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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移动就看到一双长腿,以及坐在长椅上面,穿着和她同一个学校的制服,塞着耳机,用脚轻轻打着拍子的男生,头发盖住耳朵,刘海稍稍遮住眼睛,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
男生看到壹砂后摘下耳机,对着手里面还拿着饼干和水的壹砂说,“你也是来看这些
小家伙么。”“嗯?”壹砂对他的忽然出声有些惊讶,“啊……是啊。”“呵呵,我比你先到。”“你一直来看它们吗?”壹砂蹲下去摸一只黑色小猫茸茸的背脊。“有时间就来。”男孩子站起来在她面前形成一片阴影,她分神想了一下,他的身
高,哪怕自己站起来也需要仰起头看他吧。
“我家住公寓,妈妈又对猫的毛发过敏所以没有办法带它们回去。”他也跟着蹲下。“不过没有想到除了我还有人来看它们呢。”男生看了看壹砂,有些嘲弄的微笑,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壹砂,“你们这样的好学生时间总是很紧迫吧。”
隐秘声(3)
壹砂把饼干分完,“也不都是这样的。”然后她站起来,“我该回家了。”他也跟着站起来,随意地问了一句“我叫夜里。你呢。”壹砂没有回看他的目光,“——壹砂。”
在往后,在学校里面也经常会看到他。他经常跟一个男生走在一起,应该是相当不错的朋友。那个男生比他稍微矮一些,同
样有帅气的面容,某些部分和他相同。果然就如壹砂想的,他并不是那种听话好学的好学生。甚至有一次壹砂去办公室交数学作业的时候,听到一个高三年级的老师对她的数学老
师抱怨,“现在的高中生越来越不好管教。哎,尤其是我们班的那个夜里和祁颜,一个比一个不争气,从来就没有上过晚自习。上个礼拜又听说和校外的一伙人打起来了。”
壹砂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7点多了,在车站谢绝了夜里想要送她回家的要求。家里只有妈妈在,爸爸应该因为加班还没有回来。
壹砂躺在自己的床上,觉得右脚还是有些间歇性的疼痛。如果说是伤口早已经愈合了,骨头在出院的检查中也说生长良好。可是她还是偶尔会觉得从右脚,自下而上蔓延而来的疼痛。
壹砂想其实她这样的人断了一只脚也算不上什么吧。除了行动会有些不方便,还是和从前一样。可是既然依然相同,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么一阵一阵的疼痛又在提醒着什么呢。
“——是来提醒那些不能忘记的事情吧。”那个声音,从空气中跃出,这样说出来。
PART 02
时间像是抛上半空中的羽毛,悄无声息地落下。在学校里面偶尔碰到夜里都习惯性装作不认识地擦过去。在班里面吃午饭的时候,忽然听到同桌那个喜欢一惊一乍的女生对着周围的女朋友大
声说:“你们看,夜里和祁颜欸。”身边立刻就有人发出呼应唏嘘的声音。“最近很少看见他们在学校里面打球了欸。”“是啊,两个多月没有看到了吧。”“你记得还真清楚……”“当然!”
“你在自信什么呀?”
“哪有嘛。哈哈哈哈……”
女生围成一堆叽叽喳喳,“喂,你没看到我们在说话吗,你在这里很碍事,坐到那边去不行么?”同桌斜着眼看向正在低头吃饭的壹砂。
壹砂端起便当站起来往角落走过去,背后的声音又炸开来:
“她好像很听你的话哦。”
“她谁的话不听?”同桌女生的声音得意起来,“再说,我可是救过她一命欸。”
“哈哈哈哈……我们可听说了,那叫‘救’吗?”
“……她那样的人怎么活不是活啊?”
壹砂轻轻地盖上饭盒。
吃不下去了。
和孤独寂寞相比,没有来由地让别人厌恶,更令人不知如何是好。
根本找不到源头,不知如何去修正自己,也没有能力改变别人。
夜里进到壹砂的教室就看到这样的情景。
当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学校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散了。夜里从高三所在的四楼下来,正好路过壹砂的教室。
男孩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
“嗯?你怎么在这里。”从没有在学校和他有过对话。
隐秘声(4)
“这句话应该问你吧,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家。”
反射性地问,“几点了?”
“快7点了。”
“啊……我该回家了。”壹砂有些慌乱地收拾桌子上面的东西。
“之前你都在干什么啊?不要告诉我一直在发呆?”
“不知道……”壹砂低下眼睛。
“真受不了。”夜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送你去车站吧。”
“不用了。”
男生忽然发出有些低沉的笑声,“你好像经常这样说话,‘不用了’‘对不起’‘不需要’‘没关系’‘谢谢你’。除了这些似乎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应该有些什么吗?”壹砂没有抬头,紧紧抓住了书包带。
“不,这样也不错。”
——这样也不错。
夜里没有注意到对方有些紧张的呼吸和用力到有些泛白的手指,毫无知觉地拉出笑容,说了这样一句。
“——你觉得这样就够了么。”
这样就够了吧,壹砂想。
这个声音,早晚有一天会消失的吧,自己已经不需要它了。
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见到夜里,班里面的女生也没有再找她的麻烦。小小的嘲弄虽然是少不了但也算不上什么。
壹砂找到了新的吃中午饭的地方。
是学校后面的仓库,很安静,几乎是没有人来这里的。恋人一般都会在长廊那边约会。仓库是上了锁的,她可以坐在台阶上吃完中午饭,间或看一下天空。
没有人打扰她。
这天壹砂依然拿着便当去学校后面,她走过那个转弯就看到两个人影。
是夜里和祁颜。
壹砂愣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只是磕磕绊绊地说出一句:“你、你好啊。”
“你是谁?”祁颜转向夜里,“你认识她么?”
夜里的眼睛看过来,盯住壹砂的眼睛,勾起嘴角——“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哦——”祁颜的尾音拉长,眼神带着轻佻的弧度,搭上夜里的肩膀,“我说小子,她喜欢你吧。没想到你还挺招残疾人喜欢呀,还是个跛脚的。哈哈哈哈……”
夜里的眼睛扫过壹砂,落到别处,“怎么办,我也不想让自己太受欢迎哎。”
壹砂看着夜里和祁颜,在他们的笑容里没有知觉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去。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类似麻木与冻结的。抱着便当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停住脚步又折了回去。“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忙,至少要对他说句谢谢吧。”——她是这样想的。心里面就静了下来,也没有了刚才的慌张。
而也就是这样的心情,覆盖了猜疑与难堪。
她走到拐角还没有来得及踏出那一步,就听到里面的交谈声。
“喂,你不用这么说壹砂吧。”是夜里的声音。
“怎么?愧疚了还是心疼了?夜里你不会吧。”“刚才你不也是装作不认识她吗?”
“那是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而且你在旁边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什么?”那个声音低沉起来,“你要是万一说漏了怎么办,要知道我也是要跟着一起担责任的。”
隐秘声(5)
“不会有那么严重……”
“谁说的,要只是打破玻璃就算了。但现在割伤了人,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是你说不需要收拾那些玻璃的。”
“可是那个窗户是你打球时候打碎的吧。”
“你……”
“我什么?你不会是真喜欢她吧?”
“……有没有搞错,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哈哈……可怜,同情心泛滥啊你,她那样的人即使是死掉也不会造成损失。”
“……虽然话是这么说……”夜里的声音转入归顺。
不想再听下去了。
什么都不用说了。
如果说一切都是有理由的,都是有因果的。
那么真相就是这样么。
记挂着公园里面的流浪猫,愿意送并不熟悉的受伤的女生回家,会拉开嘴角开心地微笑,无知无觉地说着温暖的话。
这些,难道都不是你吗?
原来,真相就是类似这么一回事。
壹砂坐在座位上,旁边的女生还是在和朋友大声地说话。
偶尔说到,“欸欸,你们知道么,我昨天看了一本书。”
“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