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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即使别人问起,他的回答也会是不知道吧。
很容易被人误解。
确实,鲁路修基本不会表现出对他人的关心。
但是,这并不说明他对别人没有关心。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现在的鲁路修,虽然还是个孩子,却在用自己最大限度的注意力在观察着周围的人。
自从母亲逝世……不,自从母亲被甚么人暗杀之后起,他便一直是这样。
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便会无法生存。非常危险。
——不列颠的皇室时刻都处于争斗的漩涡之中。
鲁路修领悟到这一点,是在自己的母亲、神圣不列颠帝国第五王妃、骑士公玛莉安娜去世的时候。不,更确切的说,是在自己的母亲去世两个月后,终于获得父亲、神圣不列颠帝国沙鲁鲁?J?不列颠的谒见允许的时候。
「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这就是皇族。」
对于鲁路修「为什么没有守护好母亲」的质问,父亲——不,那个男人很淡然的如此问答道。
除此之外便再无回答。
那个男人甚么都没有来参加母亲的葬礼。
而且也没有去探望过当时在事故现场,双脚受了很重的伤,而且眼睛也失明了的娜娜莉。
他的回答,只有那一句话。
眼前一片鲜红。
华丽的谒见大厅的装饰,满眼都是血一样的鲜红色。
看着鲁路修的反应,那个男人继续说道。
「无聊,鲁路修。你就是为了那样的事而占用神圣不列颠帝国皇帝的宝贵时间吗?作为我的儿子,这种行为真是太愚蠢了。」
从那个男人责备的话语中,鲁路修忽然间把一切都理解了。
这个男人,是神圣不列颠帝国的第九十八代皇帝——沙鲁鲁?J?不列颠,自己也好,母亲也好,妹妹也好,都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
而且,还是已经坏掉了的,没有甚么太大用处的棋子。
如果连自己的安全都保护不了的话,那就是和垃圾一样的棋子。
没有任何的感情。
没有任何的想法。
没有甚么好说的,连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
那个男人所需要的,是能够帮助自己、能够继承自己的优秀棋子。
只有不会坏掉的棋子——
从那天开始,整个世界都是鲁路修的敌人。
那个男人也是,那个男人周围的人也是,而且,连站在和自己相同立场,可是却对自己的存在感觉到厌恶的义母和义兄妹们也是,都是自己的敌人。
斗争,将其它人踩在脚下,一个人,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站起来。
这就是世界。
这里没有人。
只有一个人,妹妹娜娜莉。除了她,这个世界没有人。
但是——
虽然说是别墅,但这毕竟是日本屈指可数的大资产家枢木家的房子。
里面的面积非常大。
鲁路修要抵达目的地的房间,途中必须要经过很多个房间。
院子里面是一道开放式的走廊。
据说这里是后厦。
而告诉他这一点的那个人的房间,就在这个走廊的最里面。
别墅中基本没有人走动。
事实上,现在在这间别墅的人包括佣人都非常少。对于鲁路修来说是非常合适的。
穿过走廊之后,鲁路修站在目的地的房间门口。
这个门很难敲。
因为对于鲁路修来说,眼前的这个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屏风更恰当一点。要打开这个所谓的门,不是前后推动的而是左右拉动,木制的格子中间都是纸张。据说,这个叫拉门。
窗口微微开着一个缝。
稍微犹豫了一下。鲁路修从窗户的缝隙向屋子里面望去。
屋子里面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是一间榻榻米的房间。
而他——正在屋子的中间坐着。
他的眼睛正紧紧地闭着,保持着正座的姿势。
白色的和服上衣和藏青色的裙裤。典型的日本风格。
在他的旁边,放着一根木棒。
不,那不应该叫木棒。
貌似那是日本的木刀。
和他以前经常拿着的竹刀看起来有点分别。
那把崭新的木刀在他的身边放着。他——枢木家的长男,也就是现任日本玄相枢木玄武的儿子——枢本朱雀。枢本朱雀一直闭着眼睛,保持着正座的姿势。
静谧的空气中感觉不到一丝生物的气息。看到眼前朱雀好似雕塑一般的样子,不知为什么,鲁路修感觉到胸中一股憋闷的感觉向他袭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
那雕塑忽然变成了人类。
「谁!」
一双充满坚毅眼神的目光望向这边。
而就在看到鲁路修的时候,那眼神立刻变得柔和起来。
「甚么啊,原来是你呀。」
台词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
甚么都……没有变化。
只有一点变了。
「皇子殿下也偷窥吗?还真是恶趣味呢,鲁路修。」
「开着窗户叫别人看的可是你自己啊。」
鲁路修的态度也没有任何变化。
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继续道。
「而且,这个时候睡午觉吗?与其说懒惰不如说傲慢呢,朱雀。」
「这是精神修炼的一种,瞑想。」
「不就是睡午觉么?」
「有时候我觉得你还真能找茬的。」
一边爽朗地笑着,朱雀边从榻榻米上站起身。
「对了,怎么了?你来有甚么事吗?」
「啊啊……」
鲁路修一时语塞。
「娜娜莉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沙滩走走。」
「哎?……真难得呢。」
「我倒是没有特别想让你来的意思。」
「你要越这么说越起反效果呢,鲁路修。」
「那都是你自己愿意的吧?」
「反正不是因为你。」
他那张破嘴还是和以前一样。
一点也没有变。
是的——
朱雀微微歪了歪脑袋,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样啊……算了。正好我也无聊着呢。」
「…………」
「好了。跟你们一起去。快感谢我吧,鲁路修!」
「谁要感谢你。」
朱雀伸手抓住身边的木刀。
自从那天以来。
那天晚上以来,无论甚么时候他都会带着那把刀。
——天空下着雨。
「鲁路修,我……」
四周一片漆黑,大雨好像把天空都淹没。
「我……不要。」
抓住胸口的手。
颤抖着的手,冻僵了的手。
冰凉的手——
「我……」
如泣如诉。
好像要把心都撕裂一般。
好像拼命求救一般。
「我——绝不会为了自己再使用那种力量……」
天空下着雨。
四周一片漆黑,大雨好像把天空都淹没。
他。
好像要把天空都淹没的大雨。
「绝对,不能使用。鲁路修……」
——大概。
他,曾经死过一次。
外面的天气好似风景画一样晴朗。
虽然距离夏天还有一段时间,但照射下来的阳光已经很炎热了。
从辽阔的海面吹来的海风使周围的空气非常潮湿,白色的海鸥正悠闲的在湛蓝的天空中翱翔着。
沙滩上没有一个人。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片沙滩是枢木家的私有地产。从鲁路修的印象来看,这里就像一个私人海滩般的感觉。
要在沙滩上推动娜娜莉的轮椅是相当费力的工作,所以朱雀便索性把娜娜莉从轮椅上抱起一直背到海边,鲁路修早已搬过去一个小椅子让娜娜莉坐在上面。虽然这个分工纯粹是由腕力大小所决定的,但是在最后决定之前两个孩子还是互不相让。结果还是娜娜莉的一句「哥哥,你有这份心意我很高兴……可是,以前曾经因为没背动我而让你受过伤……」这句话把鲁路修完全打败了。
可是将娜娜莉背到海边之后,朱雀还是在她的身边忙这忙那照顾个不停。
「对对,娜娜莉。我帮你拿着鱼竿,你只要慢慢地收线就可以了。」
「是像这样吗?」
「嗯。很不错很不错!但是不能一下子把线卷到头哦。鱼钩前面很尖的,被刮到就很危险。感觉差不多了就要停下。然后再往远处抛出去。」
「我,还是第一次钓鱼呢……」
「是吗?不过娜娜莉学得很快呢!」
「真的吗?」
「嗯,是啊,拿鱼竿的动作都非常标准呢——对,那边怎么样了。哦……不用我说了。」
随着朱雀无奈的声音,鲁路修深深地摔在沙滩上面。
看样子他不像是故意弄的。
鱼钩刮到他衣服的时候,正是他开始甩竿的时候,于是被线缠到身上再加上脚下的沙滩太软,结果一下子就倒下去了。
因为身上缠着鱼线的关系,越挣扎越是动弹不了,鲁路修趴在沙滩上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渔村里面晒出来的鱿鱼干一样。
而作为此事件的企化者兼指导者的朱雀,站在娜娜莉的身边,用很冷静的语气阐述着自己的感想。
「鲁路修,你可千万别飘流到无人岛上去了哟。你的话,绝对没机会在那里生存下去的。」
「那……那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一边拼命拿掉捆在身上的鱼线,一边挣扎着的鲁路修回击道。
「可恶!怎么搞的,这个鱼竿!怎么鱼钩不好好往前飞。」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