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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大夏外壁的玻璃倒影出被染成澄红色的绚丽天空。
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
明晓溪站在水果店门前,专心致志地挑选着苹果。
牧野流冰已经昏迷一个月了。
经过不长也不短的一个月,他原本单薄的身材变得更为消瘦,连原本一直如枫叶般鲜红的双唇看起来也带着干燥。
她知道,他的生命正在不经意间慢慢地流逝。但是她没有气馁,她知道他一定会醒的。
人家都说昏迷当中的人虽然不能动,但是还是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所以这一段日子以来,她天天都会去医院看望他,读报纸给他听,跟他说她小时候的趣事……
明晓溪满意地把最后一个红彤彤闪着令人不禁流口水的光泽的大苹果放进纸袋里,交给水果店老板:“这些一共多少钱?”
“两千日币。”老板笑眯眯。
明晓溪掏出钱包付帐后捧着一纸袋满满的苹果准备去医院。
苹果很好吃,苹果泥或者苹果汁一定比那些输液瓶有营养。何况修斯也曾经跟她说过,他可以吃一些简单的流质食物。
正在想着,衣袋里突然传出一阵动听的手机合弦铃声。
明晓溪空出一只手接电话:“喂?”这个时候,会是谁打电话给她?
手机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晓溪,我是修斯。”
“修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明晓溪有点诧异,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不多,修斯怎么找出来的?奇怪……
“你快来医院,牧野流冰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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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道雷在她头上“轰”地炸开!
明晓溪心里面好象突然有几百只小兔子一起在蹦蹦跳。
她手一颤,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什么?”
“牧野流冰醒了。”
“……我马上到。”
恍恍惚惚地按下‘结束’键,她的眼前顿时好象有一万个太阳正在灿烂地对她微笑。
恍然之间,好象有花在明晓溪身旁飞舞……
从来没有看见天空那么蓝过。
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街道上的树那么可爱。
她每踏出的一步都是轻飘飘的,好象踏在白白绵绵的云朵上。
牧野流冰醒了!
明晓溪的眼睛闪闪发光,嘴角不能克制地向上扬。加护病房门外站着很多人。黯沉的鬼堂,一脸不满的兰迪,冷漠的修斯以及为数不少的牧野组大汉。走廊的尽头,还飘忽着一个影子般的冷艳少女冰极瞳。
明晓溪抱着一袋苹果,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定在他们面前:“牧野流冰真的醒过来了?”她扶着墙喘气,啊,跑了三条街,快累死了。
修斯悠然地把双指间的香烟丢进垃圾筒:“对。”
明晓溪双眸霎时亮晶晶:“那么,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修斯的嘴角有着浅浅的微笑:“进去吧,我想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是你。”
明晓溪点点头,打开门踏进了她每天都会来的房间。房门关上。
兰迪撅起嘴:“我们怎么做对牧野来说真的是正确的吗?”
鬼堂淡淡地看着紧闭的门,声音好象雨般清冷:“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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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合上门。
指尖微微在颤动。
明晓溪深深吸一口气,好象这样就能得到多一些勇气。
她忽然觉得有点紧张。
这个房间没有变,唯一改变的是她的心情。以往,她是用着期待奇迹发生的心情走进来。而现在,是奇迹发生后的不敢置信、忐忑不安。
明晓溪慢悠悠地转过身。
病房里的窗开着。
白色的薄纱飞扬。
窗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盆她说不出名字的花草。郁郁葱葱的,偶尔随着吹进的微风轻轻摇晃。
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躺在病床上,他的面容有些憔悴,却依然俊美得令人心惊。长过肩的发丝随意零乱地散落在纯白的被单上,看起来更有一种风华绝代的韵味,仿佛误堕入尘世间的精灵。
他的眼瞳很黑很亮,目光幽幽的,好象一潭永远也望不见底的秋水。
比月光还要清冷的视线,直直撞进她的眼底,她的心里。
明晓溪向前跨一步。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而她,却突然没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她在害怕。
她怕她如果再向前靠近,会发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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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泪意汹涌地涌上明晓溪的眼眶,她纤细的手指在纸袋上无力地动了动,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她努力吸吸鼻子:“冰……你告诉我,你真的醒了吗?……”
如果她现在看到的他是真实的,那么就开口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
牧野流冰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神仿佛一张牢牢密密的网,紧紧地圈住她的心。
“你问的是什么怪问题。”
冰冷冷的声线,带着点点沙哑,却是明晓溪最渴望听到的声音!
他在说话!
他在跟她说话!
他真的醒了!这并不是在梦里!
明晓溪手中的纸袋,蓦地从怀里无力地坠落。
“啪!”
十几个红得好似天边晚霞的苹果,慢悠悠地滚散了一地。
明晓溪整个人猛然冲过去扑到牧野流冰身上抱住他,紧得好象如果她一放松,那么眼前这个会眨眼会凝视她的牧野流冰就会消失不见:“你终于……说话了……”
泪水宛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来,奔腾在她的脸上。
冰冷没有温度的泪珠儿,一滴一滴地滴进牧野流冰的衣领里。那凉飕飕的感觉让他整颗心霍然紧缩成一团,一点点被不舍所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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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晓溪把脸深深贴在他的颈间,更清楚地感觉到‘嘭、嘭’在跳的脉搏。那平稳有力的跳动,令她从他昏迷开始就一直上不去下不来的心顿时安定起来。
泪簌簌地往下落,她抽咽道:“有好多次在医院的时候,我好象能感觉到你在注视我,然而每当我抬起头时,你却依然紧闭着眼睛。也有好多次在过马路的时候,我明明在茫茫人群中察觉到你的气息,可是我却找不你的身影,我看见很多人,却唯独看不见你。”
牧野流冰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你那么吵,我怎么可能不醒……”
他的发丝温柔地划过她的脸,恍若轻轻淡淡的呼吸——
明晓溪擦去眼角的泪水,不舍地抬起头对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是笨蛋吗?那样的高度,你有可能会……”
她突然抓紧他的手,一想到那个可能,她全身就仿佛置在冰天雪地里。
牧野流冰看她的眼神变得很古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身体骤然紧绷:“我以为,你……”
没有再说下去。
一是因为,光只是想想,他的心就已经仿佛被整个从身子里挖出。
二……是因为,一只晶莹的小手,飞快地捂住了他的唇。
明晓溪透过长长的眼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狠狠地瞪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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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切齿:“你以为什么?
明晓溪臭起一张俏脸,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十字架吊坠的项链。
无数颗碎钻在她的手心里幽幽地流出细碎的、晶剃的银芒,比子夜里所有的辰星都要璀璨,仿佛冬日里的雪天使,绽开出流光溢彩的微笑……
那样纯净的光辉,一下子刺痛了牧野流冰的眼睛。他的眼神在刹那间迷离起来,思想一下子飘扬到从前那一个对他来说在生命里最幸福的夜晚……
指尖轻轻拂上十字架。
它很温暖,因为每一颗碎钻上,都有她的体温。
牧野流冰的睫毛微微闪了闪。
她,要把它,还给他吗?
明晓溪凝视着牧野流冰。
他躺在病床上,修长的身躯单薄得让怜惜一阵又一阵地涌上她的心头。他额前的黑发轻飘,令他看起来脆弱得仿佛一颗容易破碎的水晶。
明晓溪合上手心,把他的手连同项链一起握在手里:“它突然自己掉了,我一直在等,等你亲自帮我再次戴上它。”
牧野流冰有些恍惚:“你是说……?”
难道……是他所想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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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脖颈间的链子在霎时流转着剔透明澈的光芒,项坠是一个优美纯净的雪花形水晶,相称着他闪烁着点点星火的眸子。
“我要你的一个答案。”牧野流冰的手轻轻地动了动,挣扎着想挣脱她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