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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又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龚宫更加把牛成当做最贴心的人了,“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何况几十年从未见面,素不相识。我向来心存戒备,不喜欢同陌生男人打交待,你难道不知道?”
牛成隔着一层纱,尽往她的痒处挠,“他自己带着女朋友,你怕什么?”
“吃着甜的馋着香的,很多男人都是这样,只有你在身边我才放心,别的男人我都没有安全感,你心里灌了桐油石灰?!”龚宫对这个不通人性的家伙又恨又气,只差跳脚了,“他有女朋友,我带男朋友才般配;现在大龄男女时兴租朋友回家过年,这次不管是借是组,你必须跟着一起去。”
牛成惦量着她的话,再拒绝于心不忍,“我陪着去可以,但要给笑兰说明,这不是三四个小时能了结的事,岂能瞒得住?”
龚宫达到了目的,阳光明媚起来,“你跟她讲一下不得啦?就说我会犒劳的。”
“犒劳我?这样说更不行,孤男寡女,游山玩水,卿卿我我,笑兰的度量再大别人也会说三道四,口水能淹死人哩!她最怕这档事。我提出只会欲盖弥彰,弄巧成拙。”牛成考虑得更深入,更透彻。长沙之行,红袖添香,历历在目,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去做说客更不行,她每次见到我像审贼,好像我会吃掉你,那双骨碌碌的眼晴盯得我心里发麻。”龚宫心知肚明,同样把那份情往死里藏,厚积薄发,只期待那一天能早些到来。
牛成像个贪吃的孩子,每时每刻都巴哒巴哒着嘴巴,垂涎欲滴,“她当然不高兴你吃我哦,这是每个女人的天性。”
龚宫悟出半截话中的含意,情不自禁跟着嘣出一句:“她担心我吃了你,你自己怕了吧?”
牛成沾沾自喜,玩味地看着她说:“对你有兴趣才让你吃,怕什么?我不配合你还吃不成呢!”
“好啊,到时候我非把你吃了不可!”龚宫羞得两颊绯红,食指不停地在他鼻前点动,似暗示又像在戏弄。
“可你那副眼镜老是隔着,很讨厌。”
“它像一堵墙隔着,让你感到不方便?”
“有一点。”
“难怪上次你说出那样的话,害得我琢磨了几天。”龚宫扶了扶眼镜,无限深情地说:“傻瓜,待水到渠成,我自然会摘下它,一路绿灯的。”
“好,我等那一天,会不会又是麻雀跟着蝙蝠飞——白熬夜?”牛成心跳加速,急不可耐,双手将她的下巴捂变了形。“望远镜看风景——近在眼前,只要你努力!”龚宫陶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贴过去,任凭中意的男人揉搓。
龚毕运每次接到姐夫的来信,眉开眼笑,如沐春风,今天一反常态,像具木乃伊呆在椅子上,丝纹不动。待女儿读完信,他伤心得泣不成声,“姐,你好狠心啊,出去了几十年不回来走一趟,父母养育你一场,你不给他们烧一柱香,连坟头也不看一眼,你不觉得亏良心?你对得住长眠地下的父母?姐,你知道我们为你受了多大的连累?因为你,家里成份不好;因为你,父亲含恨而死;因为你,母亲悬梁自尽;因为你,你的侄子成了残疾人……。这些我都不怪你,我俩同一条路上来的,怨前世作孽,怨我们的命不好,只是龚家的香火何以为继,怎么对得住列宗列祖,长眠地下的父母怎么能瞑目啊?!”
龚毕运锁骨粗壮,两颧突出,像一只憔悴的骆驼穿越大沙漠,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那些支离破碎的往事,非但不因为年深日久而淡忘磨灭,反倒像一块浮雕愈加明晰可见。他颤抖地捧着信纸,凄凄惨惨,唏嘘不已,腮下两根蚯蚓似的咬肌也没有阻挡住汨汨而下的眼泪。
龚勤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涕泗纵横的状态,他像一只好奇的小猫蹲于墙边偷偷窥探,兴奋不已。“笑死,出去!”龚勤见妹怒斥,只身来到外边地坪里,双手对插在风衣袖中,从东边走到西边,西边走到东边,胜似闲庭信步。他的大脑少了一根筋,纵有千言万语也听不进;他的思想毫无羁绊,任凭什么框架也框不住;他的灵魂高度自由,任何人休想约束。
龚宫安慰父亲,“爸,您别伤心,姑母来不了的,这远隔千山万水,要办护照,要签证,要坐飞机,是件容易的事吗?要是方便简单早就来了!他们归心似箭,比您更焦急、更迫切,只是各有各的难处,没有办法呀。”
龚毕运重重地叹了口气,呆滞的目光依旧被弥漫的忧郁笼罩,“嗳,十指连心,见不着面我这辈子不甘心啊!”
“明天按您的意思我们赶紧还写一封加急信,不过那可能没有什么作用,现在要抓紧迎接表哥他们,许多事要提前准备。”
第十五章 老人洞若观火
龚毕运穿过苦难的岁月,闪过思念的丛林,回到现实中来,“你妈不在了,收拣布置的事我一个男人有什么主见?要添哪些家什,要更换哪些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龚宫盘算着,“要买两张衣柜、两张桌子,还要买两套新席梦思、床单、被子,到时候家里会有很多客人的。”
龚毕运拿眼睛问她,“上两次寄来的钱都在你手里,你把该买的东西列个单子,到时候买好了找部车子一次运回来。”
女儿商量着告诉父亲,“该添的家什我会买好,有些事还得您出面,院子里要打地板,厕所要重做,这么土气怎么行?灶要改一下,能放煤气罐带瓷砖的案板最好。”
“明天我去找泥工,三天就解决了。”龚毕运言简意赅。
龚宫犹豫着说:“还有,我一人去接机少了点胆量,是不是找个伴去?”龚毕运遇到敏感问题,全神贯注,张耳聆听。她一鼓作气道了出来,“我对英语一窍不通,万一老表听不懂家乡话怎么办?半路上哭都来不及!江北哥要牛成一起去接机,我看言之有理。他沉着冷静,遇事比我有主见,多一个男人也多一份胆量。”
龚毕运仿佛自言自语,“这事儿年轻浮躁的跟着去不放心,上年纪的去帮不上忙,到时候还必须要他跟着去才行。你早点把牛成约好,不要误了大事。”
“他已经答应了,你和兰姐讲一下,给个面子人家就行啦,花花轿人抬我我抬人,谁不乐意戴高帽子?只要她点个头什么问题也没有,不然我们都为难。”
“怎么讲呢?”
“几十岁的人了,这话还要我告诉?你就说这事儿别人不懂英语,去了没用,牛老师非到场不可,耽误了家务事,以后再补误工费,好好地感谢。”龚宫半嗔半娇,两颊绯红。
“嗯”龚毕运应承了一句,突然像从梦中惊醒,“看来这事儿我也得跟着去,”
“您是长辈,他们远隔千山万水特地来看望;一把年纪了乘船坐车,颠来晃去累死人,去干吗?再说到时候家里会有客人,很多事要办,得留个人打点,都去了怎么办?”
“家里事交给你姨父就行了,他当了多年的村干部有什么安排不了的?”龚毕运眯着眼搪塞道:“伢子,你有你的打算,我有我的想法,你们少男少女出门,还要在外面过夜,别人的老婆不高兴,我也不放心,一起去才好!”
直来直去的话把龚宫逗笑了,她不满地看着父亲,“就你多疑,老封建,抱残守缺!”
“我是去做挡箭牌哩,要不然风言风语刮起来,咱们以后还抬得起头?妹子,你二十零的人了,老爸*烂心啊。”龚毕运的喉咙咕咚着,自艾自怨,“唉,养错了人有什么办法,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那里会求人?就是把全部家产给他也心甘情愿!”父亲一句不经意的话让龚宫陷入沉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家庭指望哥难以为继,看来还得靠自己支撑维系。龚毕运老泪纵横,喜忧参半地说:“我马上去他家里一趟,只有他跟着去我才踏实,只有他陪着你我才放心呢!”
“好在牛成懂点英语,要是找专门的翻译全程陪同,兴许得花很大一笔钱。”龚宫弄不明白为何会说出一番心不由己的话,海外归来的探亲人士不一定要配翻译,那样岂不是窝里反,欺骗自己的父亲?目的无非是展示自己那个心上人的重要,烘云托月,树立聪明能干的形象,以博得父亲和亲戚对他的好感。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