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天郁闷,想听新鲜的!〃。
老头儿猛地抹掉胡子上的雪花,眨眼就来了新歌:
开发客户经常喝醉,
不伤感情只好伤胃;
工资不高还装富贵,
拉拢行贿经常破费;
五毒俱全就差报废,
稍不留神就得犯罪;
抛家舍业愧对长辈,
身在其中方知其味;
不敢奢望社会地位,
全靠傻傻自我陶醉
………
〃那好,买半打!〃
(2)
教授曾教导我,一等写手写论文,卖思想。二等写手写小说,卖技巧。三等写手写剧本,卖苦力。
我不知道,像我这样吃着卤鸡蛋写新闻的,算是几等写手。对于这个问题,教授一直没有正面作答,尽管我总是反复求证。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最终决定吃完卤鸡蛋,就到教授那里去,再一次求证这个命题,顺便劝他想开点,别把床上戏可能公映当回事。毕竟教授也是人嘛,教授也上床嘛。相信教授这种高智商的人,演三级片的技巧不会比三级明星差,不会得罪观众。再说,祸兮福之所倚,没准还弄个名人当当。你没看见大凡在网上宽衣解带,为全国人民扫盲,指着胸脯说,这是乳防,指着臀部说,这是屁股的献身者都成了明星吗?要真有这运气,相信挣的钱不会比教书少。因此,你不必在乎。若是在乎,不法之徒就会认为奇货可居,没准让你老婆跟他睡一觉,才给她这女一号在屏幕上公开亮相的机会。
▲虹桥▲书吧▲BOOK。
第4节:满屋女人(3)
我跟教授相识是偶然的,或许是必然的。三个月前,我正在厕所里专注地小便时,手机疯狂地持久地振动起来,以致于我不得不放下手上的紧要工作,拿起手机特事特办。电话正是教授打来的,他从热线上查到了我,要见我,有重大题材相送。
于是,我说,你马上来1811房吧,急事急办。1811房就是我正在处理要务的厕所。
教授来了,气喘吁吁。进门就说,呵呵,真是文如其人啊,务实,务实,有魄力。
〃坐吗?〃我指着厕所里靠近窗户比较明亮的那一格问。
还是先说事吧。教授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我明白他想喝水。
教授又吞下两口唾沫,喘出三口粗气,才挤出一堆不满:本市出租车的问题极大,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不管行人死活,上个星期,他们学校的纪委书记在校门口被一的士撞得飞了一丈多远。而且,眼下,全市出租车司机竟跟上班族一样,早上在7点半交接班,中午在12点交接班,下午6点交接班,交接班时,都不载客,以至于市民上下班高峰时段不好招的。
一个记者,再迟钝,也不可能忽视这个问题,我早就深受其苦。三个月前,我就组织记者针对本市出租车管理的多方面病症,采写过一个整版的稿子。可就在要签付印样的时候,接到了市委宣传部分管新闻的副部长转来的分管交通的副市长的指示,这组报道关系到本市的形象,尤其是招商引资环境,不能刊发!
舆论监督不能实施,我便只有身体力行地作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了。
一次,一个司机在报社门口停车时,看见快要跳表,便不顾我停车的口令,强行将车往前滑行了半条街,直到表跳过去才停下。我当即让他给个说法,并质问出租车管理办公室,这种行为如何处罚。但是,出租车管理办公室态度暧昧。这让我强烈不满,此后遇到类似事件,我便自创处罚办法了。
一次,一的士司机见我拿的是百元整钞,嫌找钱麻烦,当即叫骂开了:我见的大款多了,有钱你自己开车去,坐什么出租车啊!我气不过,直接让他把车开进老城区人流拥挤的巷子,围着一幢老楼房慢慢转圈,直到把这一百元耗完。虽然,我付出了极其沉痛的代价,但不懂规矩的司机也应该终身难忘,先别说我对他的精神摧残,单是经济损失就够他心痛的,因为,按他围着老楼房推磨花的时间,在别的地方,赚的钱可以高出两倍。
可是,这些原因怎么好给读者谈起呢?我只好敷衍教授说,这的确是个大问题,需要及时研究解决,我们会适当关注。
教授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好,好,我知道,你就是不一样。然后,教授充满着激情和希望走出了厕所。
◇。◇欢◇迎访◇问◇
第5节:满屋女人(4)
望着教授慢慢消失在走廊深处的背影,我摸着刚刚说了大话的嘴不知所措。该怎样交差呢?这毕竟是已被封杀的命题。
不料,仅过了半个月,分管交通的那位副市长就因年富力强,富有开拓精神,上调省上某厅任常务副厅长。
我抓住机会,针对我市出租车的问题,不失时机地又组织了一个整版的稿子。这次,没人打招呼,稿子顺利见报。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组报道正好为新上任的分管交通的副市长提供了烧上一把火的理由。他立即牵头展开了为期一个月的交通环境大整治,交通局局长也在这次整顿中换了人选。
从此,本市严禁出租车司机在上下班高峰时段交接班,虽有屡教不改的,但市民还是方便多了。
从此,我的名声不胫而走,成了本市有名的铁腕记者。而教授则成了我的铁杆fans。不知多少次,教授喝过酒,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说:还是你不简单啊,这个问题,我不知找了多少媒体,多少记者,都没能曝光。最终还是你有本事,不但把问题公诸于众,而且促成市政府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来解决,真是了不起。
酒后吐真言,我坚信这是教授的肺腑之言。
适当回顾了一下我在教授心目中的地位后,便要开门出去。可是,手机却猛然响了起来。我无比愤怒地一把掐断,座机又顽固不化地响起来。
我跑过去要把线拔掉,却在慌乱中拿起了听筒。一个女人焦急地在里面喊:〃乐五湖,我的电话也不接吗?〃上官油花声音嘶哑,平时,她的嗓音是散发着花粉味道的蜂蜜,融化人的听觉。她本叫上官荣华,16年前,我把她喊成〃油花〃。那一年,我刚刚懂得把美人叫作〃花〃的含义,也刚刚感觉到女人的神秘,有了一点点窥视的欲望。
当然,她不辱〃花〃这雅号。当然,她后来真的就改成了这个名字。
〃没心情!〃话音落时,豆大的泪珠滴在按键上。
〃我刚下车,你不接我吗?〃
〃走不了路。〃
〃病了?失恋了?天塌不下来!〃
不能去教授那里了,那就想想他吧。严格说来,教授夫妻的床上戏失窃是稀奇的。这床上戏是在家里拍的,还是在酒店拍的?是被偷拍的吗?
(3)
上官来了。她帮我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很长时间,一动不动。后来,她找到了我的音乐收藏夹,屋子里回荡起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进行曲》。
上官原是我们石油钻探公司医院的团总支书记,因为医院要从企业分离出去,就和我一样,买断了工龄。她皮肤很白,眼睛永远是向上弯的月亮,即使哭,也是灿烂的。钻探公司很多小伙子打过她的主意。但作为超级怪物的我,居然就一直对她没欲望。或许是因为我们一起在石油大院长大,已找不到性别上的差异。
◇欢◇迎◇访◇问◇BOOK。◇
第6节:满屋女人(5)
当然,我对她的好感是有的,但这种感觉被厚厚的亲情包裹了,阻断了它向常规方向发展。所以,每次,她甜美的声音震颤我耳膜的时候,我总是不能感受到女人的力量,只能识别那是一种声音,一种天籁之音,与女人无关。
上官跟着旋律哼了哼调子,后来,坐到我对面,忽然问:有必要这么伤心吗?
任何一个失恋的人,可以找到一千个不必伤心的理由,可是,任何一条理由都无法止疼。
我带上官去富景茶楼吃饭。富景茶楼离我的住处一公里半,在莲湖边上,翠竹掩映,门前有开阔的坝子,天气晴好的时候,坐满品茶聊天的市民。
这里的饭菜很合我的口味。仅稀饭就有十多种,南瓜稀饭、红薯稀饭、绿蔬稀饭,以及各类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