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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先生依旧面无表情,淡然道:“怪不得你要搬出去住,原来是要避开战儿,能让你想到以纸刀来对付我的碧血飞蚁,你也算聪明绝顶之人,只是可惜……”
蒙先生说到这里,故意打了顿,纸人张果然紧接着追问道:“可惜什么?难道你还认为你的碧血飞蚁能突破我的纸刀不成?别人不知道你的弱点,我可清楚得很。”
“哦?我的弱点,你倒说说看?”蒙先生边说话,边将双脚叉开,不丁不八地站着,一双眼睛慢慢地收缩了起来,只剩下一丝缝隙,闪泛着精光。
纸人张却并不在意,随手抓起一把纸刀,缓缓说道:“碧血飞蚁,防不胜防,千蚁齐出,日月无光,你的碧血飞蚁以身饲养,这方法来自沙漠腹地的一族隐秘沙人,虽然是邪门歪道,但却能和你心意相通,威力无形之中增大数十倍。”
“不过,利之所趋,弊亦相随,驱使飞蚁,也会使你精气神逐渐衰竭,只要我能将你身上的所有飞蚁阻挡在身外,让它们不得其门而入,时间一久,你必定气衰神竭,最后遭飞蚁反噬而死。”
“所以你想以纸刀挡我飞蚁,可惜,你错了!”蒙先生说完,猛地浑身一震,十数只碧血飞蚁疾飞而起,三两只一股,分前后左右上下数个方位扑向纸人张,一时“嗡嗡”声大作,青光激射,盘旋飞舞,直扑纸人张。
大烟枪面色一紧,喃喃道:“纸人张完了,这些碧血飞蚁以数个不同的角度攻击,根本无法一一分辨并且认准方向,就算发出纸刀,这十数只飞蚁也有可能会有变化,防不胜防,纸人张必死无疑。”
谁知道大烟枪话音刚落,纸人张就大喝一声,随手将手中的一把纸刀全都洒了出去,那些纸刀脱手即飞,围着纸人张环绕腾舞,上下翻飞,宛如一只只硕大的白色蝴蝶,远远望去,竟似像被裹在一只巨大的纸蛹之中一般。
大家一愣,没想到纸人张竟然会玩出这手,那些纸刀旋转飞舞,严丝合缝,丝毫没有空隙可钻,这样一来,那些飞蚁自然无法突破纸刀屏障,只怕蒙先生这次又要无功而返了。
那些飞蚁果然如大家所料,纷纷撞上纸刀,有的被削成两段,身首异处,有的翅膀被削掉,落到了地上,被纸人张踩死,片刻工夫,十数只飞蚁尽数覆灭。
奇怪的是蒙先生不惊反笑,叱道:“原来你也就这么点本事,赔我战儿的命来吧。”浑身再度猛地一震,身上的碧血飞蚁“嗡”的一声腾空飞起十之七八,如同万千只蜜蜂同时起舞,噪声大作,如同一股青雾一般向纸人张笼罩而去,声势骇人。
纸人张依旧被那些飞舞的纸刀裹在其中,丝毫不见面目表情,只是那些围绕着他飞舞的纸刀,却逐渐多了起来,也越来越是密集,前后上下全都挡得密不透风。
谁知道那些碧血飞蚁并不急着进攻,反而在纸刀的外围又形成了一层包裹圈,将那层纸刀逐渐围了起来,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丝白色。
旁边的黄裕文忽然惊道:“不好!这蒙老头看破了纸人张的伎俩,只怕纸人张要完了。”老郝转头疑问道:“不会吧?我看那纸人张的纸刀没那么容易破吧!那些飞蚁就算再多,就算将他围了起来,但也突破不了纸刀的防御啊?一接近纸刀还不是被削成两半?”
黄裕文道:“你只看到了表面而已,你以为那些纸刀可以没来由地飞舞,实际上只是借空气的推动,纸刀间的互相碰撞造成的,当然,这说起来简单,可真正练起来,却相当的艰难,只怕纸人张起码已经暗中练习十数年了,不然难有这般造诣。”
“不过,蒙老头却更厉害一点,第一次是他没注意,第二次放出十数只飞蚁,明为攻击实则试探,果然被他一眼看穿了其中端倪,所以现在就利用碧血飞蚁,在纸刀的外围形成一个蚂蚁罩。”
老郝还没明白过来,问道:“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接近纸刀圈就死?”其实何止老郝,我们一行中好像也没几个听明白了的,一个个一边眼睛盯着场中的争斗看,一边将耳朵竖起好高,听黄裕文继续讲解。
黄裕文继续道:“蒙老头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他看破了纸刀实际上是借助空气的推动和一定的技巧来运转,只要他将纸人张所在之处的空气隔绝,与外界无法流通,纸刀则不攻自破,纸人张的手再快,也无法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同时使数百把纸刀运转不息。”
“而蒙老头此举,实在厉害,围而不攻,一旦将里面的空气隔绝,千百只飞蚁齐下,纸人张则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黄裕文话刚落音,场中已经发出了纸人张的一声惨呼,凄厉尖细,众人心神一颤,看来果然被黄裕文言中了。
但这个念头仅仅在我的脑海中停留了数秒而已,场中纸人张惨叫声刚停,就忽然发出一声长啸,处身之地忽然炸开,无数把白纸刀激射而出,将碧血飞蚁围绕而成的青色蚁罩射穿、切断、撕裂、瓦解、粉碎。
由于双方距离极近,那些碧血飞蚁纷纷被纸刀削落,侥幸逃生的只剩下极少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形成蚁罩,而纸人张则早有准备,趁这碧血飞蚁所形成的蚁罩被击溃的一瞬间,随手撒出无数张纸刀,迅速地围着自己环绕飞舞,再度形成了一个纸刀罩。
这样一来,优劣立判,那些碧血飞蚁已经溃不成军,剩下一小部分,也无法再度结成蚁罩,而且就算还能结成笼罩之势,纸人张也无非就是再故技重施一番即可化解。
而蒙先生这边,碧血飞蚁这一次就伤亡大半,剩下一小半的碧血飞蚁,估计对纸人张已经造不成什么威胁了,而纸人张则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击,一直处于防御状态,根本还没拿出撒手锏来。
老郝一拍大腿,兴奋道:“这招使得好,纸人张真有两把刷子,而且足够聪明,一发现危险马上就攻破了蒙老头的蚁罩,还造成了大量的碧血飞蚁的死亡,使蒙老头实力大减,纸人张这回赢定了。”
自从场中巨变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光荣,忽然“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看未必,只怕要死的是纸人张。”
老郝鄙夷地看了一眼李光荣道:“你什么眼神?这样的局势还分析不出优劣来?难怪你一直被追得如同丧家之犬,敢情是根本看不清现实。”
李光荣又“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再反驳,黄裕文却忽然浑身一震,脱口而出道:“不好!”说完猛地一甩手,手中匕首脱手飞出,直钉场中蒙先生。
与此同时,纸人张又是一声暴喊,盘旋在周围的那些纸刀忽然暴起直飞,雪白的纸刀如同千树犁花一般,飞舞着向蒙先生钉去,将蒙先生全身上下都笼罩在纸刀的攻击之内,范围之广,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我顿时大吃一惊,这纸刀的威力我刚才才见过,虽然是纸的,但丝毫不比钢铁制成的刀子差劲,削碧血飞蚁就跟玩似的,这千百把一齐找上了蒙先生,能是好玩的嘛!
而蒙先生此时正元气大伤,碧血飞蚁更是死伤大半,身上剩下的几乎连皮肤都掩盖不住了,露出一片一片的暗红色斑点来,很是恐怖。
虽然我自从知道蒙先生切断何军胳膊的真相后,我对他就没有了好感,但我更看不起纸人张,两者相比较之下,我的内心不由得向蒙先生偏移了一些,而且蒙先生一旦失利,日后更没有人制衡盛世了,在没有外敌的形势下,以盛世的一贯作风来推测,恐怕必然会拿我们几个开刀。
一想到这儿,心中焦急,可又苦于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纸刀漫天飞舞,离蒙先生越来越近,而且黄裕文射出的那把匕首,更是先行发出,也即将射至。
谁知道蒙先生丝毫不见着急,只是伸手捡起手杖,拨飞黄裕文发出的匕首,却对迎面而来的漫天纸刀视若未见,甚至连正眼也不看一下,似乎那千百把纸刀不是冲着他去的一般。
就在我以为蒙先生已经必死无疑的时候,纸人张又忽然一声惨叫,整个人窜起一两尺高,又重重地落了下来,摔在地上,两手紧紧掐住自己的喉咙,嘴巴张了好大,舌头伸出来一截,喉头不住发出“咯咯”的声音,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滚个不停。
那千百把纸刀猛地失去了控制,顿时成了无主孤魂,纷纷四散飘落,即使有几把落在了蒙先生的身上,也完全就是一张白纸而已,哪里还能造成伤害。
黄裕文猛地转身,劈手夺过老郝手中的匕首,正准备蹿过去,蒙先生大喊一声:“你动一下试试看?”同时身上的碧血飞蚁腾空而起十数只,分成几组停在半空中,急速抖动的翅膀发出“嗡嗡”之声,虽然没有攻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