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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家当木柴烧烧,给不想活的人上上吊。”我眼睛酸涩地望着电脑屏幕,鼓足勇气,说:“聂冰灰,其实我不是故意和你吵架,因为康塔塔是我……”
“不再提了。”他的手掩住我的嘴,睁大眼睛盯住我,“去睡吧,赶紧过了今夜,就没隔夜仇了。”
“可是……”可是,我有秘密。你会一辈子去爱一个虚情假意的人吗?甜言蜜语固然动听,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为爱情付出一生吗?其实“固守一生”要比“殉情”困难一百倍,一向死脑筋的塔塔都做不到,身为男生的聂冰灰怎么能做到呢?
他牵住我的走大步往卧室走,“别可是了,下星期你要考期末,你忘了我也有统考。”
“可是,我睡哪里?”
他指了指前方他的卧室,“停电水族馆。”
“一起、睡?”我停住脚步,很囧很天真地红了脸。
他奇怪地盯住我的不自在,板着脸,屏住呼吸,而忍不住微微颤抖的双肩很快就出卖了他,他居然抿着嘴笑出声来,突然敲一下我的小脑袋,说:“你的小脑袋到底在乱想什么啊?”
“我可没乱想。”我气鼓鼓地赖在走廊的墙上不肯走,“难道你对我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我会想这些,说明我还是个正常人好不好?”
他忽然收敛笑容,凝视我的眼睛。
我费力地咽一下口水,目光窘窘地避开他,我的脸一定像个烧干的水壶,又红又烫。与初遇一样,没有任何防备地,他突然霸道地将我横抱起来。
月光蓝的卧室,他把我安放在软绵绵的双人床上。
“傻丫头。”聂冰灰蹲在地板上,仰起头,摸一下我的脸,“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可爱。”
“爱你个大头鬼,到底要不要一起睡?”我生气地扳开他的手。
“这么激动做什么?”他紧张兮兮地问。
我窘躁地大声喊:“谁说一起睡就一定要做什么?
Chapter 13 (8)
“不是我说的。”他笑起来,用手心按住我的额头说:“怎么胡言乱语的,不会是病了吧?”
我哽住喉咙闭上嘴巴,整个身体僵住,他居然越笑越离谱,脑袋埋进被子里好像怕被人听到。
“鬼笑什么?你想死吗?要不要姑奶奶送你一程?”
“好好好,我不笑。”他站起身,双手掩住脸,说:“我得去书房干活,你一个人睡。”
“思想腐败的家伙,冻死你。”我不愉快地掀开被子,屁股下面除了一个席梦思和一床薄褥子再无多余的被褥,让他睡在地板上都没可能,我想了一下,说:“那你可以睡在你爸的房间。”
“楼下棉被拿去弹棉花了。”
“你家连床多余的被子都没有?”我难以置信地皱眉头:“你故意的吧?”
“我的柜子里有冬天的羽绒被,待会儿拿出来就可以了。”他笑眯眯地捏了捏我的鼻子,“你别担心我了,不会感冒,也不会胡思乱想。”
“你啊,安息在浴缸里我都不会担心。”我蜷缩在被窝里,乐不思蜀地说:“本小姐属于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哪种类型的,明儿一早不用喊我起床,谢谢关门。”
他很听话地去关门,然后慢悠悠地踱回来。
我眯着眼睛,说:“谢谢你,在外面,替我关门。”
他无奈地苦笑一下,搬来椅子登上去,翻出天棚壁橱里面的羽绒被,然后脱掉袜子扔进塑料箱待洗的衣服堆里,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崭新的大衬衫扔在床上。
聂冰灰离开卧室之后,我脱掉全部的衣服,换上了那件墨兰色格子大衬衣,然后蜷缩在棉被里,努力闭起眼睛数绵羊,却翻来覆去也不能入睡。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当我数到农场爆裂的时候,终于放弃这种无聊的催眠游戏。也许只有塔塔知道,平时飞扬跋扈的黎离,除了睡觉时会认床、认枕头、认气味之外,还会恋黑,天越黑越兴奋越舍不得睡觉。
聂冰灰的卧室好特别,精心装潢的一面墙的落地窗,将窗外的夜色裱成了一幅夜空的油画,这个角度去看流星雨一定很美。看来,他是个会收藏黑夜的人,我想他一定也是个懂得珍惜的人。
因为黑夜是每一个正常人每一天都错过的东西。
“错过。错过。错过……”我嗫嚅双唇,反反复复默念这两个字,然后,我把赤裸的胳膊伸出被窝高高地举起来,紧握双拳,再缓缓张开,我看见,手中始终,空空如也,
“枯蓝的天空会传播疾病,喜欢抬头看天的我们都感染了一种叫做‘孤独’的恶疾,无药可医。”
我触景生情地喃喃自语,然后坐起身子,悄悄地拉开卧室的门。
Chapter 13 (9)
书房幽暗的灯光从门缝露出来,我光着脚,轻轻地推一下聂冰灰的门。
他穿着黑色睡袍坐在电脑前,背对着我,头发湿漉漉的,好像刚洗过澡。我依稀看见,电脑屏幕里面是一幅类似风景画的图,他的右手握着鼠标,熟练地移来移去。
难道,他在看塔塔的照片么?
我抓了抓门把手,决定转身离开。
“我在做效果图。”他没回头,突然轻声说:“睡不着?”
是喔,他是一名优秀的设计师,他设计了有名的贝贝宝迪。我退缩一下,然后挺了挺背,尽量让自己推开房门的动作大大方方的,可我却口齿不清:“……呃,嗯,我数绵羊了。”
他转过旋转椅,笑盈盈地迎接我这个不速之客,而他的笑容很快僵硬,忽然站起身子,大步冲过来,把长长的棉睡袍披在我的身上。
我下意识地闭起眼睛,再睁开时,看见他穿在棉睡袍里面的男式睡衣。
奶黄色麦地的图案。
和塔塔最中意而一直舍不得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请不要对我说什么巧合,这绝不是不约而同,但这不算什么,我懂得什么是先来后到。我抽动一下嘴角,不自在地笑了,“我的天呐,凌晨2点,你怎么还不睡?”
“我也想睡呵,要赶工作没办法。”他回到电脑前继续按鼠标,“总不能除了弹钢琴之外一无是处,我还得养老婆孩子。”
“咿!老气横秋的好恶心哦。”我掩嘴做呕吐状,“钢琴家多有气质,你想当一辈子包工头子?”
“我根本不想当什么钢琴家。”
“你不是李云迪第二吗?”
“你想当个作家么?”
作家?他为什么会提到“作家”这个词?我心惊一下,想起蓬头垢面写书的康柏蕙和神志不清的康塔塔,赶紧解释说:“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为什么都说女作家是丑女吗?因为她们用脑太多内分泌也失调,额头有痘也不注重保养。可是像我这种……呃……”
“像你这种稀有美女,应该抛头露面?”
“至少,像你这种花无缺似的稀有帅哥,绝对应该抛头露面,御宅会对不起人民大众的!”我想,他一袭白衣胜雪坐在法国最具盛名的演奏会舞台上纵情弹琴的场景,肯定会在钢琴界引起一个大轰动。
“我根本不喜欢弹钢琴。”他指着设计图说:“这才是我的梦想。”
“可是你从小就是钢琴天才,不是吗?”
“钢琴天才?”他自嘲地冷笑一下,“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故事么?关于我摔断手腕的事儿。”
“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呢,他摔断手腕痊愈的那一年,拿到了世界级的金奖,也是那一年,他的妈妈去世了。
Chapter 13 (10)
“和我一起出事的人,还有我哥。”他没有表情,仿佛在讲述一个事不关己的往事,“但我哥的伤势太严重,摔伤了肌腱,永远不能再搞乐器了。我们在家附近的修车厂,我误打误撞地开动了一辆报废的桑塔纳,没有办法停下来,而我哥为了接住跳车的我,也受伤了。”
“你小时候真的很淘气,你哥对你真是没说的,一个字,够意思。”我也不愿触及他的伤心事,只好傻了吧唧地胡言乱语,“你哥也学钢琴,他弹得比你还好?”
“真正的钢琴天才是他,不是我。”他伸一个懒腰,眼圈红红的,永远一副睡不醒的困倦模样。
“我从小就想当设计师,喜欢卢浮宫,喜欢紫禁城,喜欢巴黎圣母院和白宫,但翔飞出事之后,父母就把翔飞视如珍宝的钢琴给了我,把他精心收藏的音乐书给了我,把无休无止的期待也给了我。”
“翔、飞?”我重复。
“翔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