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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娟问刘老师:“干妈,我姐住哪呀?”刘老师心想,这孩子知道惦记姐姐,是个好孩子。刘老师说:“你姐有地方住,放心吧。”王丽娟又问:“是不是那地方不让住了?”刘老师说:“不是,是要修修,修好了再回去。”王丽娟就信了,她哪里知道,老师也说谎。其实,不仅老师说慌,所有的人都会说慌,或善良或卑鄙。
一连几个晚上,李小云都没睡好,他得适应几天,尤其是床板上就垫了一层破棉絮,被子也薄,他把所有的衣服都铺在被子上才暖和点。王丽娟一看,知道小云哥的被子薄,就说:“小云哥,咱俩换吧。”李小云一晃脑袋,说:“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没事。”这小子倒挺皮实,换个别人非感冒不可。巧得很,正好附近有一家人搬家,搬进楼房。那家人是南昌佬,刚搬来的时候,没人跟他们家小孩玩,李小云憨乎乎的和人家交上朋友了。那家小孩过来让他去看看,说有些东西不要了,扔了又可惜,让李小云去看看。李小云去了,一眼看见了稻草垫子和马桶,马桶是给王丽娟要的,那马桶还带个马桶柜子,瞧人家南昌佬,就是不一般。南昌佬问李小云:“你要稻草垫子做什么,做鸡窝啊?”李小云说:“做人窝,娟子夺了我的窝,我那新窝太薄。”那位一听,拿出一床被子问:“这个要吗?”李小云乐了,这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说,他家晚不搬早不搬,就这会搬,还挺阔,什么东西都想扔。
“嘿。这小子,年纪不小,倒挺会过日子!”张家闺女夸上李小云了。
刘老师却嚷嚷开了:“人家的垃圾你也要啊,小心得传染病。”嚷嚷完就要往外扔。
李小云嘟哝了一句:“南昌佬要是有病,这小龙桥没一个没病的。”
刘老师一听这话,迟疑了一下,问:“这么好的东西,人家怎么会给你?”
李小云说:“这就对了。您得问问,别不问清楚就发火,还扔东西,让人家南昌佬怎么挂得住。”
“说。别贫嘴。”
“人家住楼房去了,稻草垫子没用吧。马桶就更用不着了,人家拉的屎直接就进了管子,水一冲就好了。”
“那被子呢?好象还挺不错。”
“那是。南昌佬给我的,那是交情。”
刘老师一听,敢情这被子不是人家扔的,抬脚就上南昌佬家,小孩私下的交情可不能算数。可那家大人说了:“那是小孩的事,小孩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做得对。再说,我们家恒恒难得有你们家小云这么一个朋友。”你说,人家城市里的就是城市里的。不过,刘老师难以理解南昌佬所说的:“那是小孩的事,小孩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做得对。”怎么能这样管教小孩呢,这样非得把家给败光了。
李小云总算睡塌实了,一闭眼就是一宿。他做了一个梦,梦见王丽娟坐在马桶上看小人书,张家闺女要来偷马桶。他怎么做这梦?
晚上总是有很好的月光,黑夜显得格外的温和,王丽娟觉得夜不再可怕,她不再捂着被子睡觉。当她半夜醒来,看着窗外的明月,她幼小的心灵分外的宁静和安详,她闭上眼可以感觉嫦娥在月亮上面看着她。当鸡叫了第一遍,她知道,她还能睡一会,当鸡叫了第二遍,她知道,她还能睡一会,当鸡叫了第三遍,她知道,她该起床了。当她起来时,发现小云哥不见了,原来小云哥和他爸去锻炼身体去了。吃了早饭,王丽娟就跟着李小云去上学。中午放学的时候,或者是王丽娟等在李小云教室外面,或者是李小云等在王丽娟教室外面。吃午饭的时候,李小云坐不住,总是夹了菜就端着碗出去,和一群男孩子边吃边玩,这么吃才有味道。有一次,李小云端着碗从外面进来,从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肉塞到王丽娟碗里说:“娟子,吃吧。”说完又出去了。王丽娟夹起那肉塞进嘴里嚼了起来,好吃,真好吃,辣辣的,嫩嫩的,不象是猪肉,也不象是鸡肉。刘老师看见王丽娟吃得有味,就问:“娟子,好吃吗?”王丽娟答道:“好吃,就是不知道什么肉。”刘老师看了一眼王丽娟碗里剩下的几片肉,心想,准是哪家弄了什么野味。李小云跑了进来,问王丽娟:“娟子,好吃吧?”王丽娟问:“小云哥,那是什么肉啊?”李小云说:“狗肉。吃了暖和。”王丽娟终于明白了,李小云为什么吃饭坐不住。晚上,王丽娟在小房间写作业,李小云坐在门厅写,刘老师怕两人在一起互相影响。王丽娟发现这样要用两盏煤油灯,就把灯熄了,主动在李小云对面坐下。刘老师一看,两个小家伙面对面地坐着,边写作业边聊天,倒蛮有些生活的趣味,她后起悔来,当初不该把萍萍给出去。
学生是旷课去游泳给淹死的,如果这也要老师负责,今后老师还怎么做?总不能成天盯着学生吧?学校自然站在王老师这边。最后,教育局领导出面调解,并且请来了公安局局长。学校答应免除该家庭另一位孩子的学杂费,算是作出了一定的让步。
事情虽解决了,但仍害怕那家使浑,王老师成天胆战心惊的,王丽娟也不敢搬回去。刘老师问她和张老大谈得怎么样了,她说挺喜欢张老大的。刘老师一听,那还等什么,结婚得了!王老师说:“太快了吧!”刘老师说:“你以为是十七、八岁的闺女呢!双方知根知底的,还要谈到什么程度?你甭管了,我跟张家提。”王老师抹不开面子,说:“这好吗?”刘老师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说,给他个信息就成,没必要挑明,都是明白人,谁不比谁傻。”
没多久,张家一大家子在附近寻到了另一处住房,王老师和张老大组成的家庭成了李小云家的同屋。王丽娟直接从李小云的房间搬进了对面的小房间,这回是她自己的房间了,她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
蚕桑情结
天气渐渐暖和了,四处都充满了生机,这生机在一些小男孩身上不仅体现在穿着毛衣四处奔跑,而且体现在他们身上随身携带的小雪花膏盒子里,那里面一只只刚刚出世的小春蚕趴在嫩绿的桑叶上一点一点地啃着叶子,极细极细的。李小云弄了十粒蚕仔,用纸包好,小心地放在内衣口袋里。
一下课,李小云就掏出蚕仔来看,这时总会围上一些男生,叽叽喳喳的。
“咬破了,下堂课就会钻出来。”一位男孩兴奋地喊。
“你准备了桑叶吗?”另一位男孩有些担心地问。
“没有桑叶也行。”
“没桑叶怎么行?”
“先给它吃莴苣心,哪都有。”
“会拉稀拉死的。”
“少吃点,要不然就饿死了。”
“没桑叶可以吃榨叶。”
“你不懂,蚕吃了榨叶就变成榨蚕了,以后连桑叶也不吃了。”
“少吃点,比拉稀拉死好。”
李小云小心地把蚕仔包好,塞进内衣口袋,跑掉了,那两个人却还在那争。
课堂上,李小云的心思全在胸脯前的那张纸上,总算又盼到下课,李小云还没等老师出教室就串了出去,鬼鬼祟祟地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生怕被人跟踪,他特讨厌一群人围着他,有人特坏,故意趁人多捣乱,不是吹气就是碰你的胳膊。
李小云掏出蚕仔,小心而激动地打开它。有三只深色的小毛毛虫趴在纸上蠕动着,另外有两只正在努力从*里往外钻。
“盖了冒了,一下就出了三只。”
李小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那位说吃莴苣心的男孩站在自己旁边也伸着脑袋在看。李小云没理他,掏出预先准备好的小铁盒。李小云的手不够用,那位男孩就接过铁盒,小心地把铁盒打开,铁盒散发出一股雪花膏的香味。
“里面要铺纸的。”那位男孩说。
“知道。”李小云说。
“我来铺。”那位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烟盒,李小云一看,那是牡丹烟的烟盒,他不解地看了看那男孩,那男孩把烟盒撕了铺在铁盒里,白色的朝外,他弄得很仔细。然后,他撕了一小窄条撮成细条,把细条交给李小云。李小云用这根细纸条小心地把三只蚕宝宝拨进盒子。
“你得快点弄桑叶。”男孩说。
“知道。”李小云说。
“你先向人家要点吧。”
“知道。”李小云把铁盒塞进口袋,又小心地把蚕仔包好放回胸口,便跑走了。
那位男孩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