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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空荡荡的一片。
「啊,怎么?」
鲁路修松了口气。
用手上拿着的拖把柄拍拍肩膀,从打开的门进入房间。
「不过,这也不奇怪,两年前就解散了嘛——」
「鲁路修!危险!」
突然朱雀从背后扑过来,抱住鲁路修把他扑倒在地板上,按住他的身体。
干吗啊——
正要朝朱雀这样吼,突然有甚么从鲁路修的黑发上方掠过。紧接着对面的墙壁上响起炸裂声。水滴四射。墙上多出一道弹痕。
静寂——
「…………」
「……不是实弹。是水击枪。不过杀伤力也够大了。」
与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的鲁路修相反,朱雀冷静得惊人。
接着,朱雀一边保持伏在地上的姿势,一边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抛向空中——
当!
「啊!」
「果然是这样!」
硬币在半空中被准确击中。
「如果有一定高度的异物侵入,传感器便能感知并自动射击。原来如此,这样确实是必须『永远垂着头走路』了!」
「……你,你居然还有心情这么轻松地做分析?」
鲁路修好不容易才说得出话来。
「这是甚么房间啊!甚么同好会啊!」
「哈哈哈,不要紧的,鲁路修。我可是受过训练的人哦。这种小花样可难不了我!」
「别傻呵呵的天真了!学园的社团活动室里设置军事用的埋伏难道不奇怪吗?」
「可是这不是这个社团的规则吧?」
「……我真想割下设置这套系统的家伙的脑袋,好好看看里面装的是甚么东西!总之,我们赶紧出去才是。」
「诶?扫除呢?」
「你是说真的吗!」
「唔,从外面先关掉系统再扫除的话确实是更好办一点……」
「不是这个问题吧……」
鲁路修和朱雀按照匍匐前进的要领弯身向房间的大门爬去。
朱雀在前,鲁路修在后,终于完全出门之后,鲁路修飞快地关上大门,嗯,或者说是朝着房门狠狠甩上门。
砰的一声在昏暗的楼道里久久回响。
「……这间房间放在最后解决。朱雀,下一间是?」
「等等,嗯——啊,是这个——」
「甚么?」
「地雷爱好会!」
奇妙的沉默包围了二人。
终于,鲁路修咬牙切齿地开口道:
「喂,朱雀……」
「甚么,鲁路修……」
「是不是只要我有这样的想法——想把这整座楼都炸成灰烬永远封锁起来!」
「今天真是奇遇呢。嗯,我也同意你的意见哦。」
苦难的道路继续持续。
要说究竟有多苦,只要看他俩的样子就能明白了。
「……真是的,我们究竟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境遇呢!」
手上是折成了两半的拖把,肩上背着破了洞的水桶,鲁路修失魂落魄地嘟哝着。
「……因为大扫除嘛……」
穿着烧焦了的围裙,朱雀含糊地回答道。
「扫除?朱雀,你说,现在我们打扫完工的房间有几间?」
「零。」
「与之相反,大概已经乱得不成样的房间有多少?」
「十三。」
「真是个好数字。我们为什么还能活着!」
「大概因为我们不是正人君子吧?」
「真是个好答案。」
迈着沉重的步伐,两人在下一间房间门前停下。
门上挂着白色的牌子。
「日本文化研究会——诶?这是个正经社团呢!」
「等等,朱雀,你忘了爱护青蛙协会活动室里是蛤蟆油精炼工厂了吗?」
「嗯,我只是搞不明白瓦管协会活动室,为什么要摆那么多麦克风呢?」
一边这样聊着,一边打开门。
两人已经吸取了足够的教训,知道不能轻率地走进房间了。
他们从打开的门小心翼翼地看着房间里面的景象。
然后——
「咦?」
发出这满心欢喜的声音的是朱雀。
「啊,朱雀,等等!」
慌慌张张想拉住朱雀的手阻拦他的则是鲁路修。
可惜晚了一步。
朱雀已经跑进房间,满脸感概地环视着房间。鲁路修没有办法,只好跟在他后面也进了房间。
「嗯,这可真是间正经的社团活动室哦!」
「是吗,我可觉得也有点怪哦……」
两人的意见都分别有各自的根据。
略显昏暗的室内。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放着——自社团解散以来从没动过的——各种杂物。
究竟怎么搬进来的?还有,这些东西从哪儿找出来的?窗台上的红色邮筒,旁边并排摆着的两个孪生兄弟一般的硕大的布袋和尚像。墙上写满「祭!」「天地无用」之类的文字,虽然没有漏水,天花板上还挂着敲石竹筒。房间的一半铺着很旧的榻榻米,中间是火盆和小棉坐塾。般若面(传统艺能面具)堆得老高,风铃和竹竿毫无意义地悬挂着。
确实都是文化相关的东西没错。
杂物的小山。说成是梦之岛也不过份。
「哇,看啊,鲁路修,剑玉(木制玩具)!」
「……呃,我说,朱雀……」
「真让人怀念啊。一二——」
从杂物堆里刨出剑玉,朱雀迫不及待地翻手将木球抛出去。
木球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又准确地落回了剑玉前端。
而这还不算完,伴随着轻快的声音,朱雀让没有生命的木球有了意志一般得心应手地操纵着。
「——还是那么灵活啊。」
「这一直都是你的弱项呢,还不如娜娜莉玩得好。」
「哼。」
鲁路修没趣地用鼻子哼了哼,脱下鞋子跑到榻榻米上。
看着布袋和尚像旁边,墙上画着红色富士山的图画。
忽然——
注意到一件东西。
「啊……」
和尚像和墙壁的缝隙间塞着的东西。
粗糙的手感,刺鼻的霉菌味。
泛黄的纸张。
「怎么了,鲁路修?」
朱雀停下手里的剑玉游戏,凑近鲁路修。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
目光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锐利起来。
鲁路修手中拿着的纸页。
——是一份报纸。
日期为——二零一零年八月一日。
号外。
大标题为
「不列颠军队,侵攻日本!」
静寂笼罩了房间。
不知何时起,窗外下起了大雨。
阴沈的玻璃窗上黑色的雨滴倾斜地滚落着。
「…………」
「…………」
鲁路修沉默着,把报纸塞回原来的地方。
这时候,一张报纸从其中掉落到了榻榻米上。
「…………」
「父亲……」
纸片上登着的,是一名男子的照片。
昏暗阴沈的眼眸,衰退的前额,厚厚的两颊,以及身上穿着的——深绿色的军装。
版本各处可见「疗养中」这三个字。
鲁路修捡起榻榻米上的报纸,塞进那一迭报纸中,又放回了原处。
朱雀无言地在一旁看着他。
「也是下雨天啊……」
「嗯?」
「那一天,也是下雨天啊……」
「鲁路修……」
「所以,我讨厌下雨……」
「……是这样啊……」
——可是。
从那一天起开始的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
——Eight Years Before(八年前)——
Stage…0:第29章_STAGE_…0:1…Previous_Nigh
'神圣不列颠帝国'
二十世纪初,在世界各地发动大规模侵略战斗的国家。并且实行了在当时已经非常少见的以皇帝为国家最高领导的君主制统治体系。凭借其广阔的国土和强大的军事实力征服了世界其它列强。很快,该国的版图便占据了世界地图的绝大部分,终于——
1
——2009?9?XX 不列颠
——没有甚么所谓的朋友。
哪里也没有。
从天棚到大厅,只有他们两个人。
看他们的年纪,应该谁都没有超过十岁的样子。
身体埋在轮椅中低着头的少女,和她身边带着坚毅表情注视着周围的黑发少年。
看起来像商人一样的男子,好像观光客一样的少男少女,拉着孙子小手的老夫妇,各式各样的人在他们二人身边走过。嘈杂的人群,纷乱的脚步声,机械地宣告着到达时刻和出发时刻的广播驱赶着人群的流动。厚厚的玻璃外面,飞机接二连三默默地行进着。而在那之中,便是无尽的人流。这种境像是这个国家繁盛发展的象征。而数量庞大的人口便是这个国家富饶的证据。
但是,即便如此,这里仍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他们的旁边,没有「人」的存在。
广播中传来下一趟航班的出发通知。
一直站在他们旁边的高大人影开始行动起来。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脖子上有淡淡的烧伤痕迹。
黑衣男子走到少年少女的身边,显得很殷勤地低下头说道。
「鲁路修大人,娜娜莉大人。」
「…………」
「到登机的时间了。」
少女依旧低着头。
而少年则是无言地斜着眼睛盯着对方的脸。
「我会一直陪伴您们到纳利塔。如果两位在飞机上有甚么需要的话,请一定要吩咐我。」
黑衣男子边说着边戴上一副深色的墨镜,然后伸手抓住少女坐着的轮椅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