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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炎夏，台北市中心医院妇产科产房门外
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正面目焦急的来回踱步。
虚掩的产房大门里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也都一个个的面色凝重，让产房门前的气氛变得紧张。
“家属呢？！孕妇的家属呢！”正在此时，一个小护士手中拿着本子急急忙忙的跑出产房。
“这里！在这里！我太太怎么样了！”见终于有人出来，男人急忙迎上前去。
“您先不要着急，听我说，孕妇的状态有些异常，胎位也不正，现在有难产的症状。”小护士一面让男人宽心，一面将手中的本子地上前来
“现在就等家属签字了，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您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小护士的话如同当空霹雳，男人定定的愣在了那里。
“时间很紧，我们这就要准备给孕妇做剖腹产了，还要去准备血浆呢。”见男人痴痴的不说话，小护士有些焦急。
“大人和孩子，不能都保吗？”有些失神，男人直直的看着小护士。
“这一点我们会尽量的，让你们签个字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这只是一个程序罢了！”似乎是见的多了，小护士镇定的回答者男人的问题。
“都要，大人和孩子，我们都要！”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说给小护士听，男人的脸上浮现一丝颓废。
“您还是快点确定吧，时间不等人。”小护士暗自摇了摇头，催促男人签字。
“大人，保大人！”终于回过神来，男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产房来回晃动的门，失声低吼：“保大人，保大人！！”
见男人终于回魂，小护士也是呼出一口气，收回本子，转身再次回到产房之中。
时间一点一滴的度过，让男人的耐心一点点的被磨灭。
而产房中不知何时早已没有传出妻子的叫声，在男人此时看来确实安静的可怕。
就在男人忍不住一步步向着产房走去，想要闯进去时，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硬是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听着啼哭的声音，男人的眼泪不禁的流了出来：“然，筱然，筱然！”突然间，记起护士说的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的时候，男人突然间想起了妻子。
再也无法自制，男人直接破门冲了进去。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这里是产房，你不能进去！”正巧着一个一声从产房内走出，将男人拦了下来。
“筱然？？？筱然她怎么样！”男人紧张的一把抓住医生，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
“您放心，您的太太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您的儿子也很正常。”医生微笑的解释让男人的心慢慢平静。
“不过！”医生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不过什么？！”原本落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男人的手紧紧的捏向医生的手臂。
“您的女儿有些先天不足，现在正在抢救中。”医生有些为难的说道。
“女儿，我的女儿？！”身体不自主的颤抖，男人的眼神有些呆滞。
“是的，您的太太生的是一对龙凤胎。现在孕妇和男婴的状况良好，他们很快就会出来了。”医生男人微微欠身道：“请您先去做一下登记吧，我们还要给您女儿做急救。”
说罢，医生转身离开，留下还在神游的男人。
“老天，这真的是报应吗？！为什么会这样！孩子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果然如医生所说，时间不过半个小时，产房的门再次打开，一张铁床从里面被退了出来。床上，娇美的妻子筱然虚弱的闭着眼睛，□在外的头发被汗水和泪水打湿，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憔悴的让人心疼。
“小然，小然，我是天养！”一步步挪到妻子身边，汪天养心中不是滋味。
“天养！”听到丈夫的声音，筱然从昏迷中幽幽转醒，“天养！”呜咽着，筱然扑进丈夫的怀抱里痛哭：“女儿，我们的女儿！”
“我知道！我知道！”将妻子护在怀里，汪天养轻轻的拍着妻子的背：“没事的，会没事的，相信我！她是我们的女儿，是刀风和刀鬼的女儿，不会这么容易死的。相信我！”
本就产后虚弱的筱然在听到丈夫的安慰，精神出现了瞬间的恍惚。
“的了！儿子，我们的儿子！”突然间，想到了那个健康的男婴，昏昏欲睡的筱然猛地睁开眼睛：“我儿子呢！我的孩子呢！”
“小然！不要这样！小然！孩子在这里，在这里！”知道妻子是太过去紧张，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刚刚收到了点刺激，汪天养一把抓住妻子挥舞的双手，让后面抱孩子的护士把孩子抱来。
接过儿子，汪天养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的粉嫩肉球，竟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呵，想想也是，他这双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不知道结束了多少条生命。
只需两个手指头，就能轻易的夺走一条生命。
如今，却也只能对这弱小到不行的小东西而束手无策。
见丈夫的糗样，筱然忍不住破涕为笑：“有你这么抱孩子的嘛，拿来给我！”
见妻子漏了笑脸，汪天养终于呼出一口气，将儿子交到妻子怀里，如释重负的擦了擦满头的冷汗。
“张医生，孩子没有呼吸了！”正在气氛刚刚有所缓解的时候，产房内冲出一个护士的声音让空气在瞬间凝结。
“不！”筱然一声惊叫，身体滑落在床上，失去了意识。
怀中的婴孩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汪天养强撑着打晃的身体，将儿子抱回在怀中，抱的紧紧的，似乎是怕孩子会飞走一般。
“医生，医生！你们要救她！一定要救她！”失神的对医生低吼，汪天养此时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无助。
“汪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一个医生开口安慰道。
“不，不是尽力！你们一定要救她，必须救她！”杀气冲天而起，汪天养再也不顾什么场合，怒吼道：“如果我的女儿死了，我要你们都给她陪葬！”
———进病房分割线————
“天养，我们的孩子！”从昏迷中醒来，身体极度虚弱的筱然紧紧的抓着丈夫的手。
“放心，孩子没事了！”汪天养轻叹一口气，将妻子拥入怀里，语气中，却是有一种莫名的绝望。
“不！你跟我说实话，孩子怎么样了！我一定要知道！”相识相处多年，筱然怎么会听不出丈夫话外的心情。
“筱然，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女儿，医生说我们的女儿活不过三岁！”知道妻子的性格，如果自己不说实话，妻子一定会陷入疯狂，汪天养轻声将事实说了出来。
“先天身体虚弱，心脏发育不完全，血液里有一种毒素无法排除体外，每一种都足以致命。”
“怎么会致命！怎么会致命，不是可以换心吗？！我们做手术，没事的！”抓住丈夫的手指一点点用力，一丝殷红沿着素白的手指流下。
“不行，不能做手术，那孩子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连做手术的抗体都没有，脆弱的好像风雨中的花朵，一碰就会碎！”对于手臂上的伤痛，汪天养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也是，有什么样的痛，能比得过心上的伤。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在丈夫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筱然痛苦的伏在丈夫怀中，痛哭流涕。
“报应，是上天给我们的报应。“轻轻揉着妻子的头发，汪天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不！报应，犯下错误的是我们，为什么要报应在那么小的孩子身上！我不服，不服！！”筱然几近疯狂的 嘶吼，吵醒了身边婴儿床内健康壮实的男婴。
“不要这样，小然，我们还有儿子，还有儿子！”被婴孩的啼哭惊醒，筱然一把抱住儿子在怀里。
“不行，我一定要救她！我一定要救我们的女儿！”筱然眼中绽放出坚定的光泽，直视丈夫。
“对，一定能想得出办法的！一定可以的！”被妻子坚定的眼神所传染，汪天养符合这说道。
阴兵过路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