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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去哪？马路边上？还是家里？你说，现在的家长，看见你和异性同学来往，就如临大敌。对了，你去我家，我爸爸妈妈应该欢迎。我怎么给忘了？不行，他们肯定会支着耳朵偷听的。我跟你说，有一次，我上同学家，我妈楞是跟踪我。可怕吧？”
李小云发现，肖萍挺能说的。
远处的山坡上，一对男女靠着一棵大树拥抱着亲吻着，这一幕正好在肖萍的视线之内。肖萍忽然不说了，出神地看着李小云，她的嘴唇在颤抖。
李小云发现肖萍眼神不对，问：“怎么了？”
肖萍指指对面山坡。李小云顺着肖萍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女人的嘴在拼命地啃。
李小云头皮发麻，他一较劲就站了起来，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肖萍学着李小云的样也一较劲，却没成功，还差点摔倒。李小云赶忙去扶她，肖萍牵着李小云的手就不放了，一直牵着向山下走去。
“你亲过嘴吗？”肖萍忽然问李小云，她的脸红红的，问完就咬嘴唇。
李小云吓了一跳，他强作镇静答道：“没有。”他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很不负责地随口问了一句：“你亲过？”令李小云吃惊的是，肖萍的回答竟然是肯定的。
李小云后怕起来，她觉得肖萍领他到这个地方来，是很有用心的，这丫头的心眼比娟子还多。
忽然，肖萍大笑起来，直笑得肚子疼，她撒开李小云的手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笑完之后站起来说：“我的妈呀。看你一本正经的样。看把你吓的。我是骗你的，我最瞧不起早恋了。”
李小云也笑了，分辨道：“我怕什么？”
肖萍说：“你怕什么？你怕我把你吃了！不闹了。我跟你说，我明年考到你们学校去。说不定咱俩能同班呢。”
李小云说：“好哇。”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嘀咕：“明年我在哪还不知道呢，今年就差点留级。”
李小云回到家，王丽娟问：“怎么才回来，干吗去了？”
李小云答道：“她有几道题不会，我跟她讲讲。”
他觉得做了一件很不光彩的事。
崭新的开端
初三了，全年级重新分班，李小云觉得分外的坦然。一切该从头开始，真是轻松了许多。这里没人知道他如何赶抄作业、如何在考试当中作弊。
班主任老师很年轻，看上去象娟子的姐姐，她姓徐。徐老师身材高挑清秀，皮肤很白。李小云马上喜欢上了这位班主任，他喜欢看她的脸，喜欢听她说话。
位置是随便坐的，李小云坐在倒数第二排。几天后，座位定了下来，李小云的位置是倒数第三排，比他预想的好。位置的前后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他的心理在位置上早已没有任何包袱，再说自己的个头也不应该坐在前面。倒是有一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同桌竟然是英语课代表，她叫吴冰。然而，李小云的自尊心在吴冰坐过来的刹那受到了轻微的伤害。他发现她一脸的不高兴，噘着嘴，侧着身子，一只脚在桌子腿外面。李小云想，娟子比她漂亮多了，学习也比她好，有什么神气，哪天让娟子过来露一脸，让她惭愧死。
第一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出了名的，因为教学有方和严厉同时又充满仁爱，她姓应。应老师在讲课之前出了道几何题让同学们做，是初二的内容。她写完题后走下讲台，这瞅一眼那看一眼。同学们都在埋头解题，教室里很静，能听见老师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李小云把图画上，拉了两道辅助线，在边上写了几行“因为”、“所以”、“那么”之类的就引出了结果。李小云放下笔同时把头抬了起来，当他把目光探出去，惊恐地发现老师正从前面回头看着他。老师原来并不是走到哪看到哪，她的目光时时刻刻在每个同学的上方盘旋，象一驾无形的侦察机，好厉害的老师。如果哪个调皮的同学在她后面捣蛋，那肯定没好结果。李小云竟然兴奋地微微一笑，他很希望老师能过来看他的解答。因为，他发现前面的同学几乎都还趴着写，他不知道那几句怎么就那么难写。应老师的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鹤群中一只高大的鸭子。她快步走了过来，拿过李小云的本子看。她很快把本子放回桌上并用手掌轻轻地按了一下，就在她的手刚要离开之时又翻看了封面，上面有李小云的名字。老师用和蔼而惊异的目光看了李小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上了讲台。
应老师扫视了一下还在埋头解题的同学说：“大家都把笔放下。”声音不大，说的是标准的方言，但透着威严，不可抗拒的威严。
同学们齐刷刷地抬起头，不少同学只能让目光留恋在那道没解完的题上。
应老师继续说：“我看了一些，李小云同学的解答是我最满意的！李小云同学请站起来一下。”
李小云有些不知所措，那简直是不敢相信耳朵。多少次被老师“请”起来，象“杀鸡给猴看”的那只鸡。然而今天，他是因为表现出色而被老师请起来亮相，是光采的。他的脚分明不是他所指使的，他还没有感觉，就站了起来，表情因为突然而呆滞。
吴冰把李小云的作业本拿了过去看，嘴里还小声念道着：“我怎么没想到。”
“但不是十分满意，表达过于简单。李小云同学，请坐！”她想了想说：“人挺聪明，就是头发长了点。”
李小云放了学就找了个剃头摊，把头发给剪了。回到家，老李吃惊不小。王丽娟觉得李小云更精神了。第二天晚上，朱晓琳跑来了，她听说李小云把头发给剪了，特意来看看李小云剪了头发是什么样，可李小云缩在屋里不出来。王丽娟就喊：“小云哥，晓琳姐来了。”李小云这才走出来，问：“晓琳姐，有事。”朱晓琳说：“没事，来看看你剪了头是什么样。怎么想通的？”李小云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什么，这样凉快。”一下把朱晓琳逗乐了。
没想到的是，应老师去教初三（二）班了，这是个特殊的班，几乎由教工子女和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孩子组成，教师自然是年级里最棒的，王丽娟和朱晓琳因为成绩好也被分到这个班。从第二堂数学课开始，数学由一位年老的男教师任教，他姓谢。谢老师身材高大，但较瘦，方脸、扁平的嘴，很刚毅的样子。谢老师走起路来轻微地左右摇晃，两眼时不时地看看天。李小云总能见他左臂抱着讲义和三角板，右手比比划划的，嘴里念念有词。谢老讲课不紧不慢，边讲边用手比划，是很有特色的。
化学老师就是余明他爸。余老师认出了几个暑期补习班的同学。余老师上课时，遇到难一点的问题，除了叫学习尖子外还喜欢叫补习班的学生，但他不曾提问李小云。其原因大概是李小云看上去是很笨的样子，尤其是上课时那双专注的大眼睛。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认为李小云那双专注的大眼睛象征着呆愚。英语老师，也是班主任，就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希望。就象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一块璞玉，她小心地将这块璞玉拾起，擦去脏物，寻找着可以雕琢的地方。
如果说徐老师将李小云安在英语课代表的身边是偶然，那么她几次无意中把李小云“拎”起来提问就是必然了。徐老师教完生词后总要让同学们强记几分钟，然后提问。第一课就提问到了李小云。
“李小云同学，请你来拼一下刚才教的单词。”徐老师看着李小云说，一双美丽的眼睛充满着期待。
李小云站了起来，充满了自信，这是他中学以来第一次面对老师的提问这么自信。徐老师念一个单词，他说出单词的中文意思并且把它拼出来。出人意料，李小云的回答相当出色，他的声音洪亮得充满了教室，主要的是正确无误。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李小云的回答几乎都很令徐老师满意。
后来，徐老师不再主动提李小云的问，但她在认为需要李小云回答时总是用鼓励的目光注视着他，似乎在说：你不想试试？李小云会举起手来。
有一次，徐老师忍不住表扬了一句：“李小云同学初二期末考试的英语成绩是很差的，但他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学习进步很大。希望那些怕学英语的同学向他学习，人家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原来老师知道李小云的底细。
那段时间学习英语的劲头很足，似乎并不是为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