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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晶莹发亮,璀璨如水,一束束的灯光落在脚下,仿佛就是淡黄色的芙蓉初开。
最后还是没找到洗手间,因为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红色地毯,和数不清的房间,总有一种相似却陌生的感觉。
她就停下了脚步,靠着走廊的窗台,静静地站着。好像已经很久很久,好像又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几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直到有服务员走过来,笑容满面:“小姐,请问需要帮忙吗?”
她说“不用”,转过一旁的大型盆栽和红木根雕,又慢慢走回了大厅。
不知道能不能避开刚才的惊鸿一瞥,每一步都忐忑。
幸好只有李之谨在等她,并没有不耐烦,只是关切地看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摇头:“走吧。”
他却忽然笑了,像个大男孩,出其不意地拉住她的手,紧紧握住:“哎,别急,我带你去见见我爸。”
她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不远处的大堂里,有一群人站着低声交谈。
她没有看见别人,独独只看到一个男子,银灰色的西服,挑着眉梢,望着自己的方向。
他的表情仿佛被冰冻在了很远很远的冰雪角落里,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和她身边的李之谨。
仿佛是一把冰刃,嘶啦一声,划过了心尖。
不会见血,因为伤口真的太冷太冷。
原来真的避不开。
洛遥是被李之谨拖着走过去的,一步步,可以清晰地听见鞋跟在很有规律地敲击地板。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就这么六神无主地走着,连挣扎,或者拒绝都忘了。
可是她有什么好怕的?展泽诚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会在酒会后喝得大醉。也许正是因为酒醉,才忽然想起了她,于是在冬夜牢牢抱着她不肯放手。可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又叫她看见,这个城市里的每一份报纸,里边全是他和女伴的绯闻。
她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跟上了李之谨的脚步。
李公子拖着一个年轻女孩子的手走过来,在场的一干人,认得他的,一脸兴致勃勃;不认得的,则惊诧于李先生忽然停下了交谈,目光转了一个方向。李之谨的父亲李耀辉,指着来人,微笑着对展泽诚说:“我儿子。”
展泽诚似乎全然没有看到白洛遥,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去:“幸会。”
李之谨收起了平时温然随意的态度,此刻的风度礼仪,倒真像是世家名门子弟,波澜不惊的优雅,又透着交际时必备的淡淡疏离:“展先生,幸会。”
其实他只是一时兴起,想把白洛遥介绍给父亲认识而已。对展泽诚的印象也不过停留在,他是那天博物馆晚宴上那个锋芒毕露的年轻男人。他很快地转开目光,笑着说:“爸,我和你说过的,白小姐,白洛遥。下个月的活动,她帮了我很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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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八 何孟欣(2)
洛遥只能强迫自己看着李耀辉。李之谨很像他的父亲。李耀辉的双目秀长,虽说年纪大了,可依然看得见年轻时的清俊,他温和地伸出手来:“白小姐,你好。”
洛遥把手伸出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之谨放开了自己,站在一旁,只是微笑。很奇怪的感觉,明知道他是好意,可只是不舒服,觉得心底有火苗在灼烧。
为什么总是遇到这样的事呢?思维瞬间裂成了两半,有一半在尖叫着催自己离开,可另一半的理智却又让自己镇定自如,连应答都十分得体,遑论此刻为了掩饰而浮起的淡淡微笑。
仿佛为了再挑战一下自己的神经,又像自虐,百忙之中,她竟然鼓起了勇气,去看展泽诚的眼睛。
他是真的面无表情。目光深不可测,掩起了所有的波动,不让她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连隐约的猜测都不给旁人。她看见的,只是如岩石般的坚硬,壁垒层层。
李耀辉十分儒雅地转向展泽诚,向他解释:“下个月是我祖父的百岁诞辰。”
展泽诚的语气反常的温和:“白小姐么?我们之前见过了。”
他转头对李耀辉微笑:“之前我们集团和博物馆有合作。白小姐的工作很认真。”他又随意地转头面向助手,“是不是?”助理不敢说什么,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虽是不露痕迹,可人人都听出了淡淡的赞赏之意。其实没人是傻子,既然她和李之谨的关系不一般,聪明人都会适时地说上一两句。
一行人往宾馆门口走去,走走停停,李耀辉忽然转头对儿子说:“你先送白小姐回家吧。我们这里还有些事要谈。”
洛遥松了一口气,微微咬住下唇,从展泽诚身边走过。
蓦然一只手从斜侧里伸出来,不松不紧地扣住她的手指。修长、清瘦、有力,就像以前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她下意识地紧紧反扣住,仿佛可以攫取温暖。
然而下一个瞬间,她倏然反应过来——明明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两个绝不类似的人——洛遥真的知道自己弄错了。
李之谨的笑容温煦而俊朗:“我们先走。”
她的第一反应是惊惶,却又不知道在惊惶什么,于是很快地去看展泽诚。可是他正半侧着脸,光线在他的脸颊边错综如梭,投下淡淡斑影。他在跟别人说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么细微的动作。
只有这几秒的时间,大门已旋转了整整一圈,他们仿佛走出了一个世界,踏进了另一个世界。制服笔挺的门童,冰凉的雨,和劈头盖脸而来的寒风。
洛遥不自在地挣开了他的手,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沉默。
李之谨仔细地看了她半晌,才微笑着说:“哎,刚才幸好是我,不然你就撞玻璃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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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八 何孟欣(3)
身后的门又旋了一圈。她不自觉地站得远了些,看见雨滴从眼前滴落。这么冷,她等着李之谨的车,却想象着雨水落地之前,会凝成小小的一粒冰雪,然后掷地有声,清脆悦耳,却又清冷寂寞。
幸而还有喧杂的人声,像是在告别,并不真切地钻进自己的耳朵里。直到有明亮的灯光直晃晃地打进自己的眼里,门童迅速地跑过来,替她拉开车门,洛遥才终于忍住了回过头去的冲动,坐进了车里。
暖气扑在脸上,扫出了红晕,洛遥知道自己不该开口问,可到底还是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他很正确地理解了她的意思,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唔,好像是和易钦有一个开发西山的项目吧。”
“西山?”
气氛蓦然变了。先时她只是在试探,可是此刻却发出了很轻很轻的一声冷笑。李之谨认识她这么久,从未见她这样刻薄地笑,冰冷刺骨。
他愣了愣,眼神中滑过一丝诧异:“是啊,西山。前些天我和朋友去过,已经开发得不错了。高尔夫球场也不错。”
“你以前去过西山没有?”洛遥喃喃地说,“三年前那块地方……和现在,完全不同。真的。”
她怎么会忘了那个三年前的西山呢?清茶一盏,世外桃源,宛如清泉般流畅美丽的初遇。她的老师在田野调查的时候,石破天惊地发现了一座十分珍贵的唐代木建筑寺庙……她所有美好的记忆。
可是三年后,没有一件保存下来。
他等着她说下文。可她猝然移开目光,双手紧紧握成拳,再也没有开口。
其实该说的,刚才的会议上已经说完了,在门口也不过是互相又寒暄了一番。李耀辉邀请展泽诚出席他的家族庆典,也就是他祖父的诞辰纪念。展泽诚薄唇一勾:“那是自然会来的。”
车门已经打开了,他最后一次和李耀辉握手:“合作愉快。”
展泽诚坐在后座,半侧过脸,隔了车窗,看见白洛遥拢了自己的肩,站在一旁等李之谨的车。他转过目光,敲了敲椅背:“开车。”
小李坐在副驾驶座上,微微侧过身,语气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讲话的时机是否正确。
“刚才我接到马经理的电话,他说已经处理妥当了。明天会有澄清……”
展泽诚淡淡地打断他:“什么?”
展泽诚皱着眉,似乎在回忆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嘴唇,手背上有薄薄的痂印。
小李不得不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