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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正在为国效力。他说这就是命,是定数。变数就是他死在牢狱之中。陈中新说他对周易八卦相当有研究,不知他是否预测到自己命丧囹圄的命运。
其实夜里我本想叫醒他给我解梦的,只是不想扰人清梦,没想到心善有时候也会害死人。假使说我叫醒他,他还会死吗?但是我没叫,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
陈中新说:“今天他是要被送走,但去的地方是监狱,而不是地狱。他肯定是不想走,舍不得离开我们,他的灵魂一定在我身上的某个部位隐藏着。”
我想陈中新的意思,是不是想表达这样一个含义:杨相兵永远活在罪犯们心中?那杀麦者也不审时度势,掩饰不住心中的快意,没事儿在一旁偷着乐,陈中新几耳光下去,都没有把他的表情掴出变化来。
3.
同日下午,我被免于起诉无罪释放。
原来一直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曾经想象赞美定然无法照耀,只有自由才能抚摩蓝天的茂盛,心情自然欣喜若狂。但是我没有,也许还沉溺于杨相兵的暴死中,或是本来自由就是我的,现在重获自由,等于是把抢走本属于我的东西,又还给我,无须什么狂笑。
原本还大有责难迟志强这个铁窗歌手尽唱些狱内悲歌,怎的就不创作一些重获自由的欢歌?也好让我再见完整的蓝天时,找一找高歌一曲还河东,街坊父老莫相迎的感觉,现在是大大理解了迟歌手的心情。
我把书,笔记本,和圆珠笔裹在被子里捆好,装作要拿走的样子,敷衍李指导的猎眼审查。
我的书和本可是我们监号的国库,你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的含义,我的书和本就有这个含义,里面夹藏现金1350元,其中800元为搜刮新入监嫌疑人的民脂民膏,550元为“囹圄三兄弟”亲友们的馈赠,可惜二哥关羽先逝,这些本来是给他去麦城的盘缠钱,以便他到了新的服刑地方打点而用,如今只成为一种回忆。
陈中新交代说别忘了那个号码,我说你放心哥哥,只有号码忘了我。
然后借故说监狱的东西拿回家太晦气,给你留下用吧,便若无经意地把捆好的东西,扔给陈中新,巧妙地把我们监号的基本帐户——《尘埃落定》,转到了陈中新的名下。
4.
佛说照耀如盛火,光明悉遍至。
多日不受紫外线的照射,乍见麦子的阳光,只感盛火一般的炙烤,不觉光明的到来。按佛祖的意思我是愚夫不智者,因为眼睛被强烈的光明闪了,反而漆黑一片,他会不会罚出我三界外,那就太对不住佛祖了。
姐姐看我出来,失声痛哭得头发遮面,才30多天不见,40稍多岁的她头发徒然全白,面部全黑,我心中的五味翻了个个儿。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姐姐就象母亲般地承担起我学业的最后冲刺。她以一个普通军人家属的思想,盼望着弟弟出人头地,为她带来些许光彩以得欣慰,而我却没有做到。带给她的只有耻辱和经济的困乏,从她接到雷爷电话的那一刻起,她便失去了心灵和日落而栖的家园。
她说弟弟还记得那民谣吗?我泣不成声地背给她听:
姐姐是株青青的藤
我是她的一片叶茎
从小就挂在她的书包
看她忽闪的辫子
领阳光入梦
姐姐是株流泪的藤
我是她的一片秋叶凌空
季节咀嚼着我的生命
姐姐的泪水整整飘了一冬
把偌大个世界
披上了医生洁白的笑容
姐姐是株美丽的藤
终于找到了一棵能缠绕一生
生长在边疆的长青树
从此我成了他们枝梢的鸟儿
倦了,就来往于他们的肩头歇脚起程
姐姐是株长长的藤
纤纤双手呵护儿女,苹果树和我的深情
当满树回忆的圆脸晒红
她总会念叨不停
那个馋嘴的小鸟在哪儿怎么还不返程
姐姐听完,松开一直抱着我的双手,擦了擦泪水,说车票已经买好,就要返回她只可以住,而产权已不知道是谁的家了。
我说姐姐再呆一天吧,姐姐说再呆一天就呆一个月了。
我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感受着佛祖光明的黑暗,姿弱的泪水很快在佛祖的盛火中蒸发。
5.
大门口的树阴下,小妹正玩两个矿泉水瓶制成的沙锤,敲得起劲儿,为她哼哼的古词伴奏。姐姐走过的时候,并未发觉她的存在。
此时她看见我走了出来,扔下沙锤飞到我面前,掀起裤腿就看腿伤,见已痊愈又抱着我哭。
她把嘴唇贴在我的耳唇之上,说:“我好担心你。”
我的心如夏日的飞雪,茫茫复茫茫,短暂的停留,瞬间的凉爽,颤栗着推开她,惊悸地问:“你会说话?”
她的双眼太幽深了,如没有时间的山谷,除了黑夜和泉水,我再也看不到一物的跳跃。小妹复又抱紧了我,把嘴唇贴在我的耳唇上,说:“呆子,会唱歌怎能不会说话?”
这是个思维干枯的世界,智慧的翅膀轮流死亡,一个傻子在称一个硕士为呆子,邪行到顶了。
她说话时嘴唇紧贴着我的耳唇,柔柔如碧波荡漾的小舟,搅得我心漪层层。突然感觉到刘所长说的极有道理,我们还真是上天造化的一对儿,你看小妹蓬头垢面,我垢面蓬头;她衣杉褴褛,我褴褛衣杉。
小妹拉住我的手,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手里扬着一张50元的钞票,拦了一辆出租车,依偎在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腰,生怕再分离似的。
司机从镜子里偷偷地窥视我们,怪怪地问道:
“请问先生,目的地是——”
“堤南街20号。”
我看到了司机一头雾水的眼神,也看到了我们两个乞丐的形象,不由敬佩小妹拦出租车时,手举50元的光辉形象来。
小妹说:“不,走黄河大堤吧,到四道坝。”
你知道四道坝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视察黄河时驻足的地方,离黄河水最近,四道坝也是夏末秋初,游人看黄河雄风,体验伟人风采的最好去处,更是防讯工作最危险的地带。此时乃夏初麦收,河水正少的季节,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河底,黄河象被撕缕的金黄缎子,这边一股那边一道的,坎坷着流向大海,只剩了生命的挣扎。大浪淘沙的雄浑,已是昨秋的梦和今秋的理想,有什么好看的?
疯子毕竟是疯子,又发神经呢。我想。
小妹拉着我,踏着松软的田埂,走过刚翻出来的泥土气息,奔向凌乱飘起,温柔缓细的河道。
小妹说:“呆子,我给你洗洗晦气。”
这可不是亚当夏娃的伊甸园,这是城乡结合的坝头市,地大物博得连一个疯女人都难以容下的坝头市,这些坝头市的农业市民们,用麦芒的眼睛看着我们的狂奔:
天杀的一对儿!
看你们能演出什么好戏来?
第五卷 第三十章 婶侄之欢
1.
河鹭在为我们歌唱,并引导着我,向河面滑行。
面对母亲河博大的胸襟,我的灵魂显得如此无力卑微,在她面前我永远都是个瘦弱渺小的孩子。
我赤裸着身体,所有的罪恶和荣耀暴露无疑,在阳光下,在麦子旁,在一个赤裸的疯女人的手掌牵引下奔跑,任阳光给我们赤裸的身体镀金,任河水的花朵开放在我的臀部,臂膀,以及小妹母性跌宕的乳防,我们是河的儿女,我们向更深处裸奔,让所有的世俗,羞耻,道德,在母亲河面前剥尽虚伪的外衣,赤裸地向母亲忏悔,倾诉。让他们的眼睛失火在小妹包容了魔鬼和天使共存的身材,以及疯子纯粹的心灵。
我们全身心地没入河水,只剩下黑夜的眼睛和阳光对视,尽情地沐浴阳光的金黄,河水的金黄,尽情地搓洗肌肤的罪恶,发丝的罪恶。
我们象一对未分娩的孪生兄妹,在母亲子宫的羊水里嬉戏,我们狂吻着血情,舌和舌纠缠着往日恩怨,我的胸膛融化着小妹的乳防,生殖器紧紧相贴,相互寻找着一条永生的通道,让灵魂再生。
神说去生存和繁衍吧,于是我们让本性生存,让爱情繁衍在母亲自由的河域,让根藤缠绕,让枝叶茂盛。
小妹的手指牵引着我的灵魂,但我们仍然犹如原始的体外受精生物,在灵魂没有互相到达躯壳之前就已水乳茭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