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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寂地“嗯”一声。
我继续问:“那么,你又把我的鞋给谁了?你把我的纪梵希交给了一个男生,我亲眼看到的。你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不辞而别?又为什么早上来宿舍找我还要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
一连串的问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可,他的逻辑思维不是一般的好,他不慌不忙地说:“昨晚很抱歉,突然发生一些小状况,不得不先离开却没有向你汇报,是我的不对……
我在贝贝宝迪门口看见了你的鞋,但是把一只女人的鞋带在身上实在不方便,我就顺便交给了一个朋友,你既然看见了我,却没有与我打招呼,是你的不对……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那个通讯记录上有‘小王子’的女生,应该就是蔺芽吧?我装作没见过你,只是为了配合你守住秘密,但你的态度实在很差劲。”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一些糊涂,“难不成我该感谢你?”
“各有各的不对之处,我们扯平了。”听筒传来软绵绵的风声。
“听你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脑筋转不过他,只好留在睡前再思考,本想尽情发泄一番的台词也派不上用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模仿我的霸道口气说:“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不会只是想听我解释、而、已、吧?”
“不是。”我低沉地说:“我在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
他轻声问:“你擅长什么?”
我绝望地说:“一无是处。这是我花费了整个晚上思考的结果。”
“看来,你挺在乎我的一番话。用心想一想你的生活环境或者生活习惯。越珍贵的东西越难以发觉,因为它就在你的身边。”
我精神殆尽地小声嘀咕:“家里有一架钢琴,我从没弹过。有很多书籍,我从没翻过。还有一条叫做宝贝乖的小狗,差不多快饿死了。料理也不行,厨房的天然气从没开过。电脑上次黑屏之后就再没修好,还有个笔记本电脑也被我卖了。我学过围棋书法绘画,但那些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的语速在他的沉默中越来越快,最终哽住呼吸,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淡然一笑:“你忘记说自己最注重的那些东西。”
我猛然想起那个笑容如向日葵一般灿烂的女孩。康塔塔。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他神秘地说:“你抬起头,看向你的正前方。那里有你的答案。”
我环顾四周静谧的每一个角落,正前方的大衣柜里整整齐齐地叠满了昂贵的品牌服装,它们出自于世界各地的不同国籍的设计师。
“怎么样?”他略带无奈地说:“很壮观吧?”
“你不会拐弯抹角骂我是名牌奴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喜好,就像很多女生喜欢收集糖纸一样,我喜欢漂亮衣服。”
“明天去服装设计社报道,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下达指令一般,下决策的口气果然符合学生会长的气势,“你可能自己没注意,昨天早上到今天晚上,如果算上枕头旁边的白睡裙的话,你在36个小时之内换了7套风格不同的衣服。”
“服装设计,我可没天赋。”
“非你莫属,不要光注重自己擅长或不擅长的事,其实有很多你不在意的东西才是你最终的答案。细节决定命运。”
“就像一双弹钢琴的手却跑去盖楼?不是很奇怪吗?”
“我只负责设计而已。”
“为什么给贝贝宝迪设计?他们给你很多钱吗?”
“与钱无关。”
“你欠他们人情?”
“我不欠任何人。”聂冰灰轻轻咳嗽一声,听筒传来一阵秋夜的风声,呜呜咽咽像极了远方山鬼的恸哭,“如果你现在没穿那条白色蕾丝睡裙而是纯棉睡衣的话,那就应该是换了8套。”
这话题转移的也太过分了吧?我冲话筒喷口水,“对不起,尊敬的学长大人,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一级睡眠?没品!”
Chapter 7 (8)
这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奏起小提琴与钢琴的忧伤旋律。宫崎骏。久石让。《天空之城》。他听见音乐,说:“很难想象,你居然会喜欢这首曲子。我们还算是有点儿相似之处。”
“别套近乎。”我一边大剌剌地抬杠,一边忍不住按取消键,“我来了一条短信。”
“没关系,挂了吧。我已经在天台上站了一个小时了。”
怪不得会听到断断续续的风声,我说:“你在哪呢?”
“你宿舍对面的办公楼。”
我连忙披上睡袍,掀开漂浮不定的薄丝窗纱,一条窄路的距离,灰白色人影伫立在七层楼的天台边缘,他面朝我的方向,冲我挥挥手。
我哗地笑了,“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
他轻声说:“我在约会呢。”
天台上黑漆漆的,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你和谁约会呢?”
“如果你没打电话给我,我想我会等到天亮。”没等我从他那种莫名其妙的甜言蜜语中清醒过来,他说:“早点睡,我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他的影子很快地消失在天台。我蜷缩在毛巾被里,突然忍不住咯咯地笑了。
误会终于解除,虽然对我的计划没有丝毫影响,心存的芥蒂却忽然少了一大半。豆芽菜没有暗自改掉“小王子”的电话号码,她是一个毫无戒备心的好女生,对我没有丝毫威胁。
另外,聂冰灰也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没良心的刻薄鬼,虽然总是给人一种很忧伤也很孤独的错觉,但他不薄情,亦不冷漠,更重要的在于不管我如何发小姐脾气,他好像都不懂得生气的样子。
我喜滋滋地按开短信箱,提示字条上写:一条未读短信,来自1220。
以塔塔生日为名的短信。我的忽而沉落又沸腾的小小心脏,咯噔一声巨响。
寥寥几字:贝贝醉了,有时间送她回学校么?
此时此刻。我坐在幽暗的房间床上,却恍若挣扎于冰冷的海水中。而这座城市,仿佛一艘遭遇海难的巨大邮轮,那些在岸上狂欢的人,是可耻的。
我不幸福,没有人可以幸福。
我给他回复一个字:好。
我是黎离,在我泪流满面的时候,整个世界,要陪我一起悲伤。
这是必须。
Chapter 8 (1)
夜11点,圣高大门口仍有勾肩搭背的情侣甜腻腻地搂在一起,死板板的教学楼在附近的餐厅宾馆台球室网吧的包围圈中显得苍苍白白。
我顺利地截了一辆计程车,在车里拨通了向伟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听筒传来嘈杂的金属音乐,向伟冲话筒大呼一口气表示接到了,我低声责问:“你知道丹麦给康塔塔出版了一本书吧?”
重金属湮住了他的声线,“啊?我、不知道啊!”
我近乎咆哮地嚷嚷:“你们圣高传的铺天盖地,你当班长的会不知道?你个王八蛋就装疯卖傻吧,我迟早会找到那本书的!”
司机惊慌地从倒后镜观察我,我呲牙咧嘴地瞪他一眼,他吓得赶紧继续目视前方。我压低声音对向伟说:“你帮我办一个圣高的图书证,明天去教室给我。”
“那本童话是圣高的第一禁书。”听筒传来走路时摩擦袖子的簌簌声,继而陷入一片静谧,我听见抽水马桶哗哗流水的声音:“你到底为什么转学?就是为了找这本书?”
既然他这么说,我干脆顺水推舟地苦笑:“是啊,好向伟,我求求你了。你知道么,塔塔她什么都没有留给我,两年了,只有这一本书而已,我好想她……”
听筒中沉默半晌,而后叹息一声:“我想办法吧。”
这个臭鼬子,还真好哄哎!
挂断电话之后,计程车恰恰行驶到黄金时间必会堵车的玫瑰大道。
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瞟出车窗,观望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观望每一辆计程车后面擦肩而过的客人,以及人行马路上匆匆赶路的行人。这条负载了太多人的期待与绝望的冗长通道,即便是沉睡的深夜也没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到达贝贝宝迪门口,11点20分,我让司机在安静的拐角停车,关上所有的车窗,给黎峻打了一个电话。
我撒娇地说爸,我想你了。
黎峻醉醺醺地说,老子昨天不是才给你打钱吗?
我烦躁地喊,钱钱钱,就知道钱你是钱串子吧?
黎峻愣了一下,回过神,声音愈来愈远:干了干了你养乌龟呢老子都喝得一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