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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都信了。
……
表妹刘多在VOLVO公司上班,负责车友会的会员组织工作。她打算请假两周去西班牙玩。
刘多请我去吃非常泰,饭桌上凭借她三寸不烂之舌央求我替她的班。公司HR的人要求她安排一个人顶替她的工作。好在她的工作多为执行方面的工作,只要我一一按照计划去完成就好。其实表妹此行的真实目的是去会她的西班牙网友,据说是一个帅得要死的小伙子,跟三毛丈夫的名字一样,也叫荷西。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让着刘多,在北京,也就她一个亲人。所以,我是心疼她的。她白净的脸上,因为思念的缘故,上火起了很多红痘痘。她还认真地用从网上买来的去痘灵点在痘痘上,像一堆堆掉在白瓷洗面盆上的牙膏渣滓。
算了,就帮多多一把,反正最近我刚完成好一批画的创作。以简单的体力劳动来放松自己紧张的神经,也是一种出路。
拍着多多的爆炸头,告诉她表姐愿意来当她的替罪羊。
我特地买了套偏淑女点的衣服和一只拎包,换下那些被朵儿命名的‘愤怒衣裳’。
周一上班,人事部的人给我做了会员客户服务的系统培训,从接电话的语调语速到数据库管理及更新,还真学到不少新鲜东西。让我这个从来没进办公室工作的人,大开眼界。
我的岗位职责是协助VOLVO车友会的工作人员整理客户资料,并打电话邀请他们来参加新车试驾会。
下午我的任务是把从CALL台传来的更新数据一一录入到客户资料中去,把之前失效的数据覆盖。
看着长长一溜客户名单,每个名单上相对应的电话,我突然脑子一激灵,想起黑炭开的就是VOLVO呀!也许能利用这个机会找到他!
乌拉!黑炭,我总会找到你的!因为我是你古灵精怪的小狐狸!
电脑里的DATE BASE数据太多,我用一顿KFC就贿赂成功数据库中心的胖姐姐,她埋头躲在角落里给她的麻杆男友打电话,紧紧的上衣勒出的救生圈在她的笑声中不堪重负地抖动着。
而我的眼睛,随着鼠标的移动,也不停抖动着。好在我的排除法掌握得还不错。虽然两年前的雨夜,我有点酒意,但是黑炭住在朝阳区那是必定无疑的。然后再从朝阳区的车主数据库中筛选尾数为18的数据,最后我选到了11个候选人。
电话一个一个打,我嘴里故意含着巧克力,我学着胖姐姐甜美的声音,自己都觉得有点腻!我还是不够沉着,拿听筒的手,在颤抖!对方接电话前的应答提示音的节奏,跟不上我锣鼓紧密的心跳!
打到第九个电话的时候,我明白,宿命来了。黑炭的本名原来是吴祖豪。
“请问是吴祖豪先生吗?这里是VOLVO车友会,周六下午3点,我们在车行有一个新车试驾会,想邀请您参加!我想确认一下您是否出席,我会把邀请函的传真件发给您。”
两年来,他的声音和语调一直没变,依然是那么成熟冷峻。但是在电话那头,他还是顿了一下,填了个休止符。
我把他的电话,以黑炭的名字,存在自己的电话里。
打字的时候,我在想着,周末,我们会以什么样的姿态重新汇合?两年过去了,他是否英挺如从前?
……
“车牌是她撬走的,她真是个任性的孩子,没带什么工具,用眉毛嵌硬把螺丝撬掉,把手都弄破了。”他脸上滑过一片心疼,“地下车库的摄像头记录了她撬车牌的过程,第二天物业中心保安部的负责人来找我,说最好去报案。我慌忙制止住,说这是一场私人的误会。塞给他一条中华烟,请他拷贝一份录像带给我。
“我的故事就是这样。我知道,也就到此为止了。”他把双手交叉着靠在脑后,把身子重重地放到沙发靠背上,许久不说话。
受访者:Tomas
第三个素材带整理完了,我松了口气。整个过程,是带着伤痕去整理的,我吸了很多烟,神经质地一根接一根,晚上睡觉的时候,肺快爆炸了,胸也闷得发慌。小逸在西藏如果有高原反应的话,是不是类似的症状呢?
若仪在FREE的英文杂志上找了处自己满意的公寓,我和朵儿去救援她,替大小姐搬家和整理屋子。
她已经跟先生正式离婚了。从以前的家里,她只搬走了那幅“蝴蝶旅行箱”的油画、唱机和衣物。
我们三个散兵游勇坐在木地板上,觉得这个家太空旷。洗手间里的减压筏发出撕心裂肺的啸叫。若仪兴致很高,抱着她那幅心爱的油画,跟我们描述这个公寓的布置计划。
我们已经渴得眼冒金星,她却口若悬河,“要是在巴黎,能有这样大的公寓,很多人都会在梦里笑醒的。不过我去过一些只有20…30平米的小公寓,都布置得很精彩,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们木然,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继续:“我打算走ART DECO的路线,主打视觉图案为蝴蝶。你们想,满屋子蝴蝶飞来飞去的样子,多绚烂。简直迷死人了!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们,有一次在巴黎参加一个盛大的宴会,在酒会入口处,侍者要求大家把邀请卡打开,结果每张邀请卡里被催眠的蝴蝶纷纷飞起,在透明玻璃大厅里,蝴蝶翅膀散射出斑斓奇异的光芒,像梦境一样瑰丽……我知道高碑店古旧家具市场有很多描花图案的家具,一定能找到我想要的风格。”
她雷厉风行地拉我们起来,我们誓死抵抗,一定要喝上2升水后才愿意跑腿,若仪是个聪明人,从包包里麻利地掏出公寓楼下24小时便利店的电话,请人送了三大瓶水上来。
古旧家具市场一条街实在是太漫长了,若仪孜孜不倦地挨家挨店挑选,我们俩灰头土脸地尾随。
一些店家在临街有一个小小的门面,等觉得你是大买家后,便引你进院子,七拐八拐,走进到平房的大开间。里面堆着无数的仿旧家具,其实如假包换的正宗老家具很难寻觅了,我们所看到的,无非是在外表做旧后的假冒老家具。若仪兴奋地嘟囔着:“这样才好,真正的老家具带着前主人的灵魂来的,晚上睡觉会做噩梦的。”
我们实在是太累了,找了个描花的绿色小板凳,我跟朵儿各坐个半各屁股,权当歇脚。屋子里有一股怪怪的霉味儿,下午的阳光把屋子里的灰尘照亮了,整个屋子只有灰尘是亮的。
逛了3个多小时,若仪满载而归。一只红色的衣柜,一只黑色的五叠屏风,一只绿色的小矮柜,每件家具上,倒真是绘声绘色地飞舞着生动的蝴蝶。
等到把若仪的家当都归置得当,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9点多了。
若仪执意要请我们去吃云南菜,我觉得特别累,脑子发胀,就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家。“朵儿,你陪若仪睡一晚上吧,他们说,新搬家后的第一天,最好有人陪着,这样以后才不会寂寞。”朵儿点头。
我觉得有点恶心,不想闻夏天尖锐的汽油味,便穿过马路去坐地铁。脑子里一阵耳鸣。时空错乱的感觉又回来了,2000年的夏天,我是不是也走过这段寂寞的夜路,也是没人来陪。
记忆重叠了,意识真空了。
我刻意地用手把垂到眼帘的头发贴到耳朵后。这个样子有点镇静从容的感觉。头发粘粘的,很服帖,身上早被虚汗湿透了。我抓紧背包的把手,好像它是这个世界上我惟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一样。
我坐在地铁靠门口的座位上,方便自己的随时逃离。回头看玻璃窗,从镜面里能感觉到自己的苍白。我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死命抓住包的把手。
从东四十条到大望路,对我而言是漫长的折磨。每一次停车,我的胃就变得汹涌,里面的压力迅速发酵着,膨胀着,顶得我想痛苦地飞起来。那种汹涌排山倒海,我一度想放弃克制自己的努力,索性吐出来好了。
但是我还是克制住了,我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获取同情的眼神。“加油,孟然!”我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这个时候,我谁都没有想起。也许妈妈知道了,会黯然神伤。小然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居然连妈妈也没有想起。
地下铁在国贸站不合时宜地来了个急刹车,我实在控制不住了,酸酸的液体顶到嗓子眼,五脏六腑也全被提升到了胸腔的位置。我迅速弯下腰,拿右手捂住嘴。谢天谢地!在关键的对峙中,我把持住控制的尺寸。
“求求你,再让我坚持一下,我就可以下车了。”在内心跟执拗的胃和解,坐在旁边的一个穿着圆头行政皮鞋的斯文男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