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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一片静寂。
就好像直到永远都无人回答一样,黑暗冷酷无情地继续着沉寂。
不安变成了恐惧。
她忍不住想要尖叫。
就在那个时候。
「……娜娜莉,你没事吧?」
「哎——朱、朱雀君?」
对一直被单独留在这房间的娜娜莉来说,那个声音就好似突然出现的光明一样。
可是,正因为那样。
娜娜莉才没有察觉到那声音和平常不同,显得毫无感情。
「对不起呢。把你关在这种地方。父……那个人,好像有点喝醉了。」
朱雀的气息来到自己背后,握住了轮椅。
响起滴答的声音。
——滴答?
有一股味道。
铁、铁锈一样的味道。
「那个、朱雀君?」
「没关系的。他已经……睡着了。抱歉吓到你了。」
「那个……」
「回去吧,娜娜莉。鲁路修在等着呢。」
轮椅的车轮被放了下来。
朱雀就那样缓缓推着轮椅。
车轮在地板上缓慢地移动着。
但是,在走出房门、来到走廊的时候。
「……呜!哇……!」
「朱雀君?朱雀君,怎么了?你不要紧吧?」
「啊……啊啊。有点……嗯。果然——看来还是不行。娜娜莉,之后你就拜托佣人……」
「朱雀君?」
「真的——对不起。」
说着,朱雀的气息突然离开了轮椅。他跑了起来。
「朱、朱雀君,到底怎么了?发生甚么事了,朱雀君!」
娜娜莉努地从轮椅上探出身子。不,不止这样。她甚至自己转动着轮椅的车轮,拼命追赶着朱雀渐渐远去的气息。
当然了,她是不可能赶上的。
是不可能够得到的。
那对无法看见的娜娜莉来说,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束手无策……
从某处?
传来「砰」的一声重重关门声。
在藤堂踏进那房间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已经是一切结束之后了。
厚重的绒毯上沾满了乌黑的血迹。
就算这样也无法被绒毯吸尽的液体,在绒毛的尖端上令人不快的反射着日光灯的光亮。
在血泊的中心,那个男人翻着白眼彻底命丧黄泉了。
枢木玄武——直到刚才还是日本首相的男人,现在变成了单纯的肉块。
然后,在不远处。房间的一角。
作为纯粹的日本人来说,发色有些浅的少年坐在地上。
少年抱着膝盖,像是在害怕甚么似的、像是在拒绝甚么似的低着头。
白色的衬袄和藏青色的裤裙,都被飞溅的鲜红所染红。
是的——
被称为父亲的男人的血。
在更远的地方,藤堂的刀就那样被拨出丢在地上。本应放在道场的刀就被丢在那里。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吧。
少年慢慢地抬起头来。
「老师……」
无神的眼睛朝站在房间门口的藤堂望去。
「老师……」
但是,藤堂没有回答。
少年就要崩溃了——一眼就看得出来。但是就算这样,自己还是无法开口。就连既是纯粹的军人、也亲眼目睹过死亡的藤堂,也因为眼前凄惨的光景受到了冲击。尽管他知道那对少年来说是残酷的背叛,却仍然一时无话可说。
所以,说话的并不是藤堂。
「拔刀了吗?」
在藤堂身后,某个人物走进了房间。
身穿茶绿色和服的矮小老人。
虽然很矮小,存在感却很强,动作也很灵敏。就连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也有力而不容忽视。
身上漂浮着能紧紧抓住对方意识的空气。
「……桐原公。」
「接到你的联络之后,我就派手下人过来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啊。藤堂,虽然我还不了解详细的事情经过,但是你大概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吧。」
「……是的。」
「那么,你首先履行自己的职责吧。无论如何,是不能就这样了结的。」
老人的声音里包含着连藤堂都无法违逆的威严。
「枢木的死先隐瞒一段时间。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很不是时候。国难当头。很难敷衍过去,就由你来代替指挥。我授予你这种权限。」
「可能……吗。」
「有我在就可以。不过,我也无法改变枢木生前所造成的结果。」
老人干脆的这么说完,便不再理会藤堂。把他丢在一旁,自己无所畏惧地走进房间。
在那异常的空间里,只有老人一人保持着平静。
他的脚步停在了坐在房间一角的少年——朱雀面前。
老人静静地呼唤道。
「你叫做枢木朱雀吧,少年。」
朱雀望着远处的地方。
「少年,你拔刀了。那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朱雀没有反应。
「刀一旦拔出,不见鲜血是无法回鞘的。我先说清楚,你的刀仍未回鞘。」
朱雀没有回答。
「是的——就算亲手手刃了父亲,你的刀也未回鞘。你的眼睛是这样说的。你自己的血和身体是这样说的。那么……剩下的,就由你自己在何处回鞘。你自己决定选择甚么。面对现在你所流的血、还有之后将继续流的血,将如何去赎罪——但是,如果你做不到的话。」
藤堂立即明白了老人打算说些甚么。
因为他常年侍奉老人。
但是,正因为如此,藤堂无法制止老人的话语。
「就在此处自我了断。」
朱雀的身体第一次有了反应。
老人继续冷酷地说。
「再告诉你一点。要是连这也做不到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连活着的价值都没有。好好记住这点吧。」
真不知那句话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朱雀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尽管那单薄的身影像在梦游一样,但朱雀还是站了起来,迈出了脚步。
踉跄地走出了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的藤堂悄悄看了老人一眼。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
藤堂鞠了一躬,去追赶少年了。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来。
滴滴答答的雨点淋湿了朱雀的头发、肩膀、手臂。
衣服不是刚才被血染红的衬袄,而且非常普通的衬衫。藤堂帮他洗澡换了衣服。可是,这些事情对现在的朱雀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他根本没有记忆。
朱雀站在雨中,只是仰视着眼前的建筑。
在黑暗中,只有那里孤单地浮现出救赎似的光亮。
狭小的小屋。
朱雀注视着它。
终于,他转过身去。
打算离开建筑。
但是——
「朱雀!」
他身体停止了活动。不,是被叫住了。
他慢慢转过身来。
黑发少年正从小屋中冲出来。
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
然后,他——鲁路修在朱雀面前站住。
「朱雀,你总算来了。到底发生了甚么……」
「……鲁路修,娜娜莉呢?」
压下他的话头,朱雀面无表情地问道。
「啊,啊啊。刚才回来了。在里面。」
「是吗……你也醒了呢……」
「我也是刚刚才醒。比起那个,到底发生了甚么?根据情况,朱雀,就算是你也……」
「不要紧的。已经结束了。结束了、啦……」
「朱雀?」
鲁路修的声音多了一份狼狈。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朱雀紧紧揪住了鲁路修的胸口。
就像几小时前,意识朦胧的鲁路修对朱雀做的那样。
不,就连那样都无法持续下去。
他抓着鲁路修胸口的衬衫,但是,这样也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朱雀跪倒在湿漉漉的地上,像忏悔一样低下了头。
「朱、朱雀?喂,放手。不对,跟我说明一下。刚才……」
「……鲁路修。我……不……」
这时,朱雀的声音第一次混进了泪水。
无法忍耐的话语,不,是连忍耐都忘记的话语从朱雀的喉咙深处涌了出来。
「我——」
「!?」
「我……我再也不会为了自身而使用自己的力量了……」
「朱、朱雀?」
「绝对……不会了。不可以……使用……鲁路修。」
这才是。
拔出的,不,是拔出后无法回鞘之刃的归宿。
雨依旧阴沉地下着。
前传_Stage…0:ENTRANCE_第32章_Promise
——2010?6?XX 日本
仔细想来。
他们二人对于各自的父亲,都不抱有应有的敬爱。
他们所拥有的只是一种假象。假象毕竟是假象,不会成为真实。
是的。
一个从心底憎恨父亲,最终选择了弒父和颠覆祖国的道路。
而另一个被父亲的死亡所束缚,不停挣扎着想从这阴影中逃脱出来。
究竟有怎样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
他们看见了些甚么。
这还无从得知。
今天的浪不小。
走近水陆的交界处,只见波涛汹涌,浪花翻腾。
今天并没有听说台风要来的消息,所以应该只是风大了点吧。天空中虽然也有云,但太阳依旧耀眼。
朱雀用手撑着松软的沙地坐下,眺望着海面。
他穿着和平时一常的白色和服上衣和藏青色裤裙。
但他腰间没有木刀,身边也没有。
忽然间——
云将太阳遮住了。
同时,朱雀也不再平静,眼神猛地一变。
他站起身,将锐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