,在太原,有一个人很挂念你。”
她心中一阵狂跳,有些别扭的别过头去,脸上明明装做不在意,神情却不大自在起来,“谁啊?”
“还要逼着我说出他的名字吗?你明明知道他是谁。”他调侃道,“这段日子,我都快被那小子给烦死了,一天到晚尽找我问你的事情。”
“辛衣,你可喜欢他?”他凑近她,轻声笑道。
她的身体猛然象是僵住了,动也不能动,颊边却象是染上了胭脂,嫣红一片,急忙忙分辩道:“我……我才没有……”
“别再狡辩了,三叔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吗?从小就这样要强,”他拍拍她的头,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听三叔一句话,如果你真喜欢他,就去太原找他吧,就留在他身边,从此以后再不要回来了。”
“三叔,你在说什么?”她惊得回过头来,看向宇文士及。
“辛衣,你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家族的重担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宇文士及敛起眉,语气渐渐凝重起来:“宇文家有太多的不堪和野心,这么些年,我在一旁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天下,谁不想要。可是,最后的赢家只有一个。为了这唯一的胜利,你可知道,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三叔,我又怎么会不明白……”
“不,你不明白。”他摇摇头,说道:“大隋气数将近,这皇位,迟早会为他人所得,我大哥觊觎这王位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辛衣,你真的想好了,要跟着我大哥,加入这场战争吗?”
她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宇文士及的眼睛里满是无奈和怜惜:“你可知道,你这样的选择,会叫你和他再之间早无可能。这样,你也愿意吗?”
辛衣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脸色刹时变得煞白。
“我,没有选择……”
“不,现在做选择,还来得及。”他凝视着她的眸,“辛衣,好好想想,不要让自己一辈子都后悔!”
她死死咬着唇,忽然抬起头说道:“三叔,你这样劝我,可是你自己呢?”
“我?”宇文士及惊道。
“三叔,你选择的,是李家吗?”她静静的望着他,淡淡一句话,却掀起了万重波涛。
他惊讶地看着她,良久没有回答。
辛衣道:“你已经做出选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南阳?”
“南阳?”这一语象是重重击在他心头,心里一直都在回避着的现实一时之间全都浮出了水面。
“她虽然是你的妻子,可也是大隋的公主。如果真的发生战事,你要她该怎样自处?三叔,你又要怎么去保护她?”
“不,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一定会……”他急急的辩驳着。
“不,三叔,你做不到。”辛衣摇着头道,“我也做不到。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
宇文士及闻言心中一震,满腔的话语竟是再也说不出口。
不远处,忽然传来人声:
“公主,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两人齐齐回过头去,只见西南墙角的蔷薇花下,南阳定定地看着这方,手上原本抱着的花束落了一地。
宇文士及一惊,急急迎上前去,道:“南阳,你怎么出来了,仔细吹了冷风要着凉。”可南阳却象是没有瞧见他一般,理也不理,转过身去便走。可刚行得几步脚底一个虚浮,几乎摔倒在地,直吓得旁边的一干丫鬟花容失色,急忙赶来搀扶,却被她用力推开。
“都给我走开!不许碰本宫!”
“南阳!南阳!”宇文士及几步抢上前去,一把将她娇怯怯的身躯揽在怀中。
“你……放开我!放开我!”南阳在他怀里用力挣扎着,眼睛里红红的。
“不!我不放!”他将她揽得越发紧,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宽慰道:“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别使性子了,好么?”
“我不要你管!你走开!”
她抡起粉拳,一下下砸在他的胸膛,忽然浑身一震,接着抚着小腹,痉挛着,瘫倒在他怀中。
“南阳,你怎么了?”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宇文士及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好痛,好痛……”南阳痛苦的呻吟着,用力地抓着他的手,额头上布满了层层细汗。
“不好了,公主……公主要生产了……”一旁的丫鬟见状惊呼了起来。
“快!快找稳婆来!”宇文士及一把将南阳抱起,急急朝后厢房跑去,整个园子的人也随之乱成了一团。
一阵混乱之后,南阳终于平安地产下了一个男婴。
看着那粉粉嫩嫩的小婴儿,辛衣喜欢得不得了,一直和宇文士及抢着抱那小家伙。宇文士及却那里舍得让她乱碰半分,最后将她赶出门去陪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