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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很年轻,没有仔细想就去美国公证结婚,然後就像多数人离婚的原因一样,感觉淡了,再也找不到以前的热情。」
「像我之前说过的,我们开始起摩擦,你嫌我不敢公开承认你的身份,又不能跟你在公开场合露面,我嫌你个性阴沉,没法和我朋友打成一片。摩擦越生越多,最後我们再也容不下彼此,决定离婚。」
他捻熄了烟。
我个性阴沉?他是第一个这麽说我的人。
「就这样。」他语气平淡的说。
他讲的非常简略,我当然一点都没回想起来,对我之前七年的生活依旧不清不楚,他也不作任何补充说明。
「你都知道了,可以走了吧?我还要忙呢!」他说完起身上楼。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有些惆怅。既然爱过,又怎麽会如此无情呢?他真的爱过我吗?
我没有继续追问,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多说些什麽,我可以感觉得出他不想太愿意谈论我们的过往。
离开时,我回头看了这栋我住了七年的房子,当时的我要是知道这段感情最後连回忆也不复存在,会怎麽想?
我又继续过著我米虫的生活,每日不是吃就是狂打电动,死也不出门。不管阿翎怎麽劝,我依然无动於衷,至少在玩遍所有游戏之前,我是死也不离开。
直到一通电话,才终於让我重见天日。
「喂?」我耳朵夹著话筒,手上继续玩著游戏。
「。。。。。。是我。」
「『我』是谁啊?」可恶,他怎麽还不死啊。
「你是温翔。」对方轻笑一声。
我就不信我这次还不能破,再吃一记吧,浑蛋!
「那你是谁啊?」啊!他怎麽可以躲掉啊!
「我是德彦。」
「喔!是你啊!」
我看著我的生命值降到零,心里一阵臭骂。都是阿翎,他死也不说破关的技巧,害我一直卡在这里。
什麽!德彦!
回过神的我马上对话筒说:「德彦,是你吗?」
「当然是我。」
想起他上次对我的冷淡,我怯怯的问。
「找我有事吗?」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因为有点夸张,所以我当时没有相信你说的话。」
那麽他现在相信我罗!
「怎样,愿意原谅我吗?」他轻轻笑著。
「愿意,当然愿意。」
我激动的手舞足蹈,好险他看不见。
「那,我们再出来聊聊吧!」
我爽快的答应,一直到他挂掉电话,我还是跳个不停。
太好了,我跟德彦终於又在一起了!
等弟弟回来,我高兴地告诉他这件事,他虽然吃惊,但很快的又替我开心,还不忘嘲笑我。
「还好有人愿意拉你出门,不然我看你身上都快长香菇了。」
我则回他一拳。
德彦很准时,时间一到他就在门口等我。
看著他成熟的打扮,开著漂亮的轿车,我有种感叹。
以前我们出去玩都是他骑著摩托车载我上山下海,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
「哇!你什麽时候买了车子啊!还真好看。」我做在副驾驶座上,羡慕的说。
明明年纪一样大,他已经买了部车。而我的钱花到哪里我都还不知道呢!
「现在买车容易多了。」他笑著说。
我看著他开车的模样,老实说,跟他以前比起来真的是帅多了。
「你现在帅多了欸!」
「瘦了嘛!」
「我们要去哪里?」
「为了向你道歉,」从上衣口袋摸出两张票。「我请你看电影。」
没想到德彦竟然会带我看文艺片,而且还是这一部。
看著电影海报,我愣愣的想著。
海报上的杜君南虽然还是那种冷漠的表情,但是眼神却多了些哀愁,不愧是演员,看他的模样连我都开始感伤起来。
德彦拿著两桶爆米花像我走来。
「我买好了,我们进场吧!」
虽然已经上映好一阵子了,但是观众还是不少。
「听说这部片很好看,我就带你来了。你应该不会生气我带你来看这种女孩子爱看的电影吧?」
「才不会,其实我早就想来看看了。」
德彦竟然会变的这麽感性,真是吓我一跳呢!
「为什麽?」他好奇的问?
「嗯,之前他在宣传我就有注意到了,而且演员都是俊男美女。」
我总不能说是因为杜君南跟我的关系才会对这部片有兴趣吧!大学同学好像都不知道我跟男人结婚,德彦也不知情。
「原来如此,所以你刚刚才会看宣传海报看的那麽入迷啊!」他的语气好像有点意有所指,让我有怪怪的感觉。
刚好电影开始,我跟他就没再说话。
片中,杜君南饰演一位因为童年受过虐待一直走不出阴影的男子,女主角是位社工。杜君南一直封闭自己,刻意和社会保持距离,女主角则不断尝试让他接触人群,让他看到这个世界好的一面,告诉他这世界还是有很多好的事,好的人。
杜君南在社工的鼓励下渐渐好转,也对与人们的互动产生渴望。在一次因缘际会下,女主角发现杜君南有著宛如天籁般的歌声,便带著他去拜访许多心灵受伤的小孩,用歌声治愈受创的孩子们,两人也渐渐对彼此产生一丝情愫。
可惜,最後女主角失踪,好几天才被人发现她残破不堪的尸体,而杜君南也对人性失望,又躲回了他自己的世界,甚至他住的公寓发生火灾他也不愿意离开,抱著女主角的照片被火烧死。
电影拍的很好,手法很细腻,虽然没有什麽高潮迭起,却让我们完全沉浸在故事中。
我边看边擤鼻涕,旁边的德彦确像没事一样。
看完後我们一直都没说话,我还处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调适回来。
德彦带我到附近的餐厅,点完餐才跟我说话。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最怕看这种悲剧了。」他虽然是在道歉,但是笑的蛮开心的。
我知道我现在是什麽模样,我每次一哭就会红鼻子,眼睛还会又红又肿,刚刚服务生还问我有没有事,真是丢脸!
所以我才不喜欢看悲剧,简直就是为了女性设计的。
「可是我很喜欢这部电影,虽然它一直让我们看到人性好的一面,就连女主角的死也是很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但它的主旨却很黑暗,它告诉我们这世界是很丑陋的。」
「怎麽说?」我好奇的问。
「男主角像水一样乾净单纯,这样的人宁愿死也不跟这个社会接触,你不觉得这是在告诉我们这个世界是很肮脏污秽的吗?」他平静的说。
我不知道该怎麽回他,他的想法好悲观,但又觉得他说的没有错。
「好了,别再聊这些了,不然等一下有人又要哭了!」
「可恶哎你!」我笑著骂他。
我们聊了很多,几乎都在聊以前的事,有时候聊聊他的近况,但我们谁都没提当年我们吵架的事。
这样很好,如果记起来心中会有疙瘩的话那还是保持现状就好,我不想失去他。
大概因为知道我失忆,他没问我这几年发生什麽事,我本来还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我跟个男人结婚的事,既然他没问,我还是不要说好了。毕竟这件事太惊世骇俗,我怕吓到他,虽然他不太可能会因为这个理由跟我分手,不过还是保险点好,我对这失而复得的感情特别珍惜。
跟以前的他相比,除了外貌上的变化,他在个性上也变了很多,成熟稳重是必然的,他变的内敛了不少,而且他还变的让人捉摸不透。
以前我们彼此很有默契,总是能知道对方在想什麽,但是现在那种感觉已经不在了。
我很怀念他以前的样子。
5
因为记忆只有二十二岁的我不能算是毕业,所以我就在家閒閒没事偶尔扮演家庭主夫的工作。
阿翎的房间一向很乾净,不用我特别去打扫,不过今天心情好,还是好心帮他吸吸地吧!
因为想一次清个彻底,我就连床底下也一起整理,没想到却发现意想不到的东西。
那是好几本大簿子,全都被弟弟藏在床下藏好好的。
我打开一看,里面贴著一张张剪报,全都是明星的消息。
我接著翻看第二本,然後才发现里面的剪报全都跟杜君南有关。
不会吧!我看不出来我老弟会这麽迷恋他呀!
其他几本也都是一样,而且随著时间越来越後面,报导的版本也越来愈多,照片也是一次附上好几张。
我眼睛瞄到其中一本剪贴簿的封面,右上角用黑笔小小的写上2001,用一种我非常熟悉的字体,那是。。。。。。我的笔迹。
好像有什麽东西在脑中翻腾。
我将他们一本本按年份排好,然後从最早的一本开始读起。
第一本是1998年,是从十月份开始收集,这时候他的消息比较少,也很少放照片。有些是同一个报导不同家报纸,却也将它们剪下来仔细贴好,就算只有名字稍稍被提到,也还是将整个报导剪下,再把他的名字用萤光笔划起来,每个报纸下都有写下时间跟来源。
在1999年3月他拍了一支广告,开始有人注意到他。
为