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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平时的菜都是自家种的,没什么选择。你想吃什么,我明天早上去镇上买,今天就吃白粥将就一下吧。”
宁顺安点点头,抬起头来看见嘴角占着米粒的苏苗苗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又看着他面前几乎没动的一碗饭。小姑娘抬起头来叫穆千里:“干妈,这个叔叔怎么剩饭啦,我从三岁就不剩饭了。”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又顾忌着宁顺安是客人,拼命压抑着笑。
晚上宁顺安一个人躺在床上,很累,身体也虚弱,可是却睡不着。对床铺和周围的环境不习惯,还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缠绕着他。他起身来,初春的E市乡下很凉,他裹着大衣,推开房间的木门走出去。
月明星稀,乡下的夜晚实在静谧安宁。没有人为的噪音,也没有人为的光源,这个世界非常自然。他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受到了洗礼。
他在穆家的院子里走了几圈,越来越没有睡意,身体的疲累渐渐消退,他打量着这个世界。这是一间木结构的屋子,坐落在一个半月形的小山坳里,屋子前是一个院子,院子两端有马路和上镇子的公路相连。院子和公路之间是一汪水田,田里还没有种上稻子,只有浅浅的一田水,在月亮下闪着清冷的光。
这和他习惯的那个世界很不一样,这里的人自给自足,脸上找不出多少算计和钻营。这里物质贫乏,却拥有最美丽的风景,最亮的月光和星光。
他的心在这一刻宁静了,在房间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正准备和这个世界好好相处一会儿,另一个房间的木门却被打开了,发出粗嘎的响声。宁顺安吓了一跳,才听得穆爸爸的声音响起:“小宁,是你吗?”
宁顺安忙不迭地答应:“叔叔,吵到您了。”
穆爸爸打了个呵欠,说道:“年纪大了,瞌睡浅。你怎么还没睡?”
宁顺安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我睡不着。”
穆爸爸表示理解:“这里条件艰苦,你不适应也正常。”
这一下,宁顺安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穆爸爸看了看宁顺安,推开起居室的门,打开灯再走出来:“你怎么就坐在地上了?外面凉,这个季节要小心感冒。我去生个火炉,你要睡不着,我们就说说话。”转身又去了杂物间取生火的木柴。
劳烦到长辈,宁顺安也没了看夜景的兴致,忙拦住穆爸爸:“叔叔,我这就去睡了,您也赶紧去睡吧,我平日里熬夜习惯了,您可不能这样。”
再次躺在床上的宁顺安,终于能睡着了。
☆、四十一
穆家的早餐也是正餐,九点的时候开始。回到家的穆千里喜欢睡懒觉;每天也只敢赖床到九点差一刻。因为饭桌上的穆妈妈非常固执;非要等人到齐才开始,等得久了她的脾气又非常火爆;饶是穆千里这个家里唯一明珠也承受不住。
这天的早餐却是等到九点一刻还没开始;原因是穆千里起床收拾完毕踩着点坐到饭桌上的时候,才想起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没起床。穆千里暗叫一声糟糕;起身就往宁顺安的房间里跑:“宁顺安,吃早餐啦。”
她推开门;床上的人还在睡得香;床铺凌乱;他蜷在床的一边;被子只盖到他的胸口处;一只手还从床上垂了下来。在穆千里的记忆中,宁顺安睡觉的时候都是极老实的,何曾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过。她走到床边,拍拍他的脸叫他起床,宁顺安只是哼唧几声,又拉了被子把自己盖住,翻了个身。
这个时候,穆千里才看出不对劲来,他的脸红红的,有些不正常。她伸手触碰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来到穆千里老家的第二天,宁顺安感冒发烧了。穆家人顾不得吃早饭,忙打电话叫了车,送宁顺安去了镇上的卫生所。
卫生室是镇上一位老医生开的,屹立镇上几十年不倒,方圆几十里的人们大病小痛的都来这里,老医生也成为镇里德高望重的老者。 只是这位老者年纪大了,这些年便退了下来,现在坐镇的医生便是他的孙子,穆千里的小学同学——许高。
因为是小学同学的关系,许高对宁顺安的感冒很上心,很快看了病,开了药,并亲自配好,亲自施针。许高看见宁顺安皱眉不高兴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卫生室,对着穆千里抱歉地笑笑,提议道:“今天天气好,要不你边晒太阳边打针吧,我这里条件实在有限。”
他这么说,穆千里可不依:“什么叫你这里条件有限啊,这里的人谁没在你这里打过针,我们又不娇气。”
穆千里很想强调自己不娇气,她带来的宁顺安也不娇气,他们一点都不特殊。送宁顺安来卫生室的时候,穆爸爸还建议去市里的医院来着,却被穆千里以小病不用去医院为由给拒绝了,她坚持来这个卫生所。
许高帮宁顺安搬来躺椅和放药水的架子,叮嘱几句就离开了,不久又去而复返给穆千里端了个凳子,还问她:“你们想喝点什么?”
穆千里也不和他客气:“你这有吃的吗?忙着送他来这,我们还没吃早饭呢。”
“怎么不早说?我让我媳妇儿给你们下面去。”
许高离去,宁顺安看着穆千里鄙视地说道:“你还真不客气。”
“那是,我跟他什么交情啊,客气就不对了。”
这话宁顺安听着不舒服,冷冷地觑她一眼没再理她。穆千里也不在意,过了一会端了一碗面递给他,可怜的病中空腹的宁顺安同学,也没骨气地呼哧呼哧很快吃完了。
宁顺安吃完面,没人来帮他收碗,他端着空碗等了半天,最后只得特不讲究的将碗放在身旁的地上,一面幽怨地盯着卫生室的那几间矮平房。屋子里穆千里的声音时有传来,轻快带着快乐的声音,和不同的人聊不同的话题。
在这个小小的卫生室里,她似乎和每一个人都很熟悉,这里的人似乎也都很喜欢她,和她聊天的同时不忘向她发出邀请,还把随身带的各种东西往她荷包里塞。穆千里终于记得出来帮宁顺安收碗的时候,还给宁顺安带了瓜子、橘子还有别的零食。
外面天气好,春天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宁顺安虽然满腹怨念,却也昏昏入睡。他惊醒来的时候,入耳的便是不远处树上的麻雀叫声,以及穆千里和人嘻嘻哈哈没个正形聊天的声音。他觉得凄凉也没办法计较,抬起头来看见架子上的药瓶,只剩下最后一点药液了。
他终于忍不住,对着卫生室大声叫唤:“穆千里。”
被他这么一喝,穆千里也反应过来了,这都过去多久了,要是药打完了怎么办啊。一面忙不迭地站起身,一面对着许高大呼小叫:“许高,许高,是不是该拔针了啊……”
宁顺安见自己叫了半天穆千里还没出来,还在指使许高,心里头更火,又顾念着人生地不熟寄人篱下不敢放肆,生生地将火气压下来,压低了声音叫唤:“穆千里,你来一下。”
待见了穆千里,宁顺安什么没说就一把攒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回到家的穆千里,十分抗拒他的触碰,自然百般挣脱,他哪里让她如愿,手上更加用劲。
两个人你来我往,许高正在给宁顺安拔针,自然将这番动静看得明白,笑道:“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他这么说,穆千里竟红了脸,宁顺安则腹诽:“感情好的人,怎么会有一个将另一个扔在一边不闻不问的?”待看到身旁的穆千里脸红的样子,他心里一紧,意识停滞了好几秒,原本想好的讽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直到回到穆家,宁顺安也没有放开紧握住的穆千里的手。到家之后,穆千里便不再任听宁顺安的摆布了,抽出手来准备叫苏苗苗。
穆妈妈却告诉她:“雅歌带了孩子回去了,她说突然有事情,还说回头跟你联系。”
这件事穆千里也没多想,钻进厨房就帮穆妈妈做饭,她是想自己动手做点宁顺安吃的。穆千里不会照顾人,其实她也不怎么会做饭,只是毕竟和宁顺安生活了一段时间,努力回想宁顺安的习惯,做了些清淡的小菜。
吃饭前宁顺安接到电话,他哥宁顺意打过来的,彼时宁顺意正在H市,召集宁顺安开会,没想到他人已经不在。电话那头的宁顺意语气不善:“你怎么做事也没个分寸,这节骨眼上到处乱跑什么啊。”
这通电话的直接结果是宁顺安被召回,第二天一大早的火车。乡下交通不便,穆千里连夜帮他联系好车,送他去了E市找了家酒店将就一宿,而她去了苏雅歌那里。
苏雅歌给她开了门,表情有些不自然,穆千里走进屋子就觉得不对劲,距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几天,而苏雅歌竟然已经打包好了所有东西,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