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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后一起住在圆明园的每天都很清闲,早上起来带着两个孩子向太后请安,顺便一起用膳,随后景澜把永璟留在太后那里,永璂则跟着景澜习字启蒙,下午开始是自由时间,只要完成景澜布置的功课,永璂便可和大家一起活动。
这天晌午,永璟、永璂正在午睡,景澜觉得有些闷热,留了一些信得过的宫女、嬷嬷照顾两个孩子后,就一个人走出房间,到处逛逛。
景澜从一个建筑走到另一个建筑,信步穿过游廊,走走停停看看,抓住景澜视线的是两棵参天大树,不是什么特别的品种,但这两棵树之间的距离相较于其它树的间距要近的多。明明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可它们的枝叶却又缠绕在一起,十分醒目却不显得突兀。
“这两棵树是我和四爷在他登基前种下的。”景澜回过头,却见太后站在她旁边,身边伺候的人都已经被打发到远处了。
景澜惊讶太后会自己提起关于雍正帝的事,因为之前景澜问过一次,太后当时回避了她的问题,之后景澜就再也没有和太后谈论过雍正帝。
太后没有理会景澜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那一天在圆明园,我和四爷约定,无论将来如何,我们都要平安幸福。当时他和我一起种下这两棵树,是希望在十几、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当我们老了,这两棵树也已经绿树成荫,我们带着子孙后代,坐在树底下,四爷教孩子们习字读书,告诉他们为人处事;我可以教女孩们绣花算账、相夫教子。含饴弄孙何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所以皇额娘每年都会到圆明园是因为和先帝的约定?”景澜歪着头问道。
“也可以算是吧,只是想代他一起完成我们的愿望”太后怀念而伤感地回道,“前几年,我其实很怕,年龄一天天的上去,会不会有一日醒来,再也想不起四爷的长相、四爷的笑容、四爷的声音……
然后有一天,我坐在花园里看到落英缤纷,突然就想起曾经他搀着我一前一后穿过寺庙外的小路;闻到红薯饼的味道时,我回想起在那个小院里,四爷最爱我做的这道点心,结果贪嘴吃撑了……我才发现,我和他之间的回忆太多,其实不用担心遗忘,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刻得太深,或许一个物件、一阵香味、一个地点……就能记起曾经的场景。若是日后连这些都忘了,我也会记得当时那个瞬间他带给我的感觉。”
之后,景澜和太后两人都没有再出声,直到时间不早,景澜要先回去照顾两个孩子。而太后也回到自己房间,靠坐在软塌上,慢慢回忆起过去的日子:
她与四爷的故事很俗套,就和所有穿越到康熙朝的小说一样。在选秀指婚后,尝试过反抗和改变,但最终只有认命接受这一条路,然后一顶小轿抬进四爷的府邸。后院女人的争斗她懒得搅入其中,也不愿为了一个男人变得没有自尊,更不曾想过椒房专宠。那么便安分守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度过也无不可。
然而有些事的发展总在意料之外,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感情也是最不可把握的东西。最初和四爷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她对四爷好奇、也有害怕,而更多的时候却是想作为一个旁观者默默见证这一段历史。
可渐渐的,在和四爷的相处中,她发现他性格中的谨慎内敛、隐忍坚毅,经历过的不公委屈……她知道她对四爷从否决、吸引、抗拒、徘徊、心疼、靠近,一步步走到最后的沦陷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虽然曾经她和四爷有过分歧和争执,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学会了相互包容和妥协,愿意为对方让步。
相爱的人总是希望能长相厮守,而四爷在位的年数只有十三年,太短了!
她努力改善四爷的饮食和生活方式,潜移默化地让四爷知道丹药的害处……
后来……后来的一切是她最不愿回首、却也最珍惜的岁月。
四爷没有丹药中毒,也来不及过劳死,就先被他的亲额娘——德妃下毒,然后她所有的努力都被毁了!她至今仍不明白,四爷也是德妃的亲生儿子,为什么就这么狠心?也是这一次,耗尽了四爷和德妃最后仅剩的母子亲情,让四爷再不会对德妃抱任何希望。
虽然毒解了,可是四爷的寿命也折损了。那天夜里,她躲在被窝里,流泪不止,一遍又一遍地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在德妃那里安插人手;一次又一次地诅咒德妃不得好死……知道历史又和别人有什么区别?想尽一切办法又改变得了什么?她还是赢不了老天!然后四爷在半夜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他希望他们两人能一起笑着走到他生命的尽头。
剩下的日子好像每一天都是赚来的,四爷想方设法填充国库、尽最大努力重振朝纲;而她则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想尽办法和命运抢时间;两人相处时……
而时间还是走到了雍正十三年,临终前,四爷握着她的手要走了她的一个承诺:代替他完成他们共同的愿望。其实她知道,四爷这么说是为了给她积极活下去的信念。她,从很久以前,就不愿让四爷失望。如果这个是四爷的心愿,那么,她会努力让自己快乐。
如今,她应该是满足的,弘历没有成为一个好大喜功的败家皇帝,景澜对她孝顺体贴、与乾隆琴瑟和鸣,孙子孙女们可爱懂事,一切都很美好。
可是,四爷,没有你,良辰美景可与何人说?
晚上,待两个孩子回房休息后,景澜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桌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下午太后望着那两棵树时怀念的神情。原来,它们还承载着雍正和太后一路走来的回忆。
景澜提起笔,根据记忆中的样子,开始作画。没多久,两棵参天大树跃然于纸上。景澜仔细端详了会儿,还算满意,如果太后喜欢的话,到时候就送给她吧。不过,纸上还留有一块空白处啊……景澜想了想,还是题写了舒婷的《致橡树》。这应该是最符合雍正和太后之间感情的诗了。唔……虽然在清朝时期看来,有些怪异和大胆,不过太后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放下笔,又重新打量了下,总体效果不错。景澜收拾好,就把这画随手放进箱子里了。
七月中旬,景澜和太后在圆明园收到了乾隆的来信,随信附赠几个孩子的家书。景澜、太后和永璂读得津津有味。
欣儿似乎与拉旺多尔济相处的很好,这两人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将来成亲也算有感情基础。欣儿这两年逐渐懂事,今年年初,景澜已经把作为皇家格格的义务、责任告诉了欣儿,但暂时隐瞒了乾隆指婚的打算。目前看来效果显著,欣儿平时虽然开朗外向,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懂在皇宫生活的规则。落落大方、毫不扭捏但又进退有度的性格,让欣儿很得拉旺多尔济父子的喜欢。但从永琮的信来看,似乎乾隆最近有要刁难拉旺多尔济的趋势啊,难道乾隆对这个要抢走他宝贝女儿的男性吃醋了?景澜一点也不同情地落井下石:活该!现在心疼了,早干什么去了?
景澜念完信,正准备写回信。却见永璂猫着腰,踮着脚,一点点蹭过来,景澜不动声色,继续写信。
“皇额娘,儿臣可不可以带点东西给皇阿玛和哥哥姐姐?”永璂见景澜没反应,眨巴着双眼,小心翼翼地问道。
景澜明知道他是在装可怜,可一看他这么可爱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同意他的请求:“可以啊,不过永璂要送什么给你皇阿玛?”
“那不是前几日皇额娘帮儿臣画了几副画嘛,儿臣就是担心皇阿玛这么久没看到儿臣,太想儿臣了,不如送几副画让皇阿玛瞅瞅。”永璂嬉皮笑脸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到底是担心皇阿玛想你呢?还是急着献宝啊?”景澜好笑地戳穿他的借口。
永璂不在意地摇头晃脑:“不都一样嘛!那皇额娘,您既然答应了,儿臣就自个儿去拿啦?”
待景澜一点头,永璂立马冲到那个箱子旁,指挥自己奶娘打开,心里握拳:一定要挑选他最可爱、最神气、最有风姿的画给他皇阿玛和哥哥姐姐看!哼,围猎有什么了不起?年纪小!年纪小是我的错吗?永璂一边暗自碎碎念,一边一张张翻看景澜放在箱子里的画作:可是,好难选啊,随便拿一张都能充分体现他自身的优点,怎么办?哎?这张怎么从没看过,而且画上只有景物没有人,难道是皇额娘的新作品?还是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