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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打开大门,将男人迎进家里。
「谢谢。」
男人道谢之后,也跨过了大门。
两人并排走着,朱雀的头还不到男人的肩膀。并不是因为朱雀的个子很矮,而是由于对方的个子很高。
「那,今天也要工作吗?」
「啊啊,被你父亲叫来的。」
「这样啊……」
听到这种回答,朱雀明显有些失落。肩膀也耷拉下来。
这时,男人的大手按到了朱雀的头上。
男人轻轻地摸了摸朱雀那作为纯粹的日本人有些浅色的头发。
「放心,不会花那么长时间。我和你父亲说完话之后,也会去道场露露脸的。」
「真的吗?」
「啊啊,我保证。」
「太好了!」
这个男人,藤堂是朱雀剑道上的老师。
「你父亲还好吗?」
「我觉得是的。但是他经常不在家里。」
「是吗。那位大人也很忙的。」
「老师去了甚么地方啊?」
「严岛啦。因为军事演习。」
「唔,严岛……」
「在西面。有军方的基地。」
璀璨的太阳慢慢西下,将宅邸内开始映现色彩的银杏树叶显现得更加艳丽。
在道路旁的水池里,锦鲤漂亮地跃出水面。
「说起来,你稍微长高了呢,朱雀。」
「还远远不够。在班上是从后数第六名。」
「不是足够了吗。」
「我想要长得和老师一样高。」
「这可是有很多不便之处的喔。第一,很费钱的。」
「为什么?」
「普通的商店没有衣服卖。搭乘火车或者飞机不坐宽位子会很难受。再者,因为太显眼了,也不能做坏事。很快就会暴露的。」
「啊,那样的话,我长得比老师稍微矮一点好了。」
「哈哈哈。」
在旁人眼里,也许会把他们当成是年龄相差很大的兄长和弟弟很要好地走在一起。
不。
应该说是父与子——才对吧。
枢木家的庭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广。
从大门走到正门玄关就要走很远。
两人终于走到了依旧给人威压感的古老日式玄关前。
朱雀突然发现了那个影子。
在两条路分岔处的前方。
不是玄关,而是向树林中延伸的石阶前方。
一名少年拿着购物篮,摇摇晃晃行走着。
漆黑的头发、秀丽的侧脸。只是,一直穿着的白衬衫再次被弄脏。脸也肿了起来。明明是这副惨状,只有嘴唇仍紧紧闭着。
「那家伙……」
朱雀停下脚步,板起了脸。
藤堂也低声说道。
「是那孩子吗?」
这时,朱雀离开藤堂身边,跑了过去。
「朱雀?」
「对不起!老师。还有,和佣人说一声。」
朱雀说完这些,朝少年——鲁路修跑去。
朱雀没有走石阶,而是越过修整的草坪,很快追上了他。
就那样追上去,忽然抓住对方的胳膊。
「哎——?」
「你过来一下。」
「干嘛——喂,放手!」
「闭嘴。」
朱雀强行拖着使劲反抗的鲁路修,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建筑的阴影里。
藤堂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那一幕。
真是的——
「你真的是笨蛋啊。」
朱雀将两手拿着的急救箱翻过来,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感想。
箱子里的东西纷纷掉在地上。创可贴、消毒液、绷带、镊子、膏药袋子。
在那些东西前面,鲁路修把脸转向一边,很不高兴的默默坐在了木质地板上。
(说起来,还没见过这家伙的笑脸呢。)
朱雀不禁这么想到。
鲁路修似乎也没有了逃跑的意思。
只是,那嘴巴像贝壳一样闭得紧紧的。另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虽然被衣服遮住看不见,不过身上也应该差不多。
朱雀很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状况。
绝对是遇到了和之前相同的状况。不过,打人的家伙也许和之前的不同就是了。
在这附近,没有被朱雀威胁过一次之后还敢反抗的孩子。
「喂,转到这边来。」
鲁路修没有听朱雀的指示。
朱雀很自然的把消毒液涂到脱脂棉上,朝鲁路修脸上最红的地方使劲按了下去。
「x▲█%……#!」
鲁路修发出无法理解的惨叫,跳了起来。
「要我用蛮力也可以喔。用绷紧把你捆得严严实实的。」
鲁路修这下总算是老实了。虽然明显很不情愿,总之他面朝朱雀重新坐了下来。
朱雀用意外熟练的手法帮鲁路修进行了伤势的处理。
将破皮的地方用脱脂棉擦拭,然后贴上创可贴。用手指确认骨头是否有异常,将肿起的部分敷起湿毛巾。
朱雀突然发现,鲁路修正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清澈的眼睛映出自己的面孔。
——颜色奇怪的眼睛。
朱雀这样想着,突然感到必须得说点甚么。于是开口道。
「这种事情我很拿手的。」
「……」
「在练习的时候也需要。」
「……」
鲁路修依旧保持着沉默。
静寂的室内,只有从打开的窗户射进的阳光照亮着四周。
终于,鲁路修自从进入这房间以来首次开口说道。
「……这里是?」
「道场。剑道的。」
「剑道?」
「唔……就是用竹剑对打。」
他大概不会明白吧。
坐在光滑地板上的鲁路修,一下子抬起了手。他身旁是木纹的墙壁。那里挂着巨大的镜框。上面用逶迤蛇行的墨迹写着甚么。他指着那字问道。
「那个怎么读。」
「不要问这么难的问题啦。」
「这是你的道场吧。」
「是我家的道场。」
这时,治疗结束了。
「好了,大致就是这样。手臂再多用毛巾敷一下。」
「啊,啊啊。」
鲁路修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看到他的样子,朱雀哼了一下鼻子。
「不要搞错了。我不是为了你这么做的。要是就那样回去,你的妹妹又要担心了。」
「!……嗯,是啊——」
「本来就是你不对。」
朱雀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放在一旁的购物篮。
是刚才鲁路修拿着的东西。里面……似乎放着某种水果。
「有甚么想要的东西,拜托我家的佣人不就好了吗。住在这里的人都很讨厌不列颠的。」
所以,一个人随随便便到外面去会怎么样就不用说了。鲁路修的黑发虽然很接近日本人,但那面容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而且,现在镇上正流传着不列颠的皇子和皇女滞留在这个家里的传闻。
鲁路修脸色又变得险恶起来,眼睛瞪着朱雀。
「那你不也是一样讨厌吗?」
「当然了。」
「那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要让我说几遍啊。我讨厌欺负弱小。」
这个少年也就算了,自己决不允许有人伤害他的妹妹。就算对方是不列颠的皇女,弱小的东西还是弱小的。
「总之,你今后不要一个人出去了。」
「……」
「再这样下去,也许真的会回不来了哟。要是那样的话,在你们国家的爸爸也会——」
担心——可是,在朱雀说出口的瞬间。
鲁路修突然把按在肿块上的毛巾丢出去,站了起来。
「那种男人才不是父亲呢!」
好像火山爆发般的一声大喝。
那激昂的声音振动了整个道场。
朱雀也不禁张口结舌。不由得被他的气势所压倒,哑然地抬头看着他。
很快,鲁路修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他绷紧了惊讶的面孔,转向一边。
风从外面吹进道场。
鲁路修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毛巾。
「——我回去了。」
他低声说完便走了。不过,在走了几步之后,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
「那、那个……」
比刚才更加吞吞吐吐地说道。
「谢——谢谢你帮我包扎……」
朱雀没有回答。他还愣在鲁路修刚才的怒吼中。
鲁路修的脚再次动起来。
在他离开道场的玄关,跨过门坎的时候,朱雀总算发出了声音。
「……喂。」
「?」
鲁路修很惊讶地转过身来。
那眼睛果然是不可思议的颜色。
朱雀望着那眼睛,吞吞吐吐地说道。
「那个……下次想要出去的话,就来告诉我好了。」
「哎?」
「要是我有空的话,就和你一起去。」
不可思议颜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认认真真地盯着自己。
「——我会考虑的。」
嘎啦嘎啦的关上门,轻巧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朱雀还坐在地上。
甚么——
我到底说了甚么蠢话?
那家伙明明是最讨厌的不列颠人。
但是。
稍微、有一次、他笑了。
漂亮的笑容。
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自己觉得很高兴。
2
——从那以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
「你是留学生吧。不去学校没关系吗?」
「没必要。学习的话在家也能做的。」
「就算你这么说,其实是脑筋不好吧。」
「很遗憾,我的学力远远超过了你。要不然,要我教你吗?」
「我才不要,笨蛋。」
「难得人家这样亲切。」
「你的说法真让人火大。」
虽然两人依旧保持着这样的感觉,不过朱雀和鲁路修在一起的时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