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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永祯皇宫的地图给我画出来,我派人去暗杀君非宁。”
“不如派我去啊,连画都不用画,直接在脑子里记着呢。还有宫中侍卫轮岗的时间我也清楚,多合适啊!”对寒子祎翻个白眼,秦筝阴阳怪气地道:“殿下你还想杀谁,我一起解决了,顺便的事儿。”
“墨临渊如何?”寒子祎坏笑地看着秦筝气呼呼地瞪眼,又讨好地道:“我说说而已。你赶路这么久也累了,快些歇着去吧。”
秦筝当然知道这是寒子祎的玩笑,于是对着他谄媚的脸狠狠地比划着自己那小小的拳头。寒子祎假装害怕地抱头缩脖躲在一边,逗得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看上去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往日的随意,但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样的笑容在此时此刻有多么勉强和敷衍,这样的轻松又有多么刻意和生硬。
只是,这样的笑容和轻松也没有维持多久。
数日后,北方战场传来消息,金蒙军发动奇袭,将永祯军逼退四十里地,永祯元气大伤,士兵死伤逾万,大将军邵锦华战死沙场。
第二十七章
炽热的泪水流过脸颊的时候,那被寒风皴裂的皮肤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秦筝没有伸手去擦掉脸上的湿润,任由它被风吹干。
不远处王府大门上那层层的白缟和两旁硕大的“奠”字,刺痛着她早已哭红的双眼。秦筝试着向前迈出一步,但连日的奔波劳累加上巨大的悲痛使得她的身子早已不听使唤,整个人一下子向前倒了下去,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常大哥,让我进去。”
沙哑的嗓音配上空洞的眼神和苍白的脸色,这样的秦筝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常远又一瞬间几乎要答应下来,可是最终却只是小心地揽着她,伸手拭掉她眼角滚滚而下的泪水:“秦筝,不可以。”
不可以,她不可以进去,因为她是永祯的叛将,因为只要她踏进王府,便会被擒住关进大牢。
叛将,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词,她秦筝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背上了这样一个罪名。可是当她在城外被常远拦截下的那一刻,她便再也逃不开这样的污名。
原本应当被金蒙所杀害的永祯将军,几次三番地出现在金蒙皇宫中,随后金蒙便一反常态地打破了僵持的局势,大败永祯。对于这一切,人们只能相信一种可能,那便是秦筝已经投靠金蒙,背叛了永祯。
“常大哥,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冰凉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常远的手臂,秦筝用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看着常远,凄凄地问道:“我,害死了师父……”
她是不是真的害死了一直疼爱自己的师父?
在最初看到军报的那一刻,在她感觉到字里行间所流露的得意的时候,她是怨着寒子祎的,可是下一刻秦筝却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而是愈加地低沉阴霾,她便释然了。两军对战,你死我活,谁也没有资格要求谁放弃生机坐以待毙,寒子祎只是做了他该做的。
自那日一番长谈之后,秦筝便有意无意地同他疏远了距离,在军事部署方面更是刻意回避,寒子祎大概也明白她的顾虑,在她面前从不提战事。于是,直到噩耗传来的那一日,她才知道寒子祎竟然兵行险招,出动了北地的所有兵力来冲破永祯的防线。
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打法极为凶险,一旦此举失败,那永祯便能够借此一役长驱直入,到时候内外夹击之下金蒙断无翻身的可能。但偏偏这一仗金蒙胜了,或者说是寒子祎胜了,因为他大概算到了狂妄自大如君非宁,对于北方的战事早已失去了耐心,如今的他定是将大部分兵力放在攻打金蒙都城方面,而北方战场只留了一个看上去雄壮的空壳子,只求震慑金蒙不敢回调兵力支援都城,这样他便可以慢慢地耗光金蒙都城的战需,然后用最小的伤亡取得胜利。只是寒子祎先一步竟会看穿了君非宁的心思,轻松地夺回了北地的控制权。
原本,她应当高兴的,毕竟她一直不希望看到寒子祎战败,可是她却没有料到,寒子祎的得胜是以自己的师父战死为代价。
当她看到那令人从骨子里发冷的白缟,听到街上不时传来百姓的哭声,秦筝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念头:也许,她真的是背叛了自己曾经信仰的一切……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常远狠狠地将秦筝拥在怀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她,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的内疚和自责逼出体外。
“是的。”蚊蚋般的声音自常远怀中传出,听得他愈发心疼,“如果我没有提醒寒子祎去揣摩君非宁的心思,师父就不会死。”
“秦筝你别这样。”惊觉怀中的身子此时竟然冰冷一片,正瑟瑟地抖着,常远连忙脱下自己的衣裳将她裹着,搓着她的脸颊和双手,“你师父不会怪你的。”
“会的,他会怪我。”固执地摇头,秦筝的泪吧嗒吧嗒打在常远的手背上,“师父那么疼我,到头来却因我而死。而我除了在这里哭,竟然连替他上柱香也不能……”
常远轻轻拍着秦筝的肩哄着,却再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此时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他能够明白秦筝的感受,当年的他在宫中听闻师父的死讯,总是有千般哀思却也无法祭奠,只能在回廊的角落里偷偷哭泣。纵是这么多年过去,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他心中仍是忍不住感到遗憾。
望着被风吹起的素缟,常远的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入了夜的王府比白日愈加寂静,廊檐上高挂的白色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灯影在墙上地上不断晃动,给原本肃穆的灵堂添了几分鬼魅之气。
一架轮椅停放在灵堂的左侧,上面却空空的,白色的身影正瘫坐在一旁的蒲团上,挺直的腰背看上去有些勉强和吃力。
“你到底是来了。”墨临渊没有回头,好似不曾觉察她的到来。
“嗯。”秦筝轻轻地应了一声,听着外院那渐远的喧闹声,缓缓地上前几步跪在他的身边,“师父无妻无嗣,我……我是他唯一的徒儿……自然要……为他守灵。”
秦筝看着前方那被高高供起的灵位,还有后面那月白描金的骨灰坛,不由得哭出声音。
她的师父,他是那样地宠爱自己,将毕生所学毫不吝啬地传授与她。可是这个曾一招一式教她使剑的人,这个曾经单手就可以将她高高抱起翻跟头的人,如今却化作细细地白灰,委身于这个小小的坛子中,再也不得施展。
她深深地俯下/身去,用力地叩首,随着额头撞击石板的声音传来,秦筝身前的地面上被泪水打湿,点点湿迹被风吹着,没多久便干了,什么也没留下。
“你这般懂事,他定然欣慰。”幽幽地叹口气,墨临渊试着挪动自己,却发现无法移动分毫,只得尴尬地止住了动作。
一双冰凉的手覆上他的肩头,秦筝半拖半抱地将他挪到轮椅之上,累得吁吁直喘。
“你……”墨临渊看着一身素服的她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虽然有些担心却还是没表现出来,只是将腿上的毯子留给她,“常远引开的人恐怕没那么早回来,外面有叶叔守着,你放心地陪着师父吧。”
秦筝点点头,看着他艰难地推动轮椅离开,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信我吗?”
墨临渊停下了动作,穿着白衣的他看上去更加单薄和无力,而这样单薄的身躯却迸发出那样坚定有力的声音:“战争的残酷就在于,生死和胜败从来都不由得自己掌握。”
丢下这句话,他便离开了,留下秦筝一人映着烛光念着那句话出神。
秦筝是在客栈的床上醒来的。她只记得自己在天刚亮的时候被叶昭青送出王府交给常远,然后走了没多久便觉得头重脚轻支持不住,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就没有印象了。
有些疑惑地望向常远,等着他解释为何此时还有客栈敢收留一个被通缉的叛徒。
“这间客栈是暗门的生意。”常远扶着秦筝半坐起身,又倒了碗水喂着她喝了,支支吾吾地道:“方才已经请大夫替你把过脉了……”
秦筝一愣,有些紧张和心慌,仿佛是做贼被捉住了。可是她看着常远脸上的红云又放下心来,明知故问道:“他说我有了身孕?”
常远闻言惊得张着嘴巴说不出话,盯着她那哭得红肿如桃子般的眼看了片刻,强自镇定地点点头道:“两个月了。”
“嗯。”被子下的手抚上仍然平坦的小腹,秦筝松了一口气。
她的癸水一向准时,这些日子却迟迟没来。起先她还以为是因落水受凉或是逆转经脉所影响,可是后来她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虽然明知道希望很小,但秦筝仍是忍不住幻想着癸水的异常是因为墨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