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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转头温柔笑着问林朗:“朗儿,这位是?”
她看着,那样多的情绪在女孩儿年轻而美丽的脸上闪现,忧伤的,迷茫的,犹豫的,挣扎的,酸楚的,委屈的,痴迷的,终于通通沉淀为疼痛之后的静然,落雪无声一般。
她微微笑了,笑容不见忧伤,安静得有些不真实,甚至有了些麻木的意味。
顾阮之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从医院醒来,知道他不在了,也是这样微笑的。
女孩子看向自己,依旧执意的不肯看对面,淡淡笑着开口:“阮姨,这是我哥哥,林射。”
顾阮之寻了个借口,让儿子推着自己出去了。
林射坐在沙发上,抚额苦笑,自己都在做些什么?
林朗关上门,背靠着门,没有看他,本来不想问的,却还是没能忍住:“怎么会来的?”
他看着她,为什么会来,只是,想见她,看她过得好不好,可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前,拳已经挥出,骗不了自己的,他在嫉妒,而那样失去理智的嫉妒过后,涌上心头的,却是深深的无力感,自己早失了那样的立场。
“刚好到罗马谈一份合同,爸爸和阿姨让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他说。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也没笑,拿了药箱,坐到他身边,开始帮他上药。
感觉到他沉默而持续的注视,终是再做不到无动于衷,有些逃避的起身:“我倒茶给你。”
林射也不舍得迫她,由得她进了厨房,过了很久,才端了一杯茶出来,白瓷茶具,他最爱的普洱。
她在离他最远处的一个沙发上坐下,想了想,还是开口:“枫臣和我是一个学校的,阮姨身体不太好,刚好我的房子很大,所以现在一起住。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是我不好,一会我会和他道歉。”
“……那个戒指的事,是不是你?”
“……不重要,只要你开心,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如果,我想要的是你呢?
她想。
一时无语,并不是幸福的经历,气氛凝涩,心底越发的疼痛。
想要打破这样的沉默,她努力微笑:“合同谈得还顺利吗?”
他点头。
“什么时候回去?”
“十一点的飞机。”
她抬眼看钟,笑容淡去,忍了很久终是心一横:“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样很好玩吗?我才刚刚高兴起来,你就告诉我,你立刻要走,我要你这几个小时做什么?”
不等他开口,她一把拽了他起来,一手拖着他的行李,往门走去。
他上来拉她,她甩开他,一路拖着箱子下楼,也不管行李箱撞成什么样子。
林射心内,翻江倒海的疼痛暗涌,他闭上眼睛,却再没有阻拦,想要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她也不让,就那样一路下楼,拦了辆计程车,让司机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再自己坐到了后座。
开着车门,从车内冷冷看着他。
这样的目光让他胸口沉闷的疼,却没有在面色上泄露分毫,静静的上车。
林朗下意识的往远离他的地方退了一下,还是不肯看他。
车子往机场的方向开去,冷风从车窗吹进来。
司机是个健谈的罗马本地人,从后视镜里看见两人的样子,又是这样出色的一对,不禁好奇而善意的笑着,用意大利语开口问道:“小情人闹矛盾了?”
林朗摇头,不想说话。
司机依旧善意的笑着:“有什么结是解不开的,你们那么相配,别错过了。”
林朗不愿拂了他明显的善意,用意大利语淡淡开口:“你误会了,他是——”
他是我哥哥。
一个小时前,她这样告诉顾阮之。
可是现在,却无论如何也再开不了口。
不是,明明不是,明明半丝血缘关系都没有。
明明不是,不是的,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
她死死的咬着唇。
车子一个转弯,林射的头微微的倾了过来,她转眼,竟是倦极睡去了,眼底,还有深深的倦意。
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的,却是不敢,知道他睡眠极浅,不忍心打搅。
司机看她的样子,了然的笑:“小姐,听我一句,所有的爱情都一样,没有过错,只有错过,要珍惜。”
她摇头,极淡极淡的笑:“你误会了,他是,别人的丈夫。”
车子到了机场,林射还没醒。
她不忍心叫醒他,时间也还有,于是轻声的和司机协商,就停在那里,同样的付给他车资。
司机挺通情达理的,一笑,索性下车,留出空间给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一直看着他,那样贪念,直到最后一秒,不得不叫醒他。
她没有进候机厅,在门口,看着他,淡淡开口:“好了,我走了。”
转身离开,没有回头看哪怕一眼。
回程的时候,她一直看着天空,有厚厚的云层。
30000英尺太高,所以,他看不见,她的眼泪,划过罗马清晨微冷的空气。
第七十七回
回到家,顾阮之坐在轮椅上熨衣服,枫臣并不在。
她心底有些过意不去,问:“枫臣呢?”
顾阮之微笑:“他打工去了。”
林朗低头笑了下:“我真是不好意思,等他回来再跟他道歉。”
顾阮之微笑摇头:“他不会放在心上的,枫臣从小,很多事情都一个人扛,所以别人对他的好他都特别稀罕。他不说,但是都暗自记得,总要千倍百倍还给人家。所以,这点事情,他根本不会在意的。”
林朗笑笑,在沙发上坐下没说话,觉得很累。
却在不经意看到桌上的白瓷茶具,伸出手,握在手心,茶已经凉了,普洱的香味淡淡,她的指尖,抑制不住的,在精致的杯沿上,依恋的摩挲。
顾阮之熨完最后一件衣服,推着轮椅到她身边:“你哥哥走了?”
她点点头,随即又摇头,有泪意上涌,她忙掩饰性的转头笑笑。
顾阮之轻轻一叹,把她揽在怀里,并不多问,只是温柔而睿智的微笑着开口:“朗儿,没有人会温和一生,所以,很多事情不要太为难自己。”
她在她怀里流泪,像个委屈的孩子。
日子还是照样的过,枫臣每天很早便出去打工,却从来没有忘过做好饭。
本来要他做饭就只是说说而已,到现在,倒反是她觉得不好意思了,常常买了外卖的东西回来,男孩只是看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
她觉得他打工和练球太辛苦,曾经试探性的问过:“你不用打那么多份工的,不然练习都没有时间了。”
男孩正往背包里装足球,听见她的话,抬起眼睛,淡淡开口:“只要想,时间总会有的。”
她见过他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球门变换着角度,一次又一次的射门,精疲力尽之后倒在满是晨露的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见过他深夜练球回来,上楼梯只上到一半,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怀抱足球,背靠着墙,呼吸沉重,身上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浸湿。
这个孩子,他连早上送报纸都是跑着去,为了锻炼体能。
和顾阮之说过的,而她只是微笑,并不干涉他的决定。
到后来罗马俱乐部找他签约的时候,她自然是为他高兴的,只是有些惋惜,还有一年,他就可以毕业了。
枫臣却并不在意,而顾阮之依旧不拂他的意,让他按着自己的意愿发展。
顾阮之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宁和,深海一般,温柔而包容。
她告诉她,时间是最好的药。
她告诉她,让一切从此刻开始,会少很多清醒的痛。
她告诉她,放过自己,“嫂嫂”两个字,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难开口。
林朗在她身边,整个人一点一点的静下来,也越来越依恋,她的宁和与温暖。
所以,当顾阮之重又回到手术室内急救的时候,她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掉,不停的问医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而医生只是难过的对着她摇头。
枫臣随队到外地封闭训练去了,她联系不到他,一个人推开顾阮之的病房门,病床上的女子,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高贵而美丽。
她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努力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林朗忍着泪,快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阮姨,我在想办法联系枫臣,他很快就会来的。”
顾阮之微笑摇头:“朗儿,答应我,不要告诉他,这是他第一次跟队训练,他很看重,我也一样,如果影响到他,我不会安心的。”
林朗的眼泪,再也没忍住,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顾阮之继续微笑着开口:“我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不怕死,只是放不下枫臣,现在,因为有你,我想我可以走得很安心。”
“阮姨……”
顾阮之打断她,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是个自私的母亲,我总和你说枫臣如何的好,如何的懂事,又那样不管不顾的 住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